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決不會成為一個第一流的科學家;但是我可能會成為一個第一流的作家。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去做我能做得最好的事情。
——阿西莫夫
“我從前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年”
阿西莫夫是當代美國最著名的科幻大師、世界頂尖級科幻小說作家,他也是位文學評論家,美國科幻小說黃金時代的代表人物之。他生高產,著述頗豐,全部作品加起來近500本,其中有100多部科幻小說,早已遠遠超過了“著作等身”的地步,是上世紀最頂尖的科幻小說家之一。曾獲代表科幻界最高榮譽的雨果獎和星云終身成就“大師獎”。
1920年1月2日,阿西莫夫出生在原蘇聯斯摩棱斯克的彼得洛維奇,雙親是猶太人。3歲時,他隨家庭遷居美國紐約州的布魯克林,1928年加入美籍。
阿西莫夫生性聰明,記憶力極強,5歲時就在當過會計師的父親的輔導下開始自學。7歲時,他居然已能教5歲的妹妹念書了。后來,父親開了家雜貨店。由于本小利微,家境并不殷實,阿西莫夫便利用課余時間幫忙照應:站柜臺、發報紙、為固定客戶傳遞電話信息……常常忙得不可開交。
這段經歷對阿西莫夫的一生產生了重大影響。由于家庭背景不同尋常,小時候又受到嚴格的管教,再加上從小就承擔起家中的一些責任,這使得阿西莫夫具有極強的責任感。正如他的傳記作者米歇爾懷特所言:“所有這切不可避免地將阿西莫夫塑造成了后來那個自覺、自律、自己給自己施加壓力的工作狂。在他的一生中,停止寫作幾乎能夠給他帶來生理上的痛苦。”而且,阿西莫夫對科學產生興趣,也跟他父親開的這家雜貨店有關。可以想見,如果沒有雜貨店這個“載體”,阿西莫夫恐怕不會受到流行書刊的啟蒙影響,也不可能成為一位享譽世界的科普和科幻小說大師。

在阿西莫夫的少年時代,美國的公共教育事業發展很快,具備初級閱讀能力的讀者驟然增加,于是,各種各樣的通俗雜志便應運而生。1926年,有個名叫雨果根斯巴克的盧森堡移民忽然萌生一念:如果把科學知識揉和到驚險故事中去,就能把青少年讀者吸引過來。這樣,一個以科學啟蒙和預測未來為目標的新雜志——《奇異故事》誕生了,這也是美國出版的第一本科幻雜志。阿西莫夫常常趁父親不注意偷看雜志。流行雜志為阿西莫夫開啟了閱讀之門,使他對知識產生了一種渴求,并且越來越真切地感受到讀書求知和思考、鉆研問題的樂趣。這不僅給他帶來了學業上的成功,而且還將他引入了寫作生涯。
“去做我能做得最好的事情”
中學時代的阿西莫夫喜歡獨來獨往,常給人以傲慢的印象。在展示自己令人驚嘆的記憶力并考高分的同時,他還喜歡瞎起哄和搞惡作劇,跟老師們對著干(他的這種鬧騰和插科打諢的“習性”,到了大學時代和踏上工作崗位伊始仍在“發展”,并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而在這個時期,調皮搗蛋的阿西莫夫也完全能夠靜下心來學習。他有著強烈的求知欲,并且毫不挑剔,什么都想學。他15歲便念完高中,邁進了哥倫比亞大學化學系的課堂。課余時間里,他一邊大量閱讀科普和科幻作品,一邊積極思考問題,內心的創作沖動也越來越強烈。18歲那年,他發表了第一篇科幻小說《被放逐的維斯塔》。21歲時,他在著名科幻編輯約翰·坎貝爾點撥下,寫出了科幻短篇經典《黃昏》并一舉成名。
1939年,阿西莫夫從哥倫比亞大學本科畢業,其后又相繼取得了該校的碩士和博士學位。自1955年起,他開始擔任波士頓大學醫學院副教授,從事酶學、光化學的研究。這期問,除了在部隊服役的短暫歲月,他一直沒有中斷科普和科幻創作,并且已經寫出了奠定他科幻小說大師地位的幾部重要作品:《我,機器人》和《基地》系列。而他在20世紀5。年代初創作的一些科普作品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然而,創作需要充裕的時間,教學工作顯然大大限制了阿西莫夫的創作活動。另外,極有自知之明的阿西莫夫越來越清醒地意識到,雖然自己的頭腦和專業功底并不差,但自己的前途并不是在顯微鏡下,而是在打字機上“我明白,我決不會成為一個第一流的科學家,但是我可能會成為一個第一流的作家。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去做我能做得最好的事情。”1958年,他毅然不顧他那時尚未離婚的前妻的反對,告別了講臺和實驗室,成為一名專業作家。
這是阿西莫夫事業和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折。那時候,他已經出版了24本書。
全心寫作,豈止“著作等身”
淵博的學識和不懈的努力使阿西莫夫作品的數量迅速上升,并使他獲得了一系列的榮譽和褒獎。他全身心地投入寫作,每天至少寫作8小時,有時甚至整個星期都坐在打字機旁。一年之內,他往往能推出10部或更多的著作。1979年2月,他正好出版第200部作品。1985年突破300部。到了1987年8月,已上升到394部。在阿西莫夫逝世前不久,他曾自述出版過467部著作,但研究他的作品的專家稱,他至少出版過480部著作。而且其體裁廣及嚴肅的歷史和科學論著及輕松的戲劇、幽默小說,其內容不乏對科學的創見和預測、對歷史的解說以及對生活的調侃。
巨大的成就使阿西莫夫成了一位傳奇式的人物。卡爾薩根在談到阿西莫夫時指出:“在這個科技的世紀,我們需要一位在科學和公眾之間起聯系作用的人物,沒有一個人能夠把這項工作做得像阿西莫夫那樣出色,他是我們這個時代偉大的講解員。”

“背景廣闊,主線鮮明;布局得體,結構嚴整;推理縝密,敘述生動;史料詳盡,立足前沿:新意迭出,深蘊哲理”,這是跟阿西莫夫有過直接交往的卞毓麟先生對阿西莫夫科普作品特色的概括。在阿西莫夫的科普作品中,內容的廣泛性與敘述的邏輯性有著完美的統一。
更令人驚嘆的是,阿西莫夫似乎從未有過寫不下去的時候,他常常能夠迅速地從個主題轉到另外一個主題,而且樂此不疲。這也是他創作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之一。他天生具有一種“施教能力”,總能直截了當地說明事物,準確無誤地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從而創立了自己友好、坦誠地直接訴諸讀者的風格,并頻繁地運用于寫作中。
“如果不這樣做,我就會死去”
阿西莫夫對寫作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熱情,他的職業是寫作,“業余愛好”還是寫作,寫作就是他的生命,“……我不為別的,只為寫作而活著。”當有人問起阿西莫夫的創作量時,他總是聲稱自己是“不得不”寫。他說,寫作是種動力,如果他離開打字時間稍長,就會犯癮。1985年,法國《解放》雜志出版了一部題為《您為什么寫作?》的專集,收有各國名作家400人的筆答。這些回答豐富多彩,或莊或諧,但無一不反映了作家的心態與才智。其中阿西莫夫的回答是“我寫作的原因,如同呼吸一樣:因為如果不這樣做,我就會死去。”
不過,阿西莫夫付出的代價也不小。長年累月地坐在打字機前對身體自然不利,而且連正常的天倫之樂也難得享受。他第一次婚姻的破裂,也多少與此相關。1969年,他在自己的第100本書《作品第100》的引言中寫道:“給一位寫作成癮的作家當老婆,這種命運比死還悲慘。因為你的丈夫雖然身在家中,卻經常魂不守舍。再沒有比這種結合更悲慘的了。”
這位享譽全球的科普和科幻巨匠,“一直夢想著自己能在工作中死去,臉埋在鍵盤上,鼻子夾在打字鍵中”,可這種情形并沒有發生在他身上。生前他曾表示,他不相信有來世。但千千萬萬喜愛他的讀者深知,他的偉大事業和他留下的寶貴遺產,已經讓他獲得了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