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教育思想對農村成人教育的啟示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若干意見指出：“提高農民整體素質，培養造就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農民，是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迫切需要。”陶行知先生是中國歷史上對農村教育極為重視的教育家之一，他的許多主張都為農村成人教育的發展指明了方向。認真學習陶行知先生的教育思想，對促進農村成人教育事業的發展將有極大的裨益。

一、農村成人教育要與農業攜手，為農民服務，改造農村

陶行知先生認為，鄉村教育只有聯合各界辦成“活的教育”才有出路。“活的教育，不是教育界或任何團體單獨辦得成功的，我們要有一個大規模的聯合，才能希望成功！那應當聯合中之最應當聯合的，就是教育與農業攜手。中國鄉村教育之所以沒有實效，是因為教育與農業都是各干各的，不相聞問。教育沒有農業，便成為空洞的教育，分利的教育，消耗的教育。農業沒有教育，就失了促進的媒介。”我們現在大多數農村教育都沒有農業，與農業各干各的，互不相干。這樣的教育自然不受農民的歡迎，也不可能成為促進農村發展的媒介。

農村成人教育必須“為農人服務，幫助農人解除痛苦，幫助農人增進幸福。”也就是要從農村的實際出發，培養新型農民。農業部在《農業部關于貫徹落實中央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戰略部署的實施意見》中提出了“轉變、拓展、提升”的三大實施戰略，農村成人教育就是要為“轉變農業農村經濟增長方式，促進農業農村經濟可持續發展”；“拓展農業發展領域和途徑，促進農村產業穩定發展和農民收入持續增長”；“提升農業自主創新能力和支撐保障能力，不斷增強農業和農村經濟的發展能力和競爭力”提供有力的思想觀念保障和充足的人力資源保證。

與農業攜手，為農民服務，就是要深入農村實際，從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現實出發制定切實可行的教育和培訓項目，開展“多渠道、多層次、多形式的農民科技培訓和轉移轉業培訓，……培養出一大批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農民，農民科學種養的水平和轉移轉業的能力明顯增強。”陶行知提出農村建設要“認清中國不是一個固定的農業國，乃是一個向工業文明前進的農業國。我們要在農業上安根，在工業上出頭。”農村成人教育既要教育農民立足農村，又要讓他們學會面向城市，既要立足農業，又要爭取在“工業上出頭”，要教育農民學會充分利用農村的獨特資源，科學發展農業，使農村快速發展、農民快速致富。因此，農村成人教育應該是一種“活的教育”，要用動的知識、動的技術、動的道德、動的思想、動的法律、動的人生觀武裝農民，提升農民的思想觀念、科學素養，使他們掌握實用技術，改善自己和家庭的命運，進而達到改造農村的目的。

二、農村成人教育要教富一起做，手腦聯盟，在勞力上勞心

農村成人教育要緊緊圍繞新農村建設“生產發展、生活寬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的要求開展自己的各項工作。當前最要緊的就是要“教富一起做”，在讓農民受教育的同時就能讓他們迅速致富。“孔子有句話，說‘富而后教’，我不以為然。一般人以為先教育再使其富，這也不對。我以為要一面教育一面使他富才對！”。這就要求農村成人教育工作者，深入農村、農業實際，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制訂出切實可行的教育和培訓措施，如農村適合種植什么，農民適合學習什么樣的技能，怎樣進行可持續、綠色生產……只有深入實際進行調查研究，才能真正發揮成人教育的功能。

為此，農村成人學校一方面要努力爭取政府各部門人力、物力、財力的支持，多渠道籌措教育經費，另一方面又要在充分利用好現有資源的基礎上爭取有所作為。如通過農村新政策講解、農村發展典型案例宣傳、農村能人榜樣示范等各種手段轉變農民的思想觀念，讓農民的腦子動起來，有了“想法”就可能會有“行動”，有了行動，才會有真正的“實效”。比如“生產發展”，教育工作者不可能代替農民去干，靠單純的說服工作有時也很難奏效，“案例宣傳”和“能人示范”的作用也許更大。總之，農村成人教育發展既要有資金的保障，更要有行之有效的具體方法和手段。

“中國教育之通病是教用腦的人不用手，不教用手的人用腦，一無所能。中國教育革命的對策是使手腦聯盟，結果是手與腦的力量都可以大到不可思議。”農村成人教育要教農民用自己的腦指揮自己的手，不能光憑力氣和運氣吃飯，而是要既會動手，又會動腦，憑自己的智慧和本領吃飯。就是既要傳授給農民具體實用的技術，又要有目的地幫助廣大農民轉變觀念，讓他們學會思考、規劃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學會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掌握自己的人生命運。

他認為：“目前中國的教育只有兩條路線可以走得通：（1）教勞心者勞力——教讀書的人做工；（2）教勞力者勞心——教做工的人讀書。”農村成人教育工作者不僅自己不能成為“書呆子”，而且不能使用培養“書呆子”的方法培養農民，要用活的知識、活的技術、活的思想教育他們，讓他們把“勞力”與“勞心”結合起來，真正走農業現代化、產業化的道路。換句話說，把農民轉變成有文化、懂科學，有技術、會經營的現代新型農民，就是農村成人教育要完成的重要任務。

三、農村成人教育要教學做合一，辦活教育，傳授真知

陶行知強調：“教學做是一件事，不是三件事。我們要在做上教，在做上學。在做上教的是先生；在做上學的是學生。從先生對學生的關系說：做便是教；從學生對先生的關系說：做便是學。先生拿做來教，乃是真教；學生拿做來學，方是實學。不在做上用工夫，教固不成為教，學也不成為學。”農村成人教育要有成效就應該“教學做合一”，“鄉鎮成人技術學校是具體負責農村成人教育教學工作、農業技術推廣工作、農業技術實驗基地管理工作的單位，是農村成人教育的實施主體。鄉鎮農校可以依托中小學校和部分教師辦校，應積極推廣“學校、公司（基地）＋農戶”等辦學模式，把教育培訓與開展多種經營結合起來，增強自我發展的能力。”光說不練是很難讓人信服的，既說又練，而且要練得有模有樣，群眾才愿意跟著學、跟著練。農村成人文化技術學校如果真能辦成“學校、公司、農戶”一體的單位，不僅能增強自我發展能力，而且還能起到極大的示范促進作用，能帶動周圍的大批農民走上致富的道路。

他認為“‘教學做合一’是以生活為中心——怎樣做，就怎樣學；怎樣學，就怎樣教。所有的問題，都是從生活中發生出來的。從生活中發生出來的困難和疑問，才是實際的問題；用這種實際的問題來求解決，才是實際的學問。”農村成人教育就要善于從農村、農民的實際中發現問題，如從生產、生活、村風、管理等各方面去尋找困難和疑問，并開展調查和研究工作，探索解決這些問題的途徑和方法，然后進行實踐，并將有效的方法知之相關的對象。

當然，農村成人教育并不能僅局限在農村現有的困難和疑問，還要面向將來，面向不斷變化的世界，要“與時俱進”。他認為“文化進步，是沒有止境的；世界環境和物質的變化，也是沒有一定的。活的教育，就是要與時俱進。我們講活的教育，就要隨時隨地的拿些活的東西去教那活的學生，養成活的人材。”教育應將人培養成“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活人”。農村成人教育既要結合農村的實際，又要預測農村發展的趨勢，千方百計地讓農民獲取能生利的真知識。“真知識是思想與行為結合而產生的知識，真知識是安根在經驗里的。從經驗里發芽長葉、開花結實的是真知灼見。”教育應以教育對象的生活經驗為出發點，似乎是眾所周知的共識，但真正實施起來難度卻又非常大，目前教育現實并不讓人樂觀。農村成人教育往往也是如此，他們根本不知道農民的需求和生活經驗，只知道按上級的安排完成任務而已，這樣的教育是不可能深入人心的，因而也就很難得到快速的發展。所以必須進行改革，“鄉村里面十歲以上大多數的兒童教育，大多數的成人教育，都要從經濟及娛樂兩方面下工夫，讀書認字只好附帶在這里面去干。倘使一定要從讀書認字出發，怕是多數人不能接受，那末，對于改造社會的影響，便是很有限了。”教育應讓人變得更智慧、更自信、更自尊，讓人感到更有幸福感，而不是相反。農村成人教育如果確能考慮“從經濟和娛樂兩方面下功夫”，那就一定能成為受農民、農村歡迎的活教育。

“當前，我國總體上已進入以工促農、以城帶鄉的發展階段，初步具備了加大力度扶持‘三農’的能力和條件。‘十一五’時期，必須抓住機遇，加快改變農村經濟社會發展滯后的局面，扎實穩步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農村成人教育必須抓住機遇，爭取在新農村建設中發揮自己應有的作用。

本文為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成人教育與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研究》（課題號：06CGJY23YBX）階段成果之一。

（作者單位：麗水學院成人教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