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首著名的《憂郁的星期天》,布達佩斯成為世人眼中的愛都、憂郁之都。不似巴黎,人們只會在某種情調下才想起這個毫不張揚的地方,它的憂郁、剛烈、淳樸和浪漫,濃得化不開,低調且高貴。你大可不必刻意去尋找,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滲透在每個街角、每塊石板、每個人的面容上。
就在那個閑散的午后,我坐在佩斯歌劇院斜對面的Muvesz咖啡館,輕啜苦澀,便覺得優雅起來,仿佛不經意間沾染了些許文人氣息。在布達佩斯,咖啡館最初是匈牙利文人的聚集地,據說當時許多匈牙利作家每天都會來固定的咖啡館,坐固定的座位,他們的許多作品就在這里完成。最有趣的是,那時候作家們名片上的地址都不寫自己的住處,而是寫自己鐘愛的咖啡館的名字,就好像是他的第二個家,如果有事情找他們,來咖啡館就可以了。19世紀末期,布達佩斯便享有了咖啡城的美譽。時至今日,在大街小巷仍然有數不清的掛著“普萊索”招牌的咖啡館,布達佩斯人早已將咖啡融入了自己的生命中。我抬起頭,望著頭頂上的古董水晶吊燈,依稀窺探到了些什么,是歷史,抑或生活。
匈牙利樸素湯池:古典的時尚
匈牙利關于浴場的最早的文字記載是在1018年,匈牙利的開國國王圣伊什特萬下令修道士建造浴場醫治病人。1178年,世界上最早的具有醫療效果的薩斯扎和盧卡斯浴室建成,十字軍東征時,受傷的士兵曾在這里療傷。土耳其人占領時期(公元16-17世紀)也曾在此建造了大量的浴室,其中很多至今仍在使用。如今,對首都布達佩斯的居民們來說,泡溫泉已經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溫泉浴室不僅僅是洗浴、健身的場所,也是老朋友聚會、下棋的好去處。離我住的旅館最近的是布達佩斯最古老的溫泉浴室之一,建于1566年的著名的汝達土耳其溫泉浴室。出名的溫泉浴室還有蓋萊特,價格算不得貴,常有時間充裕者會去待上一周。
新結識的烏克蘭姑娘拉著我往浴室走,笑言要找個帥氣的小伙子做個土耳其按摩。我被她說得開始憧憬溫泉的種種神奇效果,不覺加快了腳步。
古舊的魯達斯浴池,15世紀建造的八角浴池上籠罩著直徑10米的穹頂。浴室里的溫泉水來自呵蒂拉泉,它的水可以飲用,而且同樣具有不凡的療效。
當然,可供選擇的絕不僅于此,克拉里浴室是由奧斯曼帝國的“帕沙”(老爺)們在1565年修建的,今天還在使用。不過,同樣修建于奧斯曼浴池日址上的蓋萊特酒店和浴室卻有著迥然不同的風格。它于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開門營業,混合了多種新日風格的建筑和裝飾,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這家飯店與一個巨大的室內溫泉泳池以電梯相連,游泳池的底部用漂亮的藍色和綠色馬賽克鋪成,中間裝飾著獅子頭形狀的噴泉。另一個露天游泳池則擁有造浪裝置,在隔壁還可以享受蒸汽浴、按摩、浴泥美膚和直流電療法。這些地方都有醫護人員的專業服務,價錢不低,很皇家的享受。
還有塞切尼浴室,它可算是歐洲最雄偉壯觀的溫泉綜合建筑了。這個浴室修建于1913年,擁有好幾個寬敞的露天泳池、一條流水甬道、一個冒泡的溫泉池、一個按摩腦部的沖澡房和可以按摩全身的水流裝置。
在匈牙利,溫泉是歷史,是時尚,是生活。
一代傳奇皇后:尋訪茜茜
茜茜是美麗的,也是憂郁的,正如這片國土一樣。歷史上真實的茜茜公主并非完全像電影中表現的那樣。特別是她與奧匈帝國皇帝弗蘭茨·約瑟夫一世的愛情,更是沒有影片中描述的那么完美。在唏噓茜茜命運的同時,我耳畔總是會響起《比郁的星期天》。也許是宿命,茜茜和布達佩斯一樣安靜、高貴且憂郁。公元1867年,格德勒莊園作為登基之禮被送與奧匈帝國皇帝夫婦,這里便成了茜茜公主的避難所。二層的圓拱形建筑像正午的陽光般可以將心融化。左側的餐廳面積不大,餐廳旁有個暗廊。
行宮的左側是皇帝的領地,她的丈夫弗蘭茨皇帝并不經常來此,所選房間并不寬敞。右側茜茜公主的天地則截然相反,墻壁是紫色的,窗簾是紫色的,門帷也是紫色的。房內的陳設非但沒有“金碧輝煌”,幾乎可以說是素面朝天,只有些著名油畫和雕塑印證著里室的身份和品位。
宮般背后是一片花園,花園外又是片森林。綠色的草坪,鮮花點綴在塔松之間,“這時節的橡樹林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茜茜的形容恰如其分。最喜歡的莫過于在這唯美的季節,騎上她心愛的良駒奔入森林。
我忽然有種想法,若這美麗女子活到鶴發雞皮,快樂終老,可還能這樣撼人心田?想必正是這憂郁、哀婉的味道更打動世人吧,茜茜也好,布達佩斯也好。
離開布達佩斯的前晚,我在公雞飯店享用了地道的匈牙利菜肴“提斯沙烤鴨”,身旁有樂師演奏匈牙利音樂。我想,這于我來說的美好終結卻并不是這座城市的終點,即使離開,屬于這個城市的一切美好仍將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