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公助留學生。當5月12日下午汶川大地震的噩耗傳來,海外華人都非常痛心,并紛紛向災區捐款以表愛心。就在大家仿佛還在為自己捐出的一小部分“愛心”而感到“自豪”,就在四川同學還向我伸大拇指,贊揚咱們唐山人大方、友愛的時候,我聽說了相比之下更令人敬服的消息:我二姨楊貴艷與其合伙人劉少軍(唐山市開發區孫家莊村民)已自發駕駛自家貨車為災區送去救災物資。此次回國,我特地去拜訪了平時一直奔波在外的她,希望分享一下她給咱唐山人帶來的那一份榮光。
我二姨是一名長途貨運司機,一名中國少有的女貨運司機,現年41歲。經歷過唐山大地震的她,對那一場噩夢記憶猶新。在汶川大地震消息傳來伊始,二姨已躍躍欲試,決定為災區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貢獻。2008年5月14日上午左右,貨運網上一條信息吸引了她:“四川成都有3—5噸救災物資,要一部3米以上帶臥鋪的小車,貨主負責油錢和高速費。價格好商量。”她在看到這條信息的第一時間就打通了貨站的電話,了解到這是一位開冷庫凍栗子的大姐自己捐的救災物資。善良的二姨被這位大姐的愛心感動了,便和她的合伙人劉少軍(劉少軍本人于1976年唐山大地震中失去了父親,是母親一人含辛茹苦地將他們弟兄兩個10來歲的孩子養大成人。好強的母親因積勞成疾,腦血栓、心臟病等多病纏身。隨著少軍兒子年齡的增長,家里也亟須建新房,導致少軍手頭也不寬裕。)一拍即合,電話中告訴這位大姐:“價格不是問題,只要你愿意捐,我們就愿意送。”他們就這樣很快達成了共識。
放下電話,二姨和少軍二人草草準備了幾件衣服,連中飯都沒顧上吃,就從唐山市高新技術開發區駕駛著自家的貨車來到百公里外的遷西縣栗樹灣村。路上,二姨打電話問那位貨站老板:“信息費怎么辦?我還沒給你們信息費就去裝貨了。”老板問明了這次特殊的“承運業務”后,說:“有這事兒我還能收信息費?就憑你們這心情,我都替災區人民謝謝你們了!”都說商人唯利是圖,但這個時候他能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我由此懂得了為什么四川同學尤其感謝咱唐山人,為什么尤其感謝為災區盡微薄之力的“小市民”。我感動。
他們二人從家里出來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哪里,去干什么。在路上二姨打電話告訴了我的母親此行的目的。因為她也明白,這一去很危險,余震造成的塌方等災難隨時可能發生。同樣經歷過唐山地震的母親,也沒有絲毫猶豫和埋怨,只是叮嚀祝福她這位“自認平凡”的妹妹:路上小心,注意塌方等險情,不要住宿……二姨著實感到了姐姐的不安與牽掛——可對于普通老百姓,還有什么比這更不平凡呢?他們沒有更多的錢可以捐,沒有更多的物資可以拿,沒有更多的工具可以用。古人曰:“舉賢不避親”。我不是在為任何人邀功,我看到的也不僅僅是親人的博愛——這只是縮影——我看到的更是家鄉人民對災區無私的關懷!
通過電話聯系,車子直接開到栗樹灣村的一個大食品批發部。在大姐派來的人的安排下,裝了整整一車價值兩萬多元的救災物資:礦泉水、牛奶和方便面。二姨大概算了一下,一個準載五噸的貨車整整裝了八噸多的貨(唐山人的愛心啊!)。
李白有詩云:“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二姨雖沒去過四川,但她去過云南和貴州,她能想象那兒的路況:群山峻嶺之中,環繞著蜿蜒曲折的盤山路,彎多、坡陡。說實話,在嚴重超載的情況下(遠遠超出信息網上公布的3—5噸)走蜀道,二姨心里一點兒底也沒有。于是她問少軍:“拉這么多你害怕不?現在我都有點不想拉了。”他卻說:“去吧!四川有那么多災民等著吃,這也是大姐的心意,咱們路上小心點兒,慢慢開吧!”——多么淳樸、實在、懂大義的唐山農民啊!不分男女,不論老幼,有難必幫,有險必上,這就是咱唐山人的抗震精神!有了他們這樣的平凡農民的善和愛,我們這個世界才更美好!
二姨兩人在裝完車后把車開到大姐的公司:遷西縣寶源食品有限公司。二姨進去一看,一個很大的食品加工公司,做出口食品生意。完全超出了她以前的想象:一個農村個體戶,一個靠開冷庫為生、經濟條件比她稍好一點兒的農村婦女。
由于沒有貨站的中介證明,又沒有簽任何運貨協議,二姨就特意跑到貨主的辦公樓上找到那位大姐說:“大姐,你若不是運送救災物資,這個時候去四川,又超載這么多,給多少運費我都不會去的。你就只負責這車的來回費用,把這車當做你自己的車用,我再給你兩個司機用。”
大姐說:“那可不行,我怎么好意思白用你們的?”
“別這么說,你肯捐這么多物資,我怎么好再跟你講價錢?你能捐錢捐物,我就不能借你用一下我的車和人?”二姨是個爽快人,當即表態,“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把我們兩個司機當做你們廠的工人一樣開支吧!”
大姐派了一名公司經理和一名員工押車(嚴重超載,沒辦法,理解吧),讓他們一路上商量著辦,就這樣一行四人在5月14日下午懷著忐忑又急切的心情出發了。由于貨車的剎車不太靈敏,在開到豐潤時,他們停在了老熊配件部,對剎車進行修理。為了充分利用時間,他們四人在修理剎車系統的時候在附近吃了晚飯。可等回來結賬的時候,熊師傅說:“修理費不要了,配件四十五元也不要了,錢不多,就算我為災區捐款了。”一個普通的修車工,看到個人組織的賑災活動,竟然連賴以生存的工錢和配件錢都可以不要,這種精神是何等地可愛與可貴!我們為溫總理的大愛感動,我們為傘兵的奮勇感動,而我也為著普通市民、百姓淳樸、善良、博愛的精神所感動!
由于下霧和嚴重肇事,天津段和河北段高速公路封閉,國道上修路的地方又特別多,他們雖然心急如焚,但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只好頂著濃濃的重霧,緩慢前行。到了5月15日上午九點多,濃霧終于退去,看到了太陽。車速加快了,但由于嚴重超載,只聽一聲巨響,大家發現兩個輪胎爆了。他們只能就近在泊頭市外環買了新輪胎(因為前面的路還太遠、太難)。等修車部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師傅把舊輪胎卸下,再把新輪胎換上,這位老師傅已是大汗淋漓。在結算修車費時老人指著車身上寫的“抗震救災,眾志成城”字樣,擺擺滿是老繭的大手,說:“就是因為這,我也要免費給你們換啊。”
汶川,地震給她帶來的是不幸,但同時又給她帶來了幸運——她的幸運就是有千千萬萬個像唐山人民一樣眾志成城、團結抗震的普通老百姓肯于犧牲和奉獻!他們是最令我們感動和敬愛的人!
總算熬到了高速公路開放,這一行四人才在山東德州上了高速,一路上謹慎駕駛著這輛超載救災物資的車。5月16日中午在西漢高速公路上,由于連續30公里的長上坡,散熱器還沒來得及清洗,節溫器也沒有摘,水溫到了開鍋的地步,這輛嚴重超載的車已無法繼續前行。司機只好把車停在停車帶上休息。二姨順便摘下節溫器,以解燃眉之急,但車上帶的密封膠已過期變性,不能使用。她便直接走下高速公路,在路下的山溝里找到一處修車部。她想從此買膠,但修車人員說這里只補胎,沒有密封膠,要買也得到40公里外的縣城去買。不過,峰回路轉,他在聽說這輛車是去四川送賑災物資急等走時,說:“你等著我,我去給你到有車的人家找。他走到一戶停有車輛的家門口,叫出司機,說明來意。那位年輕的司機師傅還真的在他車的駕駛室內找到了一瓶剛剛開啟的密封膠,拿給二姨。當二姨拿出錢要給他時,他說:“你們是救災的,不收錢。”雖然素不相識,相隔千里,但是這位農民就憑“我是去四川送救災物資的”這一句話,就能把自己也是翻山越嶺買來的密封膠送給他人使用,除去感激,這種好善樂施、舍己為人的精神著實令我們感動。
他們將車修好后,繼續謹慎前行。在離四川成都還有20公里的時候貨車突然熄火,司機只好再次強行停靠在硬路肩上。他們趕忙放好危險標志牌,并檢查病因。最后發現是由于點火開關失靈,造成啟動機跟轉,燒壞了啟動機。他們只好臨時想了一個不安全的辦法:找人推車,利用慣性把車推著。二姨他們看到高速公路旁有正在收割小麥和油菜的農民。經過簡短的說明,他們便召集了男男女女十幾個人來幫忙一起推動這輛總重達13噸的鋼鐵怪物。前行了大概100米,但由于車身太重,速度達不到要求,推了兩次都沒能打著火。諸位只得放棄。想到這十幾位農民,他們能在農忙時節放下手中的農活,并不顧危險(行人不允許上高速公路)跑到高速公路上幫忙推車,最后竟連支煙都不肯抽,還有哪種行為會更令他們可愛可敬呢?!
后來,二姨他們只能撥打了高速公路上的路政求救電話。不一會兒,便來了一輛高速公路施救車。問明情況后,幾位路政人員將車免費拖到高速公路下的修車處。平時警察糾正違章的時候,他們總是“橫眉立目,冷酷無情”,但那一天他們卻能讓每個中國人都感覺到同一種溫度——博愛的溫度。據二姨回憶,他們當時和藹可親,服務周到,讓在場的人頓時都感到“警民一家親”的溫暖。
二姨和少軍兩位司機輪流開車,累了困了就蜷縮在堆滿貨物和行李的后臥鋪上睡一覺,渴了就喝礦泉水,餓了就吃方便面,不曾有一刻停下車睡覺。經過了三天三夜的艱苦跋涉,這一行四人終于在5月17日下午到達了都江堰抗震救災指揮中心。當辦好手續等待卸貨的時候,他們又突然接到命令:讓他們將貨物送到都江堰市紫坪鋪鎮沙灣村。二姨一行人再次跟從工作人員迫不及待地上路了。
紫坪鋪鎮位于都江堰的北部,距離汶川地震重災區映秀鎮的直線距離不到10公里,彎急坡陡,公路一面靠山,一面對水,多處有塌方,地形復雜,司機只好掛上一擋,遠遠地跟在帶路的小車后面。
在紫坪鋪鎮上卸了一小部分物資后,繼續前行。路過幾段較安全的塌方路段后,又是一段剛修通的塌方的路段:右面懸崖側壁上是裂著縫、不知何時就會脫落的泥土巨石;左側是幾十米峭壁之下的河流;前面是一輛地震塌方后被壓在泥石之下,已壓成厚度不足一尺的小轎車和一輛已成鐵片的摩托車;腳下是塌方后被砸壞、簡單清理后凹凸不平的石塊和泥土混合的、只能讓一輛車通過的脆弱狹窄的路基。說實話,當我聽到這種情況時都會感到不寒而栗,何況是深處此境的四位普通老百姓呢。二姨問少軍:“過嗎?還是卸貨?”他說:“這地方連續塌方,路面窄,過不來車,卸了貨沒辦法轉運,試著過吧!”
聽到這兒,我的心也跟二姨懸在了一起,仿佛呼吸著同樣緊張的空氣。二姨走過大橋,但沒有進過大河;她翻過高山,但沒有踩過隨時可能塌方的路基。就像每一位男性貨運司機一樣辛苦,她經歷的世事遠比我這種小市民豐富,但對于她,這也是第一次。
少軍神情凝重,快速掛上了一擋,加大油門,向那段塌方路段開去。他試圖沖過去,可是不行,還是困在了那節危險的路段。欲進不可,欲退不能。他又努力地試了幾次,可是車除了冒著濃濃黑煙、原地打滑,離合器還踩出了刺鼻的味道,像是要燒著,輪胎也越陷越深,散發出刺鼻的糊橡膠味。車子陷下去快有一尺深了,不管怎么努力,車子還是開不出來。
這么危險的路段,塌方隨時可能發生。車可以不要,但通向山里的路只有這一條,所有的救災物資都是從這條路上運進去的,這是一條災民們的生命線。二姨說,這時他們只有一種信念——不拋棄,不放棄!
正當對現實一籌莫展的時候,對面來了一輛軍車。一名士兵跳下車來,跑到二姨他們跟前問:“師傅,需要幫忙嗎?”少軍忙又激動又高興地說:“太需要了!”二姨告訴我,當時就好像是天空突然變得更藍了,陽光更加明媚了。我明白,他們看到的是光明,是希望。
后來得知,這位士兵是一名班長。他專門讓一名士兵注意懸崖上松動的泥石,找出了一根鋼絲繩,同時讓一輛軍車在前面拉,幾名士兵冒著生命危險(或許在此次搶險救災過程中他們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了)同二姨他們三人一起在后面推。大家喊著“一二三”用盡力氣,車子冒著黑煙向前移動了4—5厘米后又退了回來。他們如此試了很多次,可車還是在原來的位置,只有輪胎越陷越深,離合器的糊膠味越來越濃。
望著峭壁上懸掛的巨石,看著巋然不動的車子,小班長又叫來幾個士兵。少軍指導那個在前面駕車的士兵司機該怎么用力,大家齊心協力,喊著號子,這輛超載的貨車才冒著黑煙慢慢地從深陷的坑里爬了出來。這個讓人心有余悸的感人場面已被那支部隊的隨行記者拍攝了下來。在這生死一瞬間的時刻,大家可以不顧個人安危,團結一致,每每聯想起這情景,我都會為之感動。
二姨回憶說,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所有人都各回各位,迅速駛離了那個危險路段。少軍,同樣是一位莊稼漢出身的普通老百姓,在此時也感慨不已:“危難時刻還是人民子弟兵啊!”二姨說,更令她感動的是她的合伙人劉少軍,當時車子就陷在以前塌方的位置。如果災難真的來臨,大家都有逃生的機會,而只有仍在駕駛室內開車的劉少軍沒有機會。每當想到那輛被壓成一尺厚的小轎車和摩托車,每當想到唐山大地震中失去父親然后又孤獨一人把兩個孩子養大成人的劉少軍的母親,二姨總是止不住地淚流滿面。她說:“后來,劉少軍開玩笑地和我說:‘你知道那兒危險,你怎么不開車?’說實話,面對死亡,誰都有求生的欲望,但是那樣的時刻我不怕。只是由于我的車技一直都不如劉少軍,我怕誤事兒,才沒有主動請纓。”
二姨也透著辛酸“調侃”道:“如果我們真的在這次救災中光榮了,也許沒有人知道我們為什么失蹤。”平時沒事兒的時候,你也許感覺不到什么,但當面對生死的考驗時,會讓你看到平凡的小人物的偉大。因為這都是咱唐山人自發的個人行為。他們只是在憑一顆愛心和良心在做。
當他們四人親自把救災物資送到災民手中時,災民的感激之情當然也溢于言表。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她叫張義月)拿著一大包薩琪瑪,雙手捧著遞給二姨,說:“謝謝你,阿姨;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想著災民們的處境:每天住在迷彩布搭起的特別簡易的帳篷里,缺水斷電,吃著靠救災部隊送過來的單一食品;想著他們被夷為平地的房子,有家不能歸;想著孩子們不能上學,成年人無法正常工作,許多人還忍受著在地震中失去親人的悲痛,在余震之中擔驚受怕;想著懂得感恩的孩子,我們的付出,或是說包括我二姨一行四人的付出,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二姨、少軍二人卸完物資后,本打算再去山里扒人(二姨這時純樸地笑著說:“幫助需要我們幫助的人,是我最愿意做的事兒。”),可是因為山體滑坡路堵,車開不進去,所有救援的人和物資都是空投進去的,不是像他們來四川前想象的那么簡單,所以他們只能返回。
一路上的顛簸勞累,體力和精力的極度透支,5月17日晚上12點回到成都時,簡單地吃了點兒飯,兩位押車的員工去住宿,可二姨和少軍兩位司機連住下來洗洗澡的精力都沒有了(雖然連續三天三夜都不曾洗漱過)。二姨說:“當時我只想睡覺。我們倆就隨便地蜷縮在到駕駛室內,哈哈,不到一分鐘,我就聽到了少軍的呼嚕聲了。后來聽說七點鐘成都市內發生了余震,我們卻一點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
二姨本想在成都帶點貨回家,以補償此行的花銷,但由于地震,使大多數工廠停業,沒貨可拉,他們只好空車跑到了九百公里外的西安。兩名押車的員工其實也很辛苦。他們一路上只能坐著睡覺。二姨說在她和少軍開車困了的時候,為了安全,押車員還要和他們說話。回到西安,他們便準備坐高客回家,讓二姨和少軍在西安配貨,于是又與他們二人商量回去的費用怎么辦。因為來時的費用都是他們負責的(包括加郵費2000元、高速費600多元、買輪胎的1500元、啟動機500元和吃飯的費用),二姨也不確定回去的費用還要多少。于是二姨和少軍商量,他說:“咱能平安地回來就已經滿足了。別的我什么也不計較。”——他已把自己的要求放到最低了——二姨便對寶源公司的兩位員工說:“你們看著給吧!一點兒不給我們也不說什么,我就只當是捐款了。”兩位員工便給了他們2000元錢和成都救災指揮中心給寶源公司總經理李長保打的救災物資的收條,說:“這個也許用得著,有可能會免去回程的高速費。”二姨說當時她算了一下,這2000元錢差不多夠從四川到唐山的油錢(因為到西安時他們的油箱里已經沒多少油了)。
在西安,二姨他們拉了三噸樹苗到廊坊,收到了三千元運費。到家后,除去回程的費用和一千多元的修車錢(因嚴重超載,離合器和剎車等磨損厲害,不得不大修),二姨和少軍兩位司機經歷了九天九夜的煎熬和生死考驗,還賺了一千多元。二姨說,她知道和他們同一天去四川的唐山市政府派去的車隊每車運費是一萬五千元。而我大概算了算,二姨他們的運費只相當于七千元。而少軍在回來之后卻也只說了句:“能平安地回家已經足夠了!”
我實在不能自已,寫下上面的文字。一路上愛心的傳遞,經過多人,送到了災區人民的手里。我看著那張寫著捐贈人里既沒有二姨名字,也沒有少軍名字的收條,忙問:“您這豈不是把愛心送給了寶源公司老板?”二姨再次憨厚地笑了,說:“我倒沒那么想。高速公路上不收救災物資車的高速費,那他們把愛心捐給了誰?”
我想起雪災,全球的華人都站出來為此時的災難出力;又想起西藏的動亂,再次挺起政府、社會脊梁的亦是這些黑頭發、黃皮膚的華人!火炬受到威脅,沒有一個人會安坐于高堂之上視而不見。看看吉隆坡獨立廣場上成林的五星紅旗,看看深圳、廣州火炬周圍成山成海的人群,我們就知道中華民族不會因為任何一點困難而被掩埋于歷史之下,因為這就是我們民族的脊梁!在大的災難面前,我們,唐山人,河北人,中國人,全球華人,就沒有因為任何一次自然災害而低過頭!地震給災區人民帶來了災難,全中國的人們都在為你們分擔。再大的困難除以13億都會變小,再小的愛心乘以13億都會變成愛的海洋。希望你們堅強,我們和你們在一起!愿死者安息,愿生者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