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呂梁股票崩盤卻跳出來渲染內幕,到他寫書,到他說春節后想找個地方靜養,到他順利出逃后沒帶錢卻仍大搖大擺地到桑拿房按摩兩個鐘等一系列“反常”舉動來判斷,他是胸有成竹且算計精道的
2001年春節大假剛過,便有公安人員到單位找我。問的問題很怪異:“你知道呂梁有過哪幾個女朋友?在他家干過的保姆是安徽什么地方人?他有什么慢性病?一般吃什么藥?”幾分鐘交談過后他們留下個電話號碼,“他一旦與你聯系請立即打這個電話找我們,你要盡一個公民的義務”。

我即明白是呂梁逃跑了。幾天前去他家送還改過的書稿而不得入便知他已被公安人員控制了;十幾天前去他家討論書稿時問他下一步打算,他說春節過后找個地方靜養一段時間,此前他曾到公安局要求保護性拘留而被拒絕,表明他無逃亡打算;幾十天前在他家談起他鄰居——被捕不久的首鋼大亨周北方,他一指花園西墻的一個鐵門,說那廝就是從這個鎖已銹壞了的門逃跑的……
關于呂梁逃跑的細節,一個無法驗證卻頗具可信性的說法是,他被監視居住之前一再要求保護性拘留,并口若懸河地跟同樣關心股票賺錢的公安人員大談股市投機,這讓人家放松了警惕。據說是某日人家告訴他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好“換個地方”,而他的大別墅東西多可供偵察的實物也多,幾名公安人員忙做一團。偏偏此時有一名公安人員犯了老病而不得不去醫院,就在人家顧不上他時,大冬天的他只穿一身阿迪達斯運動衣便逃了出來。
曾作過呂梁公司董事的一個朋友事后許久才告訴我,他和呂梁常在機場路上一個酒店的桑拿房娛樂,“媽咪”和他倆特熟。呂梁逃跑若干天后,這位朋友去那酒店桑拿,“媽咪”問他呂老板怎么這些日子不來了,呂老板還欠我一千塊錢呢。原來不久前某天呂梁到這兒找她先讓她代付了幾十元的出租車費,然后在她這兒連蒸帶按摩兩個鐘,臨走時說沒帶錢讓她墊上,而呂老板一貫出手大方,這次幫他墊上一千塊下次怎么也得還兩千塊。可這么長時間呂老板咋還沒有“下次”呀?
或許呂梁永遠都沒“下次”了。
2004年乍暖還寒的時候,一位自稱在2000年曾和羅成(億安科技董事長)共同坐莊當時第一高價股億安科技的朋友神秘兮兮卻斬釘截鐵地對我說:“內部朋友告訴我,呂梁早在2001年就在保定的一個桑拿房被做掉了……”令人聽著毛骨悚然。按我對呂梁坐莊資金來源的了解,他不會欠個人多少錢的,因而一般個人犯不著為幾十萬幾百萬的虧損而報復殺人,況且有幾十萬幾百萬的人一般都是輸得起的。事后披露的事實驗證,他坐莊融來的錢絕大多數是來自證券公司的透支和向國企的質押借款,國企領導們盡管因呂梁會罷掉官甚至負一定的法律責任,但他們絕對犯不著買兇殺人。那么假如呂梁真的“被做掉了”,又是什么人干的呢?究竟是多大的利益令人家“殺人滅口”呢?越想越是毛骨悚然。
從呂梁股票崩盤卻跳出來渲染內幕,到他寫書,到他說春節后想找個地方靜養,到他順利出逃后沒帶錢卻仍大搖大擺地到桑拿房按摩兩個鐘等一系列“反常”舉動來判斷,他是胸有成竹且算計精道的,當然不會是獨立行為。此間內幕恐怕永遠都是謎了;除非呂梁沒有“被做掉”,而是像另一種傳言那樣逃到了加拿大——這個傳言的一個看似合理的根據是他新婚不久的畫家太太久居加拿大。
男人最重要的品質是果敢、擔當和寬容。寬容不論,呂梁軍人式的果敢和文人式的擔當品質是突出的。坐莊股票無論怎樣都罪不當誅,這點他自己清楚,特別是比他坐莊股票更猛、危害更大的德隆唐萬新才判8年,我想他要活著,他一定會“果敢”地站出來“擔當”的。
看來期待呂老板還錢的“媽咪”真是永遠等不到他的“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