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都得開發票

口述/張成 整理/李雅民

簡介（如前）

我帶的這些內地團友還有一個共同特點：無論吃什么、買什么，統統都要開發票。就連到巴黎看完艷舞《紅磨坊》，也要讓我去找人家開發票。我說這是娛樂項目，純屬您私人消費，人家沒有開具發票這一說。要報銷嘛，您手里的入場券可做憑證。可他們說：“那不行，看《紅磨坊》這事兒回去后不能讓人知道。你得給我想辦法。”我生氣了，告訴他說沒辦法。不想人家自己有辦法：找中餐館老板。

歐洲的中餐館一般備有兩種發票，一種是機打的，不可更改，還要上稅；一種是手寫的，數目可以隨便填。中餐館的老板們基本上都是中國人，知道中國內地來的公務、商務考察團有這個毛病，專為他們備有后一種發票。有時個別老板還成心誘惑前來就餐的團友們，說：“哪來的？都是領導吧？這有‘偉哥’，便宜，有發票，捎上幾盒吧？”有的團隊吃的比較省，十幾天吃的全是團餐，居然虛開了幾千歐元的“餐費”，把他們所有自費項目的花銷全都“化”在了里面，而且富富有余。

吃飯要發票，酒菜進了自己的肚子，卻要公家給報銷，這已經是離譜的事了，可他們買香水、香煙、葡萄酒、服裝和高檔工藝品也要發票。難道這也能找公家報銷？“這怕什么，沒看我們頭兒在那兒嗎，回去后他一簽字就得了。”“這好辦，我買的這堆東西，給領導們各備一份，‘小金庫’哪個單位沒有？他們好意思讓我自己掏錢？”有的人其本人既不是大領導，他的單位里也沒有小金庫，但他也有辦法：“找個機會讓底下的單位一報算了。”我說：“噢，下面總有求你簽字或是審批個什么的時候，到時你就說：‘這有幾張發票能給報了嗎？’”他“哈哈”一笑，聽不出我是在嘲弄他。

干什么都報銷，以致在荷蘭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出現了這樣一個真實的笑話：一看到有中國人走過來，妓院門口的保鏢們就使勁地拍著巴掌反復地叫喊著那句生硬的中國話：“來來來，來‘打炮’，開發票！”真乃奇恥大辱！

旅歐十幾天，發票要了一道，最后我要收應當付給司機和導游的小費了——那時錢數并不多，每人每天給司機和導游兩個人才4美元——不想就這點錢，有的人還會找我要發票，我說司機和導游哪有發票？他說：“那你就給我寫個收條。”天哪！出國一趟，他幾乎花的每一分錢都報銷了！您猜他會怎么說？他竟大言不慚地說，他出來是為公家辦事，就得由公家報銷。

（下期預告：有人替埋單，身邊帶小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