皚皚白雪下的一枝嬌梅

趙　存

梅花，不僅有艷麗的色彩、濃郁的芳香、婀娜多姿的風采，而且有不畏霜雪，在寒冬獨自開放，迎來明媚春光的高貴品格，因此深受人們喜愛，在人們心目中占有極高的地位，自古以來的詩詞大家無不愛梅、賞梅、贊梅，林逋老夫子“梅妻鶴子”的故事就足以說明。正由于此，在以花卉為題材的詩詞中，贊梅之作為最，留下了許多至今傳唱不絕的佳作。

1.王安石《梅花》：“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梅花，香色俱佳，獨步早春，具有不畏嚴寒的堅強性格和不甘落后的進取精神，因而歷來為詩人們所吟詠、歌頌。在我國古代為數眾多的詠梅詩中，王安石的《梅花》堪稱一首饒有特色、膾炙人口的佳作。這首詩沒有描寫梅花的枝葉和花朵形態，而是著意寫梅花“凌寒獨自開”的品格，寫它的沁人心脾的“暗香”。這里寫的梅花，正是作者人格的化身。王安石變法失敗，被迫辭職，十分孤獨。但他仍倔強地堅持自己的政治理想。這首詩正是以動人的藝術形象表達了作者這種思想品格和一如既往、九死未悔的深情。

2.李商隱《憶梅》：“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

此乃詠梅而寓意之作。寒梅早秀而不逢春，以喻人之早秀而不逢時。“定定住天涯”句即有無限人生感喟。李商隱大半生奔走飄泊，常為天涯游子，故曰“定定”，無奈而自傷。“最堪恨”者，并非寒梅，而是命運。寒梅開過，一歲又盡，而自己仍浪跡天涯，故有難言之恨。錢鐘書云：“人之非去年人，即在言外，含蓄耐味。”

3.陸游《梅花絕句》（之一）：“聞道梅花圻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億，一樹梅花一放翁。”

陸游寫過不少詠梅詩，這是其中別開生面的一首。頭兩句寫梅花綻放的情景。以白雪堆山喻梅花之盛，語言鮮明，景象開闊。而三、四兩句更是出人意表，高邁脫俗：愿化身千億個陸游，而每個陸游前都有一樹梅花，把癡迷的愛梅之情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出來。寫此詩時作者已78歲高齡，閑居在故鄉山陰，借詠梅來宣泄自己落寞孤高的情愫。前兩句的寫梅是為后兩句寫人作陪襯。“化身千億”長在梅前，與梅相連，心相印：人梅合一，凸現了作者高標絕俗的人格。

4.王維《雜詩》：“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

開頭兩句，以一種不加修飾、接近于生活的自然狀態的形式，傳神地表達了“我”的感情。“故鄉”一詞迭見，正表現出鄉思之殷，“應知”云云，寫出了解鄉事之情的急切，透露出一種兒童式的天真與親切。純用白描記言，卻簡潔地將“我”在特寫情形下的感情心理、神態、口吻等表現得栩栩如生。接著寫故鄉的一切都值得懷念。而往往引起親切懷想的，卻是一些平常、細小的情事。就像這窗前的寒梅，它已不再是一般的自然物，而成了故鄉的一種象征。它蘊含著當年家居生活親切有趣的情事。

[作者單位：河北辛集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