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探險,起源于三百多年前的法國,一個名叫菲力拜·阿斯貝的人點著蠟燭,探索穿梭于巴黎的地下墓穴,被認為是城市探險的發軔,
而今城市探險受到了年輕人的追捧,霧都重慶無疑最適合開展這類活動:這里曾是國民黨的盤踞地,隱藏著許多鮮為人如的秘密,而以重慶的一些廢宅,荒郊、下水道為背景的詭異傳說,更像幽靈一般撩撥著年輕冒險者的神經……
廢宅驚魂:特園里找不到那雙繡花鞋
一棟紅磚頭砌成的舊式小洋樓,門牌上寫有“特園,渝中區嘉陵橋東村36號-42號”等字樣。幾個人相約去到時,天色有些陰沉,晨霧還沒散去。
我們小心巡視著:宅子共三層樓高,兩棟相連,每層的玻璃窗上都千瘡百孔,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顯得非常凄涼。雖然是在白天,但沿著青苔布滿的窗階行走,面對這棟孤零零的小樓,依舊能感受到一種荒涼詭異的味道……
特園主人名叫鮮英,曾是國民黨軍政要員。從前的特園是個很大的園子,內由一條特園路連通,一直通到老上清寺。特園里最顯眼的那棟建筑名叫“鮮宅”——即鮮英的住所。我們眼前的特園遺址就屬于鮮宅的一部分。
特園歷史上是個多災多難的宅子,白色恐怖年月里,鮮英險些在這里遭到國民黨內部傾軋的暗算。“文革”時期,特園又不幸毀于一場大火,很多建筑都在那場浩劫中灰飛煙滅,最后留存下來的只有康莊一棟孤零零的不足三百平方米的建筑。
“鮮宅俯瞰嘉陵江。它的黑漆大門早已剝落,顯得蒼涼,門上有兩個年代久遠的大銅環。這門總是靜靜地關著,仿佛里面安息著什么古老的靈魂……黑暗的樓梯,樓梯的拐彎處……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潛伏著一根指頭、一雙腳,都可能發出寒冷的笑聲或毛骨悚然的咳嗽……”
這個時候,竟然想起了詩人柏樺對鮮宅的這段描述,不由打了個冷戰。柏樺年輕時曾與鮮家子孫交好,時常進出鮮宅。他自己也說過:“這《一雙繡花鞋》開始的場景多像鮮宅啊!”
夜半弧光、穿藍色繡花鞋的女人……這些影片中的片段幽靈般在我腦中閃現。我努力抑制住聯想。據說鮮宅門前曾經遍栽芭蕉,而今我們所能看見的只是那些角落里的破爛瓦礫磚頭堆,老房子似枕在廢墟中一樣。
在老宅墻壁一側,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紅筆圈成的大大的“拆”字。據看守鮮宅的老大爺說,鮮宅已被列進危房“黑名單”。
下水道迷宮:出口會不會是電影里那個墳場
重慶的下水道系統就像地下迷宮。始建于乾隆年間,解放后曾重修,由于山城地理特殊,當時還特別聘請了美籍專家毛理爾參與設計,可以想象結構多么復雜。
戰時為躲避日機轟炸,很多人家將當時的下水道臨時改作防空洞,從前很多老宅下面就通有水道,撬開地板就能鉆進去。因為其隱蔽性,據說重慶剛解放時一些國民黨特務就將“地下堡壘”設在了里面。
在一個廢園里,一處齊膝高的荒草背后,我們覓見了一個隱秘著的老地下水道入口,用燈光試探,深不見底。里面的淤泥都已干成灰白色。下水道相當狹窄,只能蹲著往前走,電簡的光線很微弱,一些地方頂部已經開裂,走著走著,轟隆一陣響,外面有重型汽車經過,墻上的灰塵便嘩啦嘩啦剝落下來一大片,露出了長滿霉點的磚。
岔路很多,我們走著走著就迷失了方向。大家一陣恐慌,空氣中有著腐臭的味道,前面會是什么呢?我腦海中閃現一幕電影:國名黨潛伏特務秘密策劃一個毀滅山城的計劃,將炸彈安放在了下水道里。一旦起爆,整個山城就會癱瘓。特務的陰謀最后當然沒有得逞,但里面有兩個鏡頭我印象非常深刻:那個秘密軍火庫的入口就是一個廢棄的園子,而出口則是一片墳場。入口的情景與這個地下水道相吻合,那么出口呢?不會就是那個墳場吧?
正嘀咕著,前方開始比較寬敞了,我仔細環顧四周,沒發現有出口秘道的痕跡。這里要真是防空洞,可以擺下好幾張床。還可能有照明用的電燈,床上擺放著被解剖研究的活人標本,一些穿軍醫白大褂的人正在擺弄著那些尸體……天哪!光想想就已經夠恐怖的了,幸好地道里沒有這些。
突然,同行一個人大叫:出口到了!沒想到,這段地道的出口處竟然是在一個胡同下水道的井里面。從地底下一臉灰塵地爬出來,我們幾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回想起剛才穿越地下迷宮時黑洞洞的情景,脊背依然有點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