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露天裸浴的慌張

河南西部山區盧氏縣東南角的伏牛山腹地，距縣城75公里處有個湯河溫泉，自古以來，無論男女都可以脫得一絲不掛，赤條條露天裸浴，四季如是，哪怕冰天雪地。初冬時節，帶著幾分好奇，幾位文友相約“一飽眼?！薄?/p>

沿老鸛河溯河而上，忽見河道驟寬，水也愈深愈綠，原來，這里已被拓寬為人工湖。湖中排列著一溜兒高低錯落、呈蘑菇狀的石橋。石橋通到山前，有一排紅頂廊亭，廊亭下一片氤氳水氣裊裊漂浮，山腳下人聲鼎沸。循聲望去，一塊不大的青石平臺上，堆放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平臺下一泓冒著蒸氣的清水，真的擠滿了一群裸體女子：大姑娘、小媳婦、老太太、小丫頭有數十人之多，或坐在池邊輕搓玉體，或泡在水中露出頭肩，或背對河岸解衣脫衫，或赤身裸體梳頭晾衣，不見有多少羞澀掩飾之態。

這場面，讓我們一時竟不知所措，紛紛背過臉去?；艔埮e動引起路旁幾個村姑掩口竊笑。我們愈發緊張，拔腳欲逃，她們竟咯咯大笑起來。

事后聽人講起，才知道我們的淺薄。

湯河露天沐浴的規矩是。男女不同浴，一年四季，按農歷類推，女界三、六、九、十，男界一、四、七、二、五、八，約定俗成。不管男洗還是女洗，全都一絲不掛，中間有過往行人，洗浴者并無尷尬：上有青天，下有神水，你看你的，我享受我的。

近年來湯河裸浴聲名遠播，尤其女洗則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紛至沓來。我們到后不久，又有兩撥游人慕名而至，駐足觀望。女人心細，洗澡也極認真。洗澡的同時，要把換下來的衣服先洗干凈了，洗一件，晾一件，那身子就忽隱忽現。對面馬路上的外地人中有年老的，也有年少的。年老的鮮有失態之相，望著那紅的自的綠的藍的衣服多沉思不語。年少的多耐不住性子，見那白魚般的身體站立起來，就怪叫一聲，或捏著下唇拉一聲長哨。

這些大驚小怪者。當地人就不喜歡了。他們說，這洗澡的女人中，有他們的姐妹，有他們的姨嬸，還有他們的妻子和鄰居。外地人在對岸駐足觀望沒關系，評頭品足甚至不屑，他們可不答應。

看來你若也想前往湯河一試，事前得先洗洗自己不夠坦然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