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鑫源小區(qū)的居民看到小區(qū)門口貼著一張醒目的賣房啟事,賣房人竟然是李大媽!人們不解地議論著:李大媽不是經(jīng)常說在這里沒住夠嗎,怎么忽然之間就要賣房子了?
原來,李大媽老伴幾年前病故,唯一的兒子結婚后在南方的一個城市工作。兒子幾次回來想把她接去,她都不肯,說自己在這個小縣城生活幾十年了,故土難離,再說現(xiàn)在身體還不錯,不到需要兒子照顧的時候。兒子雖然一片孝心,但拗不過母親,就經(jīng)常往家里寄錢寄物。今天人們一見了賣房啟事,都猜測李大媽肯定要去兒子那里居住了。
自從賣房啟事一貼出,李大媽家確實熱鬧了一陣兒,經(jīng)常有人來看房子。但想買房的人都認為李大媽出的房價過高,難以接受,就都失望而去,因此幾天后李大媽家又恢復平靜。正當李大媽悵然若失的時候,這一天來了一個精瘦的老頭。老頭六十歲左右的樣子,身板硬朗,面色紅潤,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穿的衣服干干凈凈,說起話來口齒清楚、聲音洪亮。老頭自稱姓張,也是來看房子的。
李大媽領著張老頭將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張老頭說:“大妹子,你這房子要賣多少錢呀?”
李大媽說:“我是一口價,二十萬!前幾天來了許多人看房子,都讓我降價,我一直沒改口。”
張老頭笑了笑說:“這個價格是有些偏貴。這樣吧,我回去再好好合計合計,早點給你回話。”
李大媽沒想到,第二天她剛吃過早飯,張老頭就來了。
李大媽沏好茶,問張老頭:“是不是還嫌貴?你老伴和孩子們對買房是什么意見?”
張老頭泯了一口茶說:“我自己說了算!”
“這么重要的事,還是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見好。”李大媽好心好意地勸道。
張老頭苦笑了一下:“大妹子,不瞞你說,我老伴早就去世了。我只有一個女兒,大學畢業(yè)后在北京工作。”
“噢,是這樣。”李大媽更沒想到,張老頭的家庭情況和生活情形與自己差不多。
兩個人就像約定了似的,都不再談買賣房子的事了,而毫不拘束,內(nèi)容廣泛地聊了起來,從孩子上學聊到參加工作,從日常生活聊到興趣愛好等,越聊越投機,越聊越覺得彼此的共同語言很多,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已到中午。李大媽讓張老頭吃了飯再走,張老頭知趣地謝絕了。
就這樣,張老頭幾乎天天到李大媽這里來聊天,李大媽不再寂寞,覺得生活充實、心情開朗了。
有一天早飯后,李大媽把客廳打掃了一遍,燒好了開水,滿心期待著張老頭來。可從早到晚,也沒等到張老頭。李大媽焦急地到陽臺上望了許多遍,又到小區(qū)門口看了幾次,都沒發(fā)現(xiàn)張老頭的影子。
以后幾天,張老頭還是沒有來,李大媽像是丟了魂一樣,整天六神無主,坐臥不安。夜間還夢見張老頭坐在沙發(fā)上,談笑風生地給她講著什么。醒來后,感覺以后不可能再見到張老頭了,就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這一天,終于盼到張老頭的到來。原來,那天張老頭從她這里走時,天已經(jīng)黑了。張老頭眼神不好,在路上摔了一跤,把腳扭傷了,一直沒出門。現(xiàn)在剛能下地,就一瘸一拐地來看她了。
李大媽聽后,鼻子一酸,說:“對不起,大哥,我原來是騙你的,我這房子不賣呀!”
“為什么?”
“唉,我老伴去世了,孩子又不在跟前,這幾年我一人孤零零的,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過著死氣沉沉、冷冷清清的日子。我就托人寫了那個賣房啟事,為的是圖個熱鬧有點事做。你常來陪我聊天后,我覺得身體好多了,人也精神了……”
張老頭一拍大腿,呵呵地笑了起來:“大妹子,你都說到我的心坎上了。我雖一個人住,但女兒、女婿孝敬我,年前剛給我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新樓房,比你這里可寬敞多了。你說我還買房子做什么?吃飽了撐的!我經(jīng)常來你這兒,一是感覺我們共同語言多,一塊聊起天來開心、愉快;二是你我都這把年紀了,天天見面,有事時可以互相幫忙、照應一下;三是我來回跑跑,也鍛煉了身體……”
“那今天可得吃了飯再走呀,你還沒嘗嘗我做菜的手藝呢!”
“好吧,聽你的,以后我不吃飯還不走呢!”張老頭說完,發(fā)現(xiàn)李大媽的臉上泛起了少女般的紅暈。
半年后,在雙方子女的大力支持下,李大媽和張老頭喜結良緣。
鑫源小區(qū)的居民說,世上的事真是無奇不有呀,人家李大媽和張老頭的喜事,是房子做的媒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