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有你的地方

那天中午，接到親戚的電話，準備去喝喜酒。正忙著梳妝穿衣，他提著滿滿一包菜進家了，殺好的雞、雞腿蘑菇、蘿卜，還有罐罐饃。聽說我要走，他似乎一下子沒了精神，嘆了氣，把雞放進了冰箱。

“不做了，等你回來吃。”

“哎呀，做吧，你們倆吃。我在家也是你做飯，不在家你一樣做啊。”

“做飯太麻煩，帶兒子去外面吃。”

晚上回來，一問兒子，他倆果真在外面吃的。喜酒實在吃得馬虎，不到開飯肚子已唱開了，嘴里嚷著餓。我和兒子在飯桌前左右坐定，等待“飼養員”上菜。嗬，蘿卜燉雞，香氣四溢。我沖他做個鬼臉，“這不嫌麻煩了？”“呵呵，有你就不怕麻煩。”他笑著夾給我一塊雞腿肉。

他出差了。每日帶兒子轉遍了周圍的餐館，吃得沒滋沒味。下班后，索性買了一堆面包、蛋糕，儲備起來，早餐和晚餐就以此充饑了。廚房是不想進的，覺得那里莫名得冷，少了一個厚重的身影在玻璃門后忙碌，少了煙火的氣息。

往常晚上，都會在網上粘到很晚，有時聽著他的鼾聲打字。沒有了催促休息的聲音，突然覺得空空落落，索然無味。9點鐘上床休息，這似乎是多年來所沒有的。一夜夢境不斷，幾番醒來，輾轉翻身，枕邊空空。

次日醒來，覺得全身發冷，腰酸腿軟，似有感冒的征兆。掙扎著去送了兒子，強撐著上了兩節課，回家倒頭就睡。想著洗衣機里泡著的衣服，幾次想起床，都沒有力氣。日暮時分，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他回來了。他徑自走到床前，“又在裝睡。”我故意瞇著眼，卻不說話。他掏出鈔票，“你的稿費，幫你領回來了。”我立即笑出了聲，隨即又開始哼哼唧唧訴說“病情”，他嗔怪著罵我懶婆娘愛撒嬌，去廚房忙活了。

幾日不吃飼養員做的菜，我和兒子都饞了，吃了好多。飯罷，兒子自告奮勇去刷碗，我洗衣服。他端著茶杯走過來，笑：“你不是病了嗎？怎么還有力氣洗衣服？”我歪著頭，笑，“有你，我就有精神。”

家，不只是一所能避寒的屋，或一桌美味的飯菜，家是有你的地方。責編/小苑ylymay@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