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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

2008-04-29 00:00:00程光煒
文藝研究 2008年4期

當代文學學科的“獨特性”,首先在于它與“當代”的多重糾纏,“當代”本身的激烈和復雜狀態,決定了它不能像其他學科那樣宣布自己是一個“純文學”學科。其次,它要經常出現在各種“作品研討會”現場,對“當前作品”開展繁重的宣傳和評述工作。因此,當代文學學科給人的主要印象是作為當前文學思潮、作品和現象最“理想”的“批評者”。文學批評對當代作家和作品所進行的“經典化”工作是十分重要的,沒有批評家對作品出色的認定和甄別,我們就無法知道哪些是“重要作家”、“重要作品”,文學史的課堂,就沒有了最起碼的依據。但問題是,當代文學已有近六十年的歷史,已經是現代文學存在時間的兩倍。它是否要“永遠”停留在“批評”狀態,而沒有自己的“歷史化”的任務?這是我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也就是說,如果說當代文學已經有了自己的“編年史”,那么,我們應該怎樣看待它的“文學史”意義?它與眾不同的文學思潮、批評方式、創作風格,又是通過何種途徑被指認的?它是不是存在著像1949、1979和1985這樣的歷史分界點,這些分界點對文學史研究又具有怎樣的價值?另外,應該怎么認識當代文學的“經典化”問題,如何看待文學雜志對作家觀念的支配和引導,又如何看待文學事件在文學作品生成中的特殊作用,等等,是不是都應該被列入研究的范圍?這些東西,文學批評已無法面對,因為它們已經“沉淀”為“歷史”。我這里所談的,不是具體的研究,而是一些研究的可能性。進一步說,我所說的“可能性”是在什么意義上才具有有效性的問題。

2007年5月,我寫過一篇題為《詩歌研究的“歷史感”》的文章。這篇文章涉及到文學研究的“歷史化”問題,因受詩歌問題局限,有些討論沒有展開。不過,它對一些概念的限定和表述,可以作為我討論當代文學學科“歷史化”問題的基礎:“除去對當下詩歌現象和作品的跟蹤批評之外的研究,一般都應該稱其為‘詩歌研究’。它指的是在拉開一段時間距離之后,用‘歷史性’眼光和方法,去研究和分析一些詩歌創作中的問題。正因為其是‘歷史性’的研究,所以研究對象已經包含了‘歷史感’的成分”①。顯然,我所說的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首先與跟蹤當前文學創作的評論活動不同;其次,它指的是經過文學評論、選本和課堂“篩選”過的作家作品,是一些“過去”了的文學事實,這樣的工作,無疑產生了歷史的自足性。也就是說,在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過程中,“創作”和“評論”已經不再代表當代文學的主體性,它們與雜志、事件、論爭、生產方式和文學制度等因素處在同一位置,已經沉淀為當代文學史的若干個“部分”,是平行但有關系的諸多組件之一。這就是韋勒克和沃倫所明確指出的:“文學史旨在展示甲源于乙”,它“處理的是可以考證的事實”,“文學史的重要目的在于重新探索出作者的創作意圖”,所以,它更大的價值是“重建歷史的企圖”②。埃斯卡皮也認為,文學史家的作用“是‘跑到幕后’,去窺探文學創作的社會歷史背景,設法理解創作意圖、分析創作手法。對他來說,不存在什么作品的老化或死亡問題(筆者按:而這種觀點是評論經常宣布的),因為他隨時隨地都能從思想上構擬出能使作品重新獲得美學意義的參照體系。這是一種歷史的態度”③。

一、文學史研究的“批評化”問題

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首先是如何區分文學批評與文學史研究的不同作用和細微差別。我們知道,文學批評是先文學史研究一步而發生的,它對“剛剛發生”的作家作品的批評和分析,對“經典”作品的認定或對“非經典”作品的排斥,成為后來文學史研究的重要基礎,但與此同時,由于文學批評在有些年代的地位過高,文學批評的作用就被無形地放大,會過分干擾文學史更為理性化的過濾、歸類和反思性的工作。而文學史研究的“批評化”,指的正是這些影響、干擾文學史研究的因素。這種文學史研究的“批評化”,實際也不再是嚴格的文學批評,而具有了模糊曖昧的文學史研究的面目,并帶有強行進入文學史敘述的現時功利性。

它模糊的文學史面目,在20世紀80年代是通過“文論化”(也即“批評化”)的研究方式建立起來的④。一大批“文學批評家”,成為了事實上的“文學史家”,他們的觀點、主張、設想和結論,“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當代文學史研究成果和結論⑤。這就是楊慶祥所指出的:“‘先鋒小說’當時一個重要的特征就是強調文學本身的‘獨立性’和‘自足性’,強調批評觀念上的‘審美’原則和‘文本主義’”,提倡者“雖然比吳亮、程德培等人對‘先鋒小說’的態度更加謹慎,但同屬于上海‘先鋒批評’的圈內人,不可能不受到影響,而且,在‘重寫文學史’中起到不可或缺作用的李劼是當時最活躍的先鋒批評家。所以說先鋒小說的寫作觀念和批評方法實際上對‘重寫文學史’影響甚大”⑥。其實,不光是當代文學史研究,即使在現代文學史研究中,這種以“批評”的結果影響或主導“文學史”研究結論的現象,也非常明顯地存在著。舉例來說,就是引人注目的“魯迅研究”。那些已經被“批評化”了的“魯迅形象”,不僅成為許多魯迅研究者的“研究結論”,而且也顯而易見地成為關于魯迅研究的文學史成果①。另外,從當時提倡“重寫文學史”、“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的諸多文章中也可看出,中國現代文學史研究、“魯迅研究”的基本結論,實際是這種“批評化”傾向的滲透和延伸,“批評化”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方法,被等同于“文學史”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方法。“在這樣的研究眼光中,被預設的‘歷史’成為一種‘理所當然’的存在,隱身在所進行的評價和分析過程之中。所以,無論是研究者,還是被研究者所觀照的研究對象,絲毫不會覺得自己是被一種東西所‘強迫’的,他們往往還會覺得這就是自己的‘發明’和‘創造’”②。

80年代形成的“文論化”研究傾向和方式,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被“歷史化”,它們仍然以“在場”的方式存在于目前當代文學史的研究之中。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對什么是“批評的結論”和“文學史結論”的關系做一些初步討論。

在一次關于馬原小說《虛構》的課堂討論上,一位學生對我和別的老師合著的當代文學史對這篇小說的“評價”提出質疑,他認為這個“結論”不是我們做出的,而是來自吳亮非常有名的評論文章《馬原的敘述圈套》的“結論”③。這對我是一個重要的提醒。我隨即找來最近幾年出版的當代文學史著作,發現都有大同小異的情形。我注意到,批評家當年精彩的“最好的小說家,是視文字敘述與世界一體的”,“他不像大多數小說家只是想象自己生活在虛構的文字里,他是真的生活在自己虛構的文字里”的批評性表述,或者說這些其實非常“思潮化”的看法,一直沒有受到研究者的質疑,沒有經過檢討和過濾就進入了文學史的敘述。也就是說,文學史并沒有發揮“過濾”文學創作、批評和雜志等“現場因素”的職能,而對批評家的這種感性化文學感受采取了完全認同的態度。因為,將“最好的小說家”的“標準”等同于“虛構”的觀點,恰恰來自于1985年一種借叛逆“現實主義文學”而強調的“非寫實”的思潮,是先鋒批評根據當時文學轉型需要而提出的臨時性的批評主張。我們應該相信,根據豐富的文學史經驗和參照系統,“最好”的小說家實際未必都一定是“虛構”型的作家。一種可靠的文學史敘述恰恰應該是,根據“批評結論”,參照當下思潮,并依據浩大歷史時空中的諸多“最好”的小說家“類型”,來建立馬原是否是“最好的小說家”的判斷。我想這可能正是這位同學尖銳“質疑”我們的文學史著作的一個理由。

當然也必須看到,“文學史結論”不一定就具有學術上的優越性,很多“沉睡”多年的“文學史結論”,確實仍然需要“批評的結論”去喚醒和激活。文學史的“歷史化”過程,如果完全能拋開“批評的結論”而實現也將是一個問題。但“文學史結論”更需要警覺的是,把“剛剛發生”的作家作品的批評和分析,或把對“經典”作品的認定和對“非經典”作品的排斥不加選擇地帶入研究工作中,致使文學史研究被不確定性的批評所裹挾、籠罩,從而陷入“批評化”的尷尬境地。這不是我們故弄玄虛。這種文學史寫作的危險性,確曾發生在1979年初版的兩部重要的當代文學史著作中,它的典型例證即是對浩然現象的倉促的“重評”④。任南南在《歷史的浮標——新時期初期的“浩然重評”現象研究》一文中認為:“這種重評作家的方式與撥亂反正的主流政治之間也呈現出良好的互動。‘文革’后,與政治上揭批四人幫的全國性群眾運動一同展開的浩然重評,在很大程度上成為‘文革’后主流政治話語生產的一部分”。但她提醒道:“浩然的去經典化,甚至矮化顯示出把四人幫顛倒過去的‘路線是非思想是非理論是非顛倒過來’的時代主題,是國家意識形態領域的撥亂反正運用的文學手段,新時期政治合法化進程中的一個文學圖示。”所以,她認為“浩然重評”很大程度上恰好是一個值得今天去檢討的“批評性”結論①。

自然,文學史研究的“批評化”,是由于當代文學學科對批評“當下性”過分迷戀的認知方式帶來的。很多人都相信,所謂的“當代”文學史研究,實際就是針對文學“現狀”而出現的一種批評性的表達方式。在當代文學學科中,“批評家”的地位一般都要高于“文學史家”,很多國家級文學獎的獲獎者往往是前者,就是一個可以隨時列舉的例證。這種“當下性”的“文學史意識形態”,并不認為“批評化”就是對文學史研究的直接損害,而是相反,它相信恰恰使“當代文學”學科處在比其他學科更為“前沿”和“敏銳”的歷史處境中②。正因為如此,“敘述圈套”說、“浩然重評”論至今仍被認為是不容置疑的“文學史結論”,沒有人相信它們僅僅是“批評化”的結果。當然,我這樣說,不存在“褒貶”任何人的含義,目的是要通過它們之間地位的“差異性”存在,說明“批評化”思維在目前文學研究中所具有的特殊影響力。

二、認同式研究與有距離的研究

在當代文學學科中,很少有人會懷疑“認同式”研究有什么問題。既然“按照通常所知道的歷史教科書知識,所有的‘歷史’都是可以被預設的。因為如果不能這樣,我們就無法與過去的歷史之間建立一種信任和聯系”③那么就不會去注意,我們的“認同”實際是被歷史所控制的“認同”。當我們以為是在從事“自己”的研究時,它其實是在重復別的研究者已經建立的研究方法。

先說第一種“認同式”研究的現象。在許多大學講授當代文學史的課堂上,普遍存在著對“主體性”理論的“蓋棺論定”的解釋。在不少研究中,從“揭露傷痕”到“建立主體性”的解釋邏輯,有時候還成為評價“新潮小說”的一個權威性標準。例如,有學者通過對其“非悲劇”的“風格”的“反思”,得出這樣的結論:“新潮小說對于死亡的表現可以說是對這種以偶然性為核心的小說結構的最有意思的象喻”,“在馬原、洪峰等作家筆下,死亡都是那樣毫無理由、莫名其妙”,“當‘神秘’成了新潮作家對于世界的惟一解釋時,不僅科學、智慧、思想、公理、常識變得可笑,而且人與世界變得一樣‘不可知’,我們只能任由迷信、宿命的氣息對人與世界的篡改。這實際上不是彰顯的新潮作家主體性的強大,而恰恰是其主體性脆弱不堪的證明”④。出于對十年浩劫災難的深切反思,“主體性”的理論建構當然有其歷史合理性,但是必須指出的是,這種習慣于把“新潮小說”置于“主體性”視野的做法,并不是出于自覺反思而得出的結論,而是一種受到歷史結論控制的學術性認同。因為,當我們感覺是以“個人化批評”的立場來“反思”新潮小說存在的“問題”時,不是我們“發現”了,而實際是“主體性”理論“幫助”我們認識并糾正了它走向的歷史性偏差。這正像一篇討論“主體論”歷史生成語境的文章所指出的那樣:“自新時期文學發生以來,各種力量就參與著對它的‘規劃’和‘建構’,這一過程也是一個不斷將自我‘歷史化’的過程。這種‘歷史化’不僅肩負著為新時期文學命名、定位的重任,同時也通過這種‘命名’行為為‘新時期文學’構建自己的‘傳統’”①。顯而易見,我們所“熟悉”的許多課堂的講授和研究都處在這種“無意識”的“認同”之中,因此也受到歷史結論的強有力控制。當然,我更想說的,不是這種“控制”損害了研究的自足性,而是要強調,為什么不去問問我們是“怎么”被“控制”的?是不是也應該對“被控制”的學術狀態做一點點研究,并對由此而導致的“認同式”研究作出一些必要的“反思”?

其次,對別人研究方法的“認同式”研究。眾所周知,最近幾年當代文學學科對“十七年文學”的研究已基本完成了“歷史化”工作。一些研究者對“十七年”的研究所提供的“方法論”意義實際已遠遠超出了“研究本身”,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對這些“方法”的“認同式”研究也隨之產生。“《文藝報》作為社會主義文藝體制下的文學媒體刊物,在建國初期起到了動員全體國民、增強民眾凝聚力、建構國族認同的重要作用”②。“在十七年文學中,新上海被賦予了無產階級左翼意義,并消除了原有口岸城市的所有資本主義邏輯。在社會主義性質的工業中心這一概念中,體現著消除城市歷史由多元而引起的差異與不統一的內在含義”③。這樣的“研究”雖然不能說不好,而且它們利用了難得的“第一手”歷史文獻,但卻每每讓人聯想起“百花時代研究”、“潛在寫作研究”的既有面孔。當然,所謂《文藝報》的“改組現象”,左翼文學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的“分化與重組”,“潛在寫作”對70年代“反主流詩歌”的明確指認等等,它們也同樣是一種“建構式”的學術研究。不過,仍有理由覺得,當我們面對這些“方法”時,更有價值的研究恐怕應該是那種與它們拉開“距離”的至為艱苦和復雜的開掘。它們不一定都是我們研究的一個“必然性”的“起點”。在某種意義上,我們的質疑、反問和繼續探討,可能還應該從這些“學術成果”的“起點”上開始。所以,我今天提出這樣一個看法:既然已經有了一個“十七年研究”,是不是還應該有一個從它開始的“重返十七年”的研究呢?這是因為,表面上,我們都生活在同一個歷史時空中,可以“分享”共同的“學術成果”,但實際上,由于每個人歷史經驗、個人記憶、背景和知識結構的差異,大家卻不一定就有一個“共同”的一成不變的“十七年”。每一個人對它的“歷史想象”和“文學處理”,很大程度上要受制于這些因素的影響與規約,用別人的“成果”來覆蓋自己的“歷史想象”和“文學處理”是非常不應該的,它只能招致一種“無效”的勞動。自然,我不是說“已有成果”不能“利用”,而是說“怎樣利用”,在什么意義上“利用”,同時又不把它變成對自己的一種“替代性”的研究。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這后一點,恐怕是非常重要的。

在“已有成果”起點上開始的研究,正是我要說的“有距離的研究”。“所謂‘有距離感’的存在,指的可能還不是‘故意’與研究對象‘拉開’什么心理距離,裝著與己無關的樣子。它指的是,如何從歷史‘風暴’形成的知識‘氣流’中脫身出來,如何既在歷史中說話,但又能夠不受它的文學意識形態的暗示與控制,有意識地用‘自己’的方式來說話”④。舉例來說,當年我們在閱讀劉心武的小說《班主任》時都被深深感動過,在大學教書的這些年,我們就把這種“感動”講述給學生,因此而“感動”了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但是去年,當我“重讀”這篇小說的時候,卻再也“感動”不起來了。與此同時,我在“重讀”禮平的小說《晚霞消失的時候》的時候,依然被它“感動”了,而且“感動”得更厲害,情不自禁地為其中深層次的意味流下了眼淚。這就是我要“討論”的下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在二十五年后還會被“感動”?或不再被“感動”?要說清楚這個問題,我想僅僅在“審美”層面上是無法做到的。我之所以不愿意再從“審美”層面上談,正說明我與兩篇小說之間產生了“歷史性”的“距離”,這種距離的存在,醞釀并強化了我對它們的新認識。我曾經在一些場合說過,《班主任》之所以獲得比《晚霞消失的時候》更大的“成功”,并“感動”了一代代讀者,是因為它的文學敘述與當時的歷史語境、文學成規、氛圍、批評等制度化環境有一種非常匹配的關系。換句話說,人們與其說是被“作品”感動的,不如說是被那些與之配套的“制度因素”感動的。實際上,不光在80年代,文學史上曾經多次地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即“文學制度”幫助眾多讀者“理解”了這些作家和作品。也就是說,我們是首先“相信”了作品周圍的這些因素,也才“相信”作品告訴我們的那個“故事”的。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班主任》周圍強大的“制度因素”控制了我們的認同,并使我們忽視了作品文本的單薄和干癟;而當我們今天對這些“制度因素”保持更高的研究警覺性的時候,作品文本那些早已存在的“問題”,就一下子暴露了出來。《晚霞消失的時候》的情況可能正與之相反。這就是我要說的“歷史化”的工作,即把“感動”或“不再感動”的閱讀現象與當時“制度化”的文學環境區分開來,把作品文本與課堂講授區分開來,要避免出現不加分析和研究就得出的結論。這種“有距離的研究”還表明,既然我們把文學經典帶進了課堂教學和科研之中,就不能再把自己當作“一般的讀者”,我們正在講授和研究的并不是“正在發生”的“歷史”,而是研究者“曾經經歷”過的“歷史”。

至為重要的是,當我們面對如此眾多和出色的“已有成果”時,應該怎樣開展“自己”的工作。在我看來,“已有成果”事實上是對文學經典及現象的一次有價值的“重讀”,我們的研究,恰恰是對這“重讀”的另一次“重讀”。“‘當代文學’的‘發生’,在過去的中國當代文學史研究中,經常被忽略。‘當代文學’常被看作因政權更迭、時代變遷而自然產生。這種敘述方式,對證明‘當代文學’誕生的‘歷史必然’和它存在的‘真理性’雖說相當有效,但在學術研究上”,“卻引開了我們對許多矛盾、裂縫的注意”①。這樣的“表述”,說明研究者正站在與研究對象不同的“歷史語境”,它是以“今天”的語境為根據而開展的對“過去的中國當代文學史研究”的“重讀”性的研究工作。這樣的“已有成果”之所以“出色”,正是因為它是一種能夠“及時”利用今天的語境而有效處理那些“沉睡多年”的“文學史結論”,并把后者重新“陌生化”或說“歷史化”了的結果。“我可能深受詹姆遜關于‘永遠歷史化’的觀念的影響”,“按我的理解,這里的‘歷史化’是指任何理論都應當在特定的歷史語境中加以理解才是有效的,與此同時,‘歷史化’不僅僅意味著將對象‘歷史化’,更重要的應當將自我‘歷史化’”②,于是,研究者發現“《紅巖》與‘樣板戲’最為接近的一個地方,是對‘身體’——準確地說,是對‘肉身’的排斥。這一藝術手法在將50年代的道德藝術化的修辭方式發展到極限的同時,也展示了現代性特有的二元對立邏輯的終極形式,即由‘個人’與‘家庭’的對立發展到‘民族國家——階級’與‘家庭——個人’的對立,最終發展到更為抽象的人的‘精神’與‘肉身’的對立”③。可以想到的是,這種對當代文學的“歷史化”的處理,所根據的是“再解讀”的國際漢學的“特定歷史語境”,這種需要“歷史化”的“自我”,也可能是一種早先被它所籠罩的“自我”。

而對于我來說,有難度的是在對文學經典抱著必要的“歷史的同情”的同時,找到一個既在“歷史”之中、又不被它所完全“控制”的“認同”,并把后者設定為所“質疑”的研究對象;既要吸收“已有成果”,從中得到“啟示”,但又要“有距離”地認識和反思這種“啟示”,畢竟,有意義的研究工作,事實上根本不可能“從我開始”。我意識到,實際也明顯感覺到了,所謂的“歷史化”包括“自我歷史化”,其實仍然是那種非常“個人化”的“歷史化”,存在著不可能被真正“普遍推廣”的學術性的限度。因此,當我知道任何有效的當代文學史研究必須首先將自己“旁觀化”和“陌生化”的時候,接著而來的便是一個在做的時候如何掌握一種“分寸感”的問題。所以,“有距離的研究”,即意味著它是一種有“分寸感”的研究。“在研究者和研究對象之間,存在著一個無可否認的歷史時空。有很多人在研究工作中,都認為這個時空是可以從容把握和描述的,這其實是一個錯覺。因為我們作為這段歷史的‘后來者’,所知道的只是當時的詩人作品和詩歌批評所描述的狀況;即使曾經是它的‘當事人’,親眼目睹過它的發生過程,那么當‘今天’的文學意識形態已經變化,我們很難說會再真正毫無疑問與它‘對話’——因為這樣的研究,已經滲透了‘今天’的觀念和眼光”,“我們與研究對象已經不再是一種‘同構’的關系”①。那么,在研究者與文學史、“已有成果”、今天眼光、觀念、當事人和后來者等等中間,即存在著一個研究意義上的“分寸感”的問題。這種“分寸感”,指的是一種只有在“討論”的意義上才可能成立的“歷史化”,而不僅僅是因為根據新的學術語境的變化所設定的“歷史化”。換句話說,即使它是被新的學術語境所設定的,它也應該重新被列為研究者“討論”的諸多對象之一,而不是一種“毫無疑問”的結論。

三、本質論歷史敘述與討論式研究

我曾經指出,對當代文學學科問題的研究,是在以“90年代語境”和“現代文學研究”為參照和討論對象的基礎上進行的②。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對后者心目中那些不成為“問題”的“問題”的檢討,才是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得以落實的一個前提。

在現代文學研究中,沒有人對奠定其學科基礎的80年代的“啟蒙論”產生過懷疑。一定意義上,正是“啟蒙論”賦予了現代文學研究的歷史合法性,拓寬了其研究空間和歷史活動的能量。因此,在一些權威研究者那里,啟蒙論是作為統馭整個現代文學學科的思想基礎和方法存在的。“周氏兄弟在本世紀初所提出的‘改造民族靈魂’的文學,概括了中國現代文學的基本文學觀念”,“其基本精神”,“影響與支配了本世紀中國現代文學的整體發展”。正因為如此,“現代文學‘改造民族靈魂’的啟蒙性質,對文學內容與形式提出了”具體“要求”,“現代文學‘改造民族靈魂’的啟蒙性質,也決定了文學創作方法的選擇”③。作者還強調,在寫這部教材時,“我們廣泛吸收了近年來最新研究成果”④。這個“最新研究成果”,實際就是李澤厚在《中國現代思想史論》中最早提出的“啟蒙與救亡的雙重變奏”說⑤。“自80年代中期以來,由于李澤厚啟蒙與救亡雙重變奏論題的影響,國內學人多以‘雙重變奏’的框架談論現代文學。然而,‘雙重變奏’并不能準確地概括中國現代文學的歷史,更難以清楚地揭示文學思潮矛盾運動的復雜狀態”⑥。由此,以“反封建”(實際是反思“文革”)的“啟蒙論”為中心,并對“當代化”的中國現代文學史的史學觀做新的“建構”,便成為80年代現代文學研究的“核心內容”。或者很大程度上說,它正是中國現代文學研究“歷史化”的最重要的工作。

而這一“歷史化”工作,又是通過套牢“五四”和“魯迅”來實現的。某種程度上,它還被看作是比其他學科(如當代文學)更為深厚的歷史基礎。在他們看來,由80年代歷史需要所“建構”的“五四觀”是不能改變的,“把‘五四’和‘文革’相提并論,認為‘五四’是全盤反傳統的,而徹底的反傳統就造成了中國文化的斷裂”,“這樣的說法,我覺得是需要討論的”。因為,“反對封建思想的斗爭本來是一件長期的事情”,“啟蒙必須不斷地進行”⑦。他們老早就深信:“魯迅自覺地、直接地以反動腐朽的封建制度及其倫理道德觀念為抨擊對象”,“所以具有如此深刻的思想深度和如此強大的反映社會現實的力量”⑧。至今還認為:“我這幾年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就是大家都在說弘揚民族文化傳統,但是,我們是要弘揚什么民族文化傳統呢?究竟什么屬于民族文化傳統?”“在認識上還是有分歧的”。不過,“民族文化傳統原本是多元的,并不是只有一家。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新文化,現代民族文化;而現代民族文化無疑是以魯迅為代表的。我們要繼承民族文化傳統,首先就要發揚以魯迅為代表的現代民族文化精神”①。出于對“文革”災難的警惕,這代學人對現代文學“歷史傳統”的重新“建構”,足以引起我們深切的歷史同情和共鳴。作為80年代最具“有效性”的學科性工作,這些認識已在該學科中深深扎根,我們必須肯定它們對現代文學史教學、科研所產生的深遠影響和積極作用。但是,正如有學者指出的,“雙重變奏”并不能準確地概括中國現代文學的歷史,更難以清楚地揭示文學思潮矛盾運動的復雜狀態。如果主觀化地用“五四”、“魯迅”指導整個現代文學學科,或者將其等同于“現代文學”的全部歷史和精神生活,那么,這一“歷史化”的工作必將產生很多問題。如果我們只以它們為標準,那實際上只能對周作人、廢名、沈從文、梁實秋、張愛玲、錢鐘書,以及新感覺派小說、現代派詩歌等等“異質”性文學因素和形式探索,做“窄化”或“矮化”的處理②;或將這些“非主流”、“邊緣化”作家從文學史中“拿出來”,去當作“另一部”中國現代文學史來研究③。

以“五四觀”和“魯迅研究”為雙中心的現代文學研究,在很多人眼里已經變成了一個不能“再討論”的歷史性學科。很多意見、觀點和結論已經成為“定論”,所能做的工作,只能往“邊緣處”靠攏,例如向社團、小雜志、三四流作家、教育、媒介、文壇軼聞和零碎邊角材料上擁擠,或在“晚清”發現了另一個不同的“現代文學”。這正是“本質論——中心說”的學科思維走向“板結化”的結果。由此我想到,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是否也應該通過一個被預設的“五四”和“魯迅”來完成?它是否也能夠“啟蒙”當代文學?我覺得是困難的。至少二者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既然大家都沒有親眼見過“五四”和“魯迅”,那么就可以通過放大和“重構”的方式來實現它們在現代文學史中的“在場”;但是,當代文學的許多人都親眼見過“十七年”、“文革”和“新時期”,有具體、真實的歷史經驗與個人記憶,那么僅僅靠預設和重構能否再搭建起一個“現場”,我看實際上十分可疑。當代文學的“歷史化”面臨的主要問題是,它離自己所“敘述”的“歷史”太近,尖銳、深切的歷史痛感就在身旁,它無法借助敘述等技術化的工作,或用“左翼”壓抑“自由”,或再用“自由”來簡化“左翼”,也即把歷史的復雜性“格式化”。據說,“十七年文學”的歷史脈絡已經可以看得比較清楚了,大概因為“左翼”內部的矛盾、分化、較量和重組,是以一體化為杠桿來呈現的。但“80年代”誰能看得清楚?中心雜志與地方雜志、事件與作品命運、翻譯與現代派問題、文學經典化與有爭議小說、潛在的前哨陣地與創作自由、國營出版與書商機制、主流批評與學院批評、批評家回歸大學與作家簽約、詩歌民刊及其內斗、諾貝爾標準與本土化問題、路遙的邊緣化、先鋒文學的主流化現象、主體性與純文學,等等。有些問題,既是“十七年”的,又經過“改裝”變成80年代文學的“問題”,如“文革文學”敘事模式與“傷痕文學”、“改革文學”敘事模式的成功接軌與置換利用。有些問題,仍然在90年代文學和新世紀文學中公開或隱蔽地延伸。有人認為,80年代文學的“痛苦”,可以轉化為一種“專業化”的學術工作,久遠的書齋生涯足以稀釋、沖淡和緩解思想的銳痛。他們要人相信,90年代后,當代文學學科完全可以在“書齋”中處理文學的“歷史”問題,不必像現代文學那樣勇敢地站在啟蒙的“前沿”位置。但即使如此,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也無法以“啟蒙”的視野來統攝、來規訓,并順利地到“五四”、“魯迅”的歷史軌道上運行。“本質論”的文學史敘述在80年代很大程度上彰顯了“現代文學”的學科領跑者形象和存在價值,但它有絕對理由去“領跑”當代文學學科嗎?能夠用“啟蒙論”去領跑“社會主義經驗”嗎?顯然,當代文學學科“歷史化”的最大問題,是如何面對和理解它漫長歷史中的“社會主義經驗”問題。它的“歷史化”,也只能通過對“社會主義經驗”謹慎的、長期的、艱苦的學術研究來獲得。

請不要誤解,我談到現代文學研究中的“本質敘述”現象,不是說這種研究方法已經過時。沒有對自己學科的“本質化”想象,就不可能完成對自己學科的“歷史化”的工作。而且“現代文學研究”的“成功實踐”,也已經把道理擺在了我們的面前。但問題是,在歷史長河中,經過“本質敘述”高度肯定和集中的“歷史化”,也會經常受到新的歷史語境的威脅,它們必須通過不斷的歷史闡釋才能恢復活力和生命力,而不像“現在”的這樣。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應該在不斷“討論”的基礎上來推進,一個討論式的研究習慣的興起,可能正是這種“歷史化”之具有某種可能性的一個前提。我的理解是,這種“討論”不光要以文學的“歷史”為對象,與此同時,也應該以自己的“已有成果”為對象。它不光要討論“過去”了的“作家作品”的歷史狀態,同時也應把研究者的歷史狀態納入這樣的討論之中。當代文學學科更應該考慮的是,應該不應該有自己的“邊界”、“范圍”和“領域”,當然這些東西,又只能是在不斷的討論之中才浮出水面,并逐漸為人們所接受。另外,我所說的“討論式”研究還有一層意思,即,它警惕對研究者的立場做“本質性”設定,主張一種適度和有彈性的言說態度;它強調建立一個自足的話語方式或言說系統,但它同時又認為,在此背景中,不同的研究者是可以“百花齊放”的,而不像有的學科那樣用新的“一統”去終結舊的“一統”。我所說的“歷史化”,指的就是這些東西。一方面是當代文學學科的“歷史化”,另一方面研究者同時也處在這種“歷史化”過程之中。

(作者單位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

責任編輯陳劍瀾

①參見拙作《詩歌研究的“歷史感”》,載《新詩評論》2007年第2期。

②韋勒克、沃倫:《文學理論》,劉象愚、邢培明、陳圣生、李哲明譯,三聯書店1984年版,第32—34頁。

③羅貝爾#8226;埃斯卡皮:《文學社會學》,于沛選編,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86—87頁。

④在20世紀80年代,“文學史家”的角色是非常模糊的,而所謂的“文學研究者”主要是那些著名的批評家,如李澤厚、劉再復、魯樞元、劉曉波、劉小楓、吳亮、許子東、季紅真、黃子平、南帆、王曉明、蔡翔、李劼、夏中義,當然還有趙園、王富仁、錢理群、藍棣之等等。很多人都在上海文藝出版社的《探索文學書系》和浙江文藝出版社的《新人文論叢書》這兩套叢書中“出名”。而這兩套叢書的主旨就是“提出問題”、“發表新鮮主張”,帶有以“批評”代替“研究”的鮮明特色,為此,吳亮把它們概括成一句非常著名的話,叫做“批評即選擇”。

⑤人們不難發現,在1979到1987年間出版的許多當代文學史著作,如大家熟知的《新時期文學六年》、《中國當代文學思潮史》、《當代中國文學概觀》、《中國當代文學史初稿》,以及十四院校、九院校合作完成的諸多文學史著作等,都受到了上述批評家文學描述和批評的強大影響,很多“文學史結論”,事實上都是“批評的結論”。

⑥楊慶祥:《審美原則、敘事體式和文學史的“權力”——再談“重寫文學史”》,此系在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重返80年代文學史問題”博士生討論課上的主講論文。

①參見王富仁的《魯迅前期小說與俄羅斯文學》(陜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中國反封建思想革命的一面鏡子——〈吶喊〉〈彷徨〉綜論》(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6年版)、《先驅者的形象》(浙江文藝出版社1987年版)、《中國魯迅研究的歷史與現狀》(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等;錢理群的《心靈的探尋》(上海文藝出版社1988年版)、《壓在心上的墳》(四川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走進當代的魯迅》(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等。稍后出現的汪暉、王曉明、李歐梵的“魯迅研究”在研究的角度和評價尺度上有所不同。但總的講,王、錢的研究在魯研界代表著“主流”形態,并成為國內魯迅研究的思想和學術基礎。這個基礎,不僅把魯迅看作中國知識分子的“精神楷模”,而且也看成是一種統馭所有文學現象的“標準”,并以此作為研究中國現代文學史的最重要的起點和最后結論。這些結論,帶有“文學批評”的話語色彩,如“思想者”、“戰士”、“匕首”、“孤獨者”、“鏡子”、“無地彷徨”、“反抗”、“生命體驗”、“心靈的詩”、“說不盡的阿Q”、“魯迅與20世紀中國”、“魯迅與北大”、“脊梁”、“橋梁”、“人格魅力”、“攝魂”等等。

②參見拙作《詩歌研究的“歷史感”》。

③參見吳亮《馬原的敘述圈套》,載《當代作家評論》1987年第3期。

④如張鐘等《當代中國文學概觀》、郭志剛等《中國當代文學史初稿》與“浩然重評”相關的章節,這些根據當時歷史結論對這位作家的“重評”不僅遭到他本人的質疑,實際也是今天最具有“爭議”的文學史問題之一。

①任南南:《歷史的浮標——新時期初期的“浩然重評”現象研究》,載《海南師范學院學報》2007年第6期。

②類似情況近年來仍然如此。在出版的圖書中,與“批評”有關的當代文學研究著作明顯占有絕對大的比重,如2002年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的“南方批評書系”、2002年河南大學出版社的“世紀之門文藝時評叢書”、2004年前后山東文藝出版社的“e批評叢書”、2003年蘇州大學出版社的“新人文對話錄叢書”等多種。據不完全統計,這兩年,“文學史”研究叢書僅僅有2005年河南大學出版社的“文藝風云書系”這一套。

③參見拙作《詩歌研究的“歷史感”》。

④吳義勤:《“悲劇性”的迷失——反思中國當代新潮小說的美學風格》,載《山東社會科學》2007年第6期。

①楊慶祥:《“主體論”與“新時期文學”的建構》,載《當代文壇》2007年第6期。

②魏寶濤:《〈文藝報〉與“十七年”文學批評標準和模式的建構》,載《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7年第2期。

③李力:《工業題材與國家工業化的想象——對十七年上海文學的一種考察》,載《學術論壇》2007年第3期。

④參見拙作《詩歌研究的“歷史感”》。

①洪子誠:《問題與方法#8226;自序》,三聯書店2002年版。

②李楊:《50—70年代中國文學經典再解讀#8226;后記》,山東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③李楊:《50—70年代中國文學經典再解讀》,第192頁。

①參見拙作《詩歌研究的“歷史感”》。

②參見拙作《歷史重釋與“當代”文學》,載《文藝爭鳴》2007年第7期。

③錢理群、吳福輝、溫儒敏、王超冰:《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第一章緒論:中國現代文學的基本特質和歷史位置”,上海文藝出版社1987年版,第5—11頁。

④錢理群、吳福輝、溫儒敏、王超冰:《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8226;后記》。

⑤參見李澤厚《啟蒙與救亡的雙重變奏》,《中國現代思想史論》,東方出版社1987年版,第7—49頁。

⑥李新宇:《中國現代文學主題的三重變奏》,載《學術月刊》1999年第10期。

⑦嚴家炎:《“五四”“全盤反傳統”問題之考辨》,載《文藝研究》2007年第3期。

⑧王富仁:《魯迅前期小說與俄羅斯文學》,陜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47頁。

①錢理群:《人格魅力與思想力量——1996年10月25日在人大新聞學院召開的座談會上的發言》,《走進當代的魯迅》,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318頁。

②我們讀錢理群的《周作人論》(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一書,可以發現它通篇都是以魯迅的“思想境界”來“苛求”和“反思”周作人并貫穿始終的,作者寫作的主要目的,顯然是要把周作人納入魯迅那種被“當代”充分“放大”了的“思想的軌道”之中。這些情況,還大量出現在以“潛在”的“魯迅精神”為尺度去評價別的文學流派、社團和創作的研究文章中,尤其是在魯迅與“第三種人”、“自由人”和梁實秋的論戰的研究中表現尤為突出。即使在魯研界較為年輕的研究者汪暉也這樣寫道:“從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我的內心就像明暗之間的黃昏,彷徨于無地的過客,那是在魯迅世界覆蓋下的生活。”他承認,“1988年之后,我的研究工作從現代文學、魯迅研究轉向了晚清至現代時期的思想史,但我在魯迅研究中碰到的那些問題換了個方式又回到了我的研究視野之中了,幾乎成為我的思想史研究的一些背景式的問題”(參見《反抗絕望——魯迅及其文學世界#8226;新版序》,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③參見筆者主編的《文化研究與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叢書》(三卷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版),其中所收現代文學研究界最近十年的文章,主要從“大眾媒介”、“文人集團”和“都市文化”這些“非啟蒙”的角度來探討和研究現代出版、教育、集團和創作之間的“嶄新關系”,它們與上述重要學者對“現代文學學科”的“規訓”和“準入標準”,已有很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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