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綱：“中國經濟在波動中發展，中國企業在挑戰中尋求機遇”

2005年，雜志創辦第一年，當年5月曾采訪過樊綱教授，他很有氣質，和他交流時，他的眼神、手勢讓你感受到他身上蘊涵著一種儒雅華貴的內在力量，這不是偽裝或者表演，是才華和稟賦的外逸。

同時，他也是親切和隨和的。

他是一個邏輯性很強的人，所以他的文字干凈、整齊、深入淺出十分耐讀。“時間總是能證明真理”。當時采訪他提到的關于全球化企業的應對，關于核心競爭力，關于新技術，創新能力等，他談到的都是最根本、最樸實的道理。這些道理，在日后的工作中被我們無數次提及。或許正是因為采訪了這些中國經濟界的巨擘，讓我在以后的工作中學會從全局的視角看待問題，把看似獨立的問題放在大背景中思考。

北方春天，乍暖還寒，下雪了。春天的雪是柔軟嫵媚的，在城市的上空綻放潔白的花朵。MSN上，有人說，櫻花開了，這些雪花和櫻花似乎有著同樣的淵源，因為它們的生命都可以用“剎那”來形容。

其實人的生命又有多久？

和漫長的人類歷史相比，我們不過是其中一瞬。有的人，他們的智慧如同花朵一樣綻放，散發沁人心脾的馨香。時間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當它經過的時候，你感覺不到，當你感覺到的時候，你看到的不是時間，而是在昨天或者更早發生的那些事情。

2008年還是三月，在樊綱教授辦公室，再一次聆聽他對中國宏觀經濟、貨幣、金融、股市、樓市、企業發展闡述自己的觀點。

>>中國經濟未來走向

宏觀經濟/美國次級債/貨幣政策/影響/增長/衰退

樊綱一直堅持認為，目前中國經濟正處于實現軟著陸的過程中。

他認為，中國經濟目前基本穩定和高增長，但包括通脹尤其食品加工再度抬頭、外貿順差大、儲蓄高、外匯儲備高在內的重大失衡問題尚未得到緩解。“事實上中國2003年-2006年投資過熱形成了一定的過剩產能，但因宏觀調控及時，這一產能并不大，仍能通過軟著陸來消除”。他強調，政策的目標一定就是要實現中國經濟在高速發展之后軟著陸，目前正是調控顯現的表現，因此經濟增長略有下降，是正常的，沒有必要驚慌。

關于美國次級債危機對中國的影響，他認為次級債危機對中國的影響是復雜的，包括在資金流動渠道和貿易渠道兩個方面。他分析說：“從最近公布的數據看，美次級債危機開始對中國經濟造成影響，中國對外進出口順差進一步縮小。美國經濟增長率下降一個百分點，中國對美國的出口就會下降5-6個百分點。但我國目前對美國出口的依存度在下降，向美國出口額只占全國出口總額的20%以下，而中國周邊國家經濟增長良好，歐日經濟雖然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美國次級債危機影響，但仍處于增長階段。隨著美元貶值，人民幣對歐、日貨幣是貶值的，中國對歐日出口在增加。此外，石油生產國經濟增長強勁，中國對其出口持續增長。從資金流動渠道而言，美元匯率和利率走低將加劇人民幣升值壓力，導致更多熱錢涌入。值得注意的是，資本流入將不減反增。次級債危機使得美國和歐洲等發達國家的金融機構出現信貸萎縮和流動性不足，世界范圍內仍存在包括石油、美元等大量資金在世界各地尋找投資機會，而當發達國家的金融市場處于動蕩的過程當中，發展中國家特別是像中國、印度這樣高增長的發展中國家，可能成為資金尋求新的增長機會的市場。”

樊綱表示，在分析次級債危機影響的時候要把這些因素都考慮進去，因為更多的資金意味著更多的流動性，同時也意味著更容易產生投資增長過快的風險。“如何控制流動性增長仍然是中國宏觀經濟政策的一個重要目標，而且在給定通貨膨脹率的情況下，我們的宏觀政策、貨幣政策等等也仍然要保持一種緊縮的基本格局。”

樊綱同時表示，世界市場的不確定性在增強，對中國的影響都存在很多不確定性，特別是中國還需要保持經濟的長期增長。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要及時注意觀察世界經濟發生的變化，及時根據變化對政策進行調整。

在此情況下實施怎樣貨幣政策呢？

樊綱說：“我覺得恰恰在這個時候，我們更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匯率政策，防止更大規模的投機。因為我們不知道美元會貶值多少，我們不知道美國的利率會降低多少，現在我們做了一次大規模的調整，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時候又會來要求我們做更大的調整。”

樊綱說：2007年的貨幣政策實際已經趨于從緊：10次上調存款準備金率，6次加息，加上公開市場上數額很大的對沖操作，2007年年初提出“穩健的貨幣政策”，年中提出的“穩中適度從緊的貨幣政策”，年末提出“從緊的貨幣政策”，是決策者根據形勢的變化而適當明確地調整了政策的方向。

“流動性過剩仍是2008年將面臨的問題，從緊的貨幣政策也表明了要進一步對流動性和貸款規模加以控制。當前的通貨膨脹主要是由于石油等國際因素導致的輸入型通脹，在治理通貨膨脹的同時必須要注意到通貨膨脹導致交易貨幣需求增加，貨幣政策必須滿足經濟增長的需要。”樊綱說：“各種工具都還有運用的空間，包括利率、準備金、公開市場操作(股票)、窗口指導(貸款額度控制)和匯率。不過，去年宏觀調控政策的作用在逐步積累、逐步顯現，所以2008年不一定要出臺（比2007年）更多的新的政策措施。”

在此經濟環境下，盡管目前對中國經濟發展存在一些爭論，但是他認為有四種因素支撐著中國經濟可持續增長。一是改革效應。二是中國經濟的對外開放。三是教育和技術。四是城市化的開展。同時他也指出：“中國經濟面臨四大失調”：消費——儲蓄結構嚴重失衡，儲蓄率高達50%；外貿順差過大，并持續走高，2007年經常項目順差達到GDP的10%；資本流入的增長，尤其是通過非正規渠道流入的資本，導致外匯儲備過多；流動性過多，導致貨幣投放增大。

提到冬天南方凍災的問題時，他說：“冰雪災害使我國一些地區的生活和生產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但總的來說是短期的和局部的，救災和災區重建工作本身還會擴大需求。這些都是需要統籌考慮的。”

他說：今年中國經濟實現9%-10%的經濟增長率問題不大。

>>在中國當前經濟背景下的企業發展

儲蓄/資金/供求關系/資產增長/生產力/生產過剩

樊綱援引一系列數據來說明中國的儲蓄率已達50%以上，但其中居民儲蓄率并沒有提高，政府儲蓄也比較平穩，真正的問題在于企業的儲蓄持續提高，也就是企業未分配利潤的比重增長。樊綱認為，國有企業不分紅，資源行業不交資源稅費，說明中國的財稅制度還與市場經濟體制不相適應。另外，從宏觀經濟的角度看，需要考慮到繁榮可能帶來的風險，要努力使經濟的增長保持平穩的速度，使供求關系相對均衡，使繁榮時期不產生過剩的生產能力。

“前一階段我們的創新力還沒有積累到一定程度，但是今后的10年、20年，創新力會逐步發揮出來，就像我們現在很多企業在逐步發揮創造力一樣。”他說“中國經濟步入資產增長期。如果全要素生產力(TFP)增長保持在3％以上，中國將在未來15年享受每年9％的經濟增長幅度。中國企業的原材料價格在上漲，利潤率也在上漲，成本和利潤同時上漲，而價格不上漲。這一現象只有用要素生產力的提高來解釋。從另一個角度看，‘發展中國家無生產力的提高’的說法不攻自破。今后20年內，盡管外國直接投資的比重將逐步下降，中國的資本投入仍將是充裕的，足以支撐經濟的長期快速增長。另外，由于目前中國仍有35％-40％的勞動力以農業為主，其較低的工資水平勢必導致農業勞動力人口向制造業的轉移，因此，今后20年，中國的勞動力供給仍十分充裕。中國經濟將持續增長，但是資產泡沫不能忽視。”

在當前宏觀經濟形勢下企業如何制定發展戰略呢？樊綱認為：“中國企業還是應該在企業競爭力上下功夫。”他認為，“中國經濟走勢好，重要原因是全世界的制造業都在向中國轉移，為什么？不僅是因為中國勞動力便宜，也在于它在改革開放。研究一個國家內部企業競爭力，重要在如何為企業創造出一個好的社會環境，有利于競爭的一種社會環境。”他解釋自己的研究成果：“我和研究小組理論分析，經濟學上的競爭力概念很簡單，能不能持續地用較低的成本提供更多、更好的東西，或者用較低的成本提供更多的東西。除了現在比別人強，還要不斷比別人強，這就是競爭力。構成競爭力的要素很多，失敗的企業各有各失敗的原因，成功的企業大都差不多，必須在每一個環節都做得很好，或者基本達到很好。在各個方面都要達到一定水平，才能夠是一個很強的企業。”他說：“發展中國家就是落后國家一個好聽的名詞，發展是在有強大對手、已經發達的對手壓著你的情況下，你還要增長并且還要保持高速。這時候你靠什么？靠發展中國家的相對優勢。第一，勞動力的比較優勢，現在這個是我們中國絕大多數企業主要依賴的一個優勢。第二，就是本土優勢。第三，后發優勢。競爭力就是成本和效益的比較，減少我們的生產成本、銷售成本和市場推銷成本，減少研發成本。利用這些因素從現在開始有競爭力，逐步開始積累。既做資本積累，又做知識積累，又做人才儲備等等，然后去獲得我們更高的競爭力，包括品牌的培養。同時還應該重視專業化，以專業化構建競爭力。廣東格蘭仕集團、內蒙古鄂爾多斯集團、廣東圣雅倫集團就是在專業化上勝出的。專業化首先是市場經濟的基本邏輯、基本規律，世界500強企業的成長都是專業化的結果，盡管中間有不是專業化的，但是最終都要走專業化的道路。”

弱小企業如何發展呢？樊綱認為：“和跨國公司比，中國企業要什么沒什么，可是改革開放30年依然也發展迅速。競爭力的基本作用非常簡單，就是你是不是能用較低的成本生產出同樣的東西，或者是用同樣的成本生產出比別人更好一點，更多一點，包括服務、質量、文化等。核心競爭力有一個最重要的特點是隨著企業不同發展階段的變化而變化的，核心競爭力可以是組合的。初創階段，核心競爭力就是勞動成本低；也許因為離市場近，懂市場，通過信息成本的降低，獲得競爭的勝出；初級階段可以靠模仿，別人要花幾十億搞新技術，后來者用不著花幾十億，照著做，這時候模仿也是競爭力，但是模仿之后就要有自己的新東西。”

“所以信息的掌握很重要，你必須了解世界上都有什么，你才能根據這些信息來制定你的生產和發展目標。”早在2004年樊綱就曾指出：“普及信息技術益于降低企業成本。”因為他認為，“信息技術的出現有效降低了信息成本，而大范圍的普及信息應用將有助于企業以及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信息技術進步的主要成就在于通過在信息收集、傳遞、整理等一系列環節上加快速度，從而大大降低了社會、企業、個人的信息成本，由此創造了價值。”

對于近年來企業責任的討論，樊綱也有自己的觀點。他認為：“我們的政治家、我們的政府、我們的新聞媒體、我們的文化界人士方方面面作為我們每個個人都應該強調社會責任感的問題，都應該強調良心的問題，都應該強調不是追求私利，而是考慮公共利益的問題。”

他說：“近年來我們經常提到企業社會責任，一個企業不僅要上繳稅費，還要有環保意識，我很贊同循環經濟，一方面是講環保，一方面是講資源的有效利用。我們還應該經常討論環境問題，因為環保現在已經成了企業競爭力的一個組成部分。比如歐盟要求家電回收由企業去回收。這對中國企業的出口是一個巨大的成本，回收這個家電是10－5歐元不等，我們中國的產品大概一件還掙不到10－5歐元。歐洲的壁壘我認為應該叫‘貴族壁壘’，安全標準，技術標準，特別是環保標準，細又再細。但是沒有辦法，市場就是弱肉強食，中國企業要清醒地認識到，你面對的是一個富人市場，你不符合他們對環保的要求，你就沒有辦法做生意。環保日益成為企業競爭力的表現。中國是一個資源嚴重稀缺的國家，從資源的利用角度來講，節省資源，有效利用資源，在資源費用越來越高的條件下，用循環經濟節省資源成本也很重要。這是我們社會的一部分，是市場的一部分。綠色經濟和循環經濟對我們國家有利，對企業有利，對盈利有利，對提高競爭力有利。而一個環保的企業一定是一個具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這樣的企業會得到消費者的尊敬。”

>>在中國當前經濟背景下的房地產行業

供求關系/投資/房價/調整/泡沫/城市化/潛力/規范

統計數據顯示，連續7個季度，投資增長速度在25%-26%，扣除原材料上漲等因素，穩定在21%左右。樊綱認為，從數據來看宏觀經濟增長相對平穩，主要表現在投資穩定上。他指出，貨幣緊縮政策，并不是針對股市、樓市某一個市場，而是通過對貨幣增長速度的調整來影響各個市場。“各個市場的波動，取決于各自市場供求關系等基本面之間的關系。具體到某個地方的房價，其調整幅度也各不相同。”

在當前中國房地產行業群雄爭霸，南方萬科率先降價30%。北方房產價格堅守。那么中國房地產市場的未來發展將怎樣呢？

樊綱說，“具體到各個地方的房價（房市具有一定的區域性），因其增長幅度不一樣，其調整幅度也各不相同。如果某一區域房價增長幅度遠遠高于其收入增長限度，該區域房價的調整也必然大。”他進一步解釋深層原因：“經濟領域存在這么多的貨幣，如果難以通過通脹釋放的話，這些過剩流動性的影響主要就會體現在產生資產泡沫、出現在資產通脹上。第一是金融資產，比如股票；第二是房產，就是樓市。從宏觀經濟波動的角度來講，資產通脹在正常情況下也是一個很可能發生的事情。日本、中國香港、中國臺灣、東南亞等當年都是因為資產泡沫而陷入危機，美國現在與“次級按揭債”相聯系的房地產市場下跌，也是因為當年被業界拱出來的泡沫。而我們的特點又在于這兩個市場都有些制度缺陷，這些制度缺陷就有可能導致很大風險。”

“在任何一個市場上，預期的錯誤、預期的波動都會導致財產泡沫。我們還處在市場經濟初級階段，人們往往會抱著不現實的預期，對市場風險理解不深刻，這種背景下股市和樓市更容易產生波動。我們的市場還存在一些制度和監管的缺陷，這些缺陷很容易造成大幅度的泡沫，大規模的過熱。如果不在擴大供給的問題上做一些改進的話，即使抑制了需求，各種政策和制度卻在抑制供給的話，也會產生房地產供求的不平衡，增加房地產的投機。”他指出，宏觀政策（反周期政策）的目標是“熨平波動”，因此政策要在經濟有過熱跡象初期或經濟還不太熱的時候就實施。樊綱表示，“近幾年來中央政府一直在進行調控，正是這種調控使我國經濟的風險降低。”

如何防患于未然？樊綱說：“中國的房產市場很重要的一個問題是缺乏一個內在的穩定機制，比如我們現在依然沒有房產稅制度。如果有房產稅，當房產價格上漲的時候，繳的稅就要高，這樣人們就會主動選擇住小房子。而現在有點兒錢的人都選擇盡可能早地買大房子，這就造成需求擴張的能力非常大。沒有房產稅，投資性的需求就會非常大。投資者買了房子以后，租不租出去都沒關系，只要價格上漲就賺了。我們國家，一方面土地資源稀缺，另一方面制度的缺失和投資渠道的缺少導致了人們囤積房子，房地產供求平衡就難解決。但如果因此繳稅，而且繳稅越來越高的話，人們就會考慮投資成本，房地產投資需求也會降下來。第二個問題出在供給方面。如何在保證農業用地不減少的情況下，通過各種制度的改進來增加城市住房的供給？比如說強制性地提高容積率等等。如果不在擴大供給的問題上做一些改進的話，即使抑制了需求，但各種政策和制度卻在抑制供給的話，也會產生房地產供求的不平衡，增加房地產的投機。有了供求穩定的機制，投資性需求受到抑制，才能防止房地產市場出現大的泡沫。”

樊綱認為，“中國房地產業仍具備較大的潛力。中國的城市化剛剛走了一半不到的道路，中國人居住條件的改善將是今后幾十年、上百年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市場，也將是中國重要的經濟增長點。因此，把這個市場做得更理性、更平穩很重要。”樊綱指出，需要未雨綢繆，對房地產市場做理性分析，要吸取美國、日本等國家的經驗教訓。在房產泡沫處于萌芽狀態時，通過宏觀調控政策將其化解，防止房價大起大落對中國經濟的平穩發展造成傷害。同時，政府調控樓市也要避免出現大批中小房地產商破產，經濟出現“過山車”式的大調整。

>>在中國當前經濟背景下的股票市場

金融資產/泡沫/股票/調整/居民投資/防范風險/規范

樊綱表示，中國當然存在著出現金融資產泡沫的風險，因為中國經濟正在經歷資產增長的過程。“居民的資產也在增長，居民的資產收入也在增長，這個時候會引起很多社會的預期的動蕩，人們的投資更活躍，波動會加大，所以這也是任何發展中國家在這個階段都要經歷的事情。社會各界都需要有防范風險的心態。不要以為別人的泡沫會破，我們就不會有泡沫，不要相信我們就跟別人不一樣。”

對于股票市場的波動，樊綱認為要從市場理性的角度進行分析，什么地方產生泡沫，市場規律就要對其進行調整。他說：“經過股權分置的改革，股市的制度基礎有了一個根本性的改變，加上過去幾年又制定了一系列的監管制度，應該說股市發展的基礎比過去好了很多。正是因為如此，2005年以后一年多的時間，股市首先有了恢復性的增長，然后又有了大幅度的調整。在一定意義上來講這是正常的，這也是股市的魅力，它不斷在那里波動。從監管實踐角度來講，我們的股市還處初級階段，有很多漏洞。比如內部交易問題；信息披露渠道還不是很嚴格地受到監管；一些證券公司還在進行違規操作；同時，大量的銀行資金以各種方式進入股市，包括一些企業貸款用于炒股，甚至一些個人用欺騙手段騙取銀行的按歇貸款，騙取資金到股市炒股等等。市場要想長期發展，這些監管制度落到實處是最重要的。”

“人們現在的注意力往往放在調控政策等方面，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市場制度的建設，監管制度、監管體系的改進。政府的有關部門、市場的各種機構、股民都應該高度重視這些問題，股民應要求政府加強監管，不給大機構興風作浪的機會，加強監管、防范風險最根本。”

最后，樊綱說：“2008年中國經濟增速將較2007年放緩，房地產等市場的調整不可避免，并將對投資規模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但從長期來看，要堅決防止資產泡沫，尤其是樓市和股市泡沫。經濟發展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隨時出現，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密切觀察，對癥下藥，中國經濟從目前看來沒有問題，還是會持續增長，而我們因前兩年宏觀調控試圖誘發的經濟軟著陸正在實施。從當前的整體情況來看，明年仍然可以保持經濟10%左右的增長。”

樊綱簡介：

經濟學博士，博士生導師，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副會長，中國改革研究基金會理事長，國民經濟研究所所長，中國(深圳)綜合開發研究院院長。兼多家大學研究生院經濟學教授。中國人民銀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

主要著作：

《公有制宏觀經濟理論大綱》（主筆）

《現代三大經濟理論體系的比較與綜合》

《市場機制與經濟效率》

《漸進之路——對經濟改革的經濟學思考》

《中國漸進改革的政治經濟學》等學術專著

《經濟文論》、《樊綱集》、《走進風險的世界》、《發展的道理》等論文集

《經濟研究》等中國學術刊物上發表了《灰市場理論》、《論改革過程》、《改革的動態理論》等學術論文近百篇

主編了英文專著“Industrial Reform and Macroeconomic Instability in China”（2000年）

2003年出版了日文專著《中國：未完成的改革》，在國內外理論界產生了較大的影響。

1991年、2005年兩次獲孫冶方經濟學優秀論文獎。1992年被破格晉升為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被評為國家級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1993年成為中國社會科學界最年輕的博士生導師之一。近年來的主要研究領域為宏觀經濟學、制度經濟學及“過渡經濟學”。

主持研究的《中國市場化進程指數分析研究》獲2007年孫冶方經濟學優秀論文獎。

樊綱經常被中央政府領導和各部委邀請，就各種經濟政策問題進行決策咨詢。同時，近年來被世界銀行、UNDP、 ESCAP、OECD等國際組織邀請任經濟研究顧問。2004年被法國奧弗涅大學授予榮譽博士學位；2005年9月，被美國《外交政策研究》(Foreign Policy)與英國《觀點》(Prospect)雜志共同評選為“全世界最受尊敬的100位公共知識分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