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中外法制史上,法律法規融合是非常普遍的現象,是各國法律建設中的一個重要的內容。在歐洲中世紀時期的法律就出現過日耳曼法和羅馬法的融合,兩種法律制度的融合產生了封建的普通法的原則還出現了法蘭克帝國的法律統一運動。融合的過程,仍可總結成功的經驗和共同的規律。
關鍵詞:全球化;融合;多元化;趨勢;私法自治 網絡
從法制史的角度講,法律多元化的過程需要不同法系各自總結成功的經驗和共同的規律。對于人類的文化不同法系將相互吸收利用、相互的改造。相互吸收利用、相互改造便是融合的過程。
通過文化人類學對法律文化的上述界定,那么從歷史生成和人類早期的地理區隔來講無疑從過去到現在,盡管人類在近代以來隨工業革命的發生,科技發展,人類之間的交流更為方便快捷,尤其隨全球化、資訊化,地球上不同地區的人類從老死不相往來到零星的交往、到交通技術革命、信息化,人類儼然生活在一個地球村之中。但是,不容否認我們面對當今的世界法律文化仍然是多元的,并且對在歐美強勢文化之下,后發展國家為民族國家計強烈吁求文化的多元與多樣,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本文的根本目的試圖從前瞻的視角和兩種理論視角即借用吉爾茲的“地方性”和韋伯系統論說的“現代性”的理論預設來質疑多元的法律文化這一命題的困境。當然從文化闡釋學的角度來理解人與人互動所生成的人的生活世界來講,吉爾茲作為闡釋人類學的杰出思想家無疑會同韋伯沿襲德國19世紀以來施萊爾馬赫、狄爾泰等為代表的闡釋學有著理論脈絡與旨趣的聯系。吉爾茲關注的重心是在于人類文化應如何進行“深度描述”和闡釋,且較多是在特定時代、特定問題與語境下的文化人類學,或者說關注的式樣是對殘存的未被“西化”的尚還區隔著的部落文化上。當然就法律論:吉爾茲的“地方性”知識理論與“深描說”在其《地方性知識:從比較的觀點看事實和法律》一文中得到了詳盡的運用和表達。需要回顧的是吉爾茲的闡釋人類學誕生于20世紀60年代西方世界經歷前所未有的社會動蕩即越戰、種族糾紛、城市狀況惡化、經濟危機、生態環境的惡化以及學生運動、人權運動乃至在法律上美國法律對拉美的輸出失敗的這樣背景上。同時其理論也是在人類學理論危機中誕生的,也就是如何看待與研究民族文化志,由此產生了認知人類學與符號人類學的分野。“認知人類學家則強調用本族人的語言來研究和描寫本族人的概念類別。此外,認知人類學還強調在民族學研究時不可用局外人方法,以避免研究者本身的概念范疇和文化偏見的干擾。”而符號人類學“不認為文化是封閉在人們頭腦里的東西,而是一種符號系統。文化體現在具體的公共符號上,這些符號有物件、案件、關系、活動、宗教儀式、空間單位等。語言誠然是一種符號,但這兒強調的是這種非語言性的符號。同一文化內部的成員通過這些被賦予公共意義的符號交流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和社會情感。”認知人類學和符號人類學在研究民族文化志時都強調“文化持有者的內部眼界”的方法,但是符號人類學不主張“進入人們的頭腦”。他們認為不同的文化是不同的民族對其所處的世界的不同理解的產物。而吉爾茲的闡釋人類學深受上述兩種理論影響。同時需要指出的吉爾茲的“地方性”和后現代也是息息相關的。在全球化時代、人們在打磨掉自己不同的地方,向著“全球村”的思路看齊,走向人類趨同,這也導致了地方性和全球性的沖突。“地方性知識的尋求是和后現代意識共生的。”隨著后工業社會的發展,西方在經濟、軍事強勢下,進而西方的文化強勢在摧毀世界文明的不同形態。而現代性在于形式合理性、統一性,而后現代強調的在于反對理性、反對線性進化、強調個體、斷裂、碎片化。后現代“簡化到極點,我們可以把對元敘事的懷疑看作是‘后現代’”。因此,吉爾茲的“地方性”對法律文化而言,隱含著法律文化的不可通約性,是事實與法律不分的,糾纏在一起的,“法律是地方性知識而非無地方界限的原則”,“用‘興盛’這個詞來形容法律多元趨向,無論如何都沒有言過其實,雖然回多少帶有冷嘲的意味。”因此,如果以向后看的方式和“地方性”的理論視角看,無異法律文化是多元的,因為法律是一種地方性知識,而不是化約的、普適的。然而,當我們以“現代性”視角來審視多元的法律文化時(我們撇開多元的現代性),從非向后看而從當代現實看各民族國家時間先后不一遭遇現代性,法律文化的趨同是必然的,邏輯上也能夠成多元的法律文化無法成立。當然,我們也深知應該拒絕把“現代性”等同于西方,但“現代性”畢竟始于西歐,并且馬克思·韋伯盡管潛存憂慮但系統地論證了現代性。他揭示了理性化尤其在工具理性下所引發的科技變革所帶來的社會從傳統邁向現代,社會的不斷“祛魅”、社會的不斷世俗化、非道德化、生命意義及信仰的喪失。進而“現代社會中的法律放逐了信仰,驅造了道德,脫離了文化,成為了冷酷的理性規則,管制利器和牟利工具。”也就是經濟生活的可計算性,政治統治的科層化、官僚化,法律對生活規制形式合理性取代了傳統的、非敞明的人類生活世界。實質上現代現象就是指“人類有‘史’以來在社會的政治--經濟制度、知識理念體系和個體——群體心性結構及其相應的文化制度方面發生的全方位秩序轉性。它體現為一個極富偶在性的歷史過程,迄今還不能說已經終止”。同時舍勒提出,現代現象是一場“總體轉變”,包括社會制度(國家形態、法律制度、經濟體制)和精神氣質(體驗結構)的結構轉變。盡管韋伯是從科層制,而舍勒是從精神氣質講現代性。因此,從現代性來看,理性化追求的結果是一致與統一、標準化而不是多樣化。同時,現代性不只是一種理論;它也是對現代社會,至少是西歐生成現代性以來,對現代歐美社會的一種理論概括。從現實來看,也盡管后發展中國家擔心民族國家在現代化浪潮中喪失民族個性并吁求文化的多樣性包括法律文化的多元,但是現代性總是同現代化密不可分,隨著現代化的發展,科技的進步并對社會的推動與改造,經濟的一體化,全球的協作分工、交通的快速與資訊的全球化,進而現代化指標體現為工業化、城市化、世俗化、科層化,最終社會的麥當勞化,各民族的生活世界日益雷同化、生活消費格式化。由此,當各民族日益喪失其生活個性,再無法為適應其民族生活個性而建立特有的生活規則時,還能夠存在一個多元的法律文化世界嗎?也就是當再沒有讓各民族來體驗與經歷其民族的特有的生活經驗時,哪還會有民族的特有心靈結構嗎?還會有特有的法律文化嗎?因此從現代性與當今現實社會世界觀察或許多元的法律文化會成為過去式,而法律文化的趨同從現在式起步到將來完成式。多元的法律文化只能在傳統社會并被地理區隔的時代而存在。不過,需要申辯的是,現代性對法律文化的影響也隱含著這樣的問題,即如果將法律文化視為器物、典章制度與思想觀念,那么,現代性下,理性的主體必然分裂為原子式個人,也導致共享價值與信念的喪失,從而趨同的法律文化或許在于法律文化的器物與典章制度的趨同,而不是在法律文化中包括的價值與思想觀念的趨同。
因此,本文只是從早期的人類由地理所區隔,阻礙了交流,形成了不同文化乃至不同法律文化。但隨著跨越民族國家且各民族及民族國家在時間上先后不一但都遭遇現代性進而現代性成為世界現象,而現代性又同現代化密切相關,現代化指標又體現為工業化、城市化、世俗化、科層化,最終形成全球化,同時科技帶來交通快捷及資訊的全球化、經濟日趨一體化,必然引發法律文化走向趨同化。其次借助于“地方性”與“現代性”兩種理論視角去審視多元的法律文化,在這兩種理論前設下,呈現了多元的法律文化困境及用兩種理論來闡釋多元的法律文化所產生的不同結論。
參考文獻
[1]參見李亦園.文化與修養[M].南寧:廣西師范大學出版,2004,5,P1,P3.
[2]參見李亦園.文化與修養[M].南寧:廣西師范大學出版,2004,5,P1,P4.
[3]牛津現代英漢雙解詞典[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3,12,P1.但“生活方式”一詞在該《詞典》中并未標出;而在《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商務印書館2004年8月第6版)中有“生活方式”的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