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貿組織內有一句名言:所有的問題達成一致以前意味著什么都沒有達成。多哈的失敗救助了貿易保護主義者,并在全球經濟開放性遭遇經濟民族主義威脅的時候發出令人沮喪的信號。

把Doha(多哈)的“H”去掉,就剩下DOA(dead on arrival的縮寫,意思是“到達時就已經死了”),這正是這些世貿談判自六年半前發起以來的寫照。
自談判開始以來,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之間的緊張就已經明顯,但在日內瓦過去夜不能寐的九天(連發展中國家之間也有分歧),這種緊張變得很清晰。
到最后,多哈還是死了。最后的堅持之后,世界貿易組織總干事拉米表示:“沒有必要含糊其詞了,這個會議已經崩潰。”
多哈回合的目標,本是推動發展中國家增長,但這個目標常常被遺忘。最終,討論淪為針鋒相對,美國、中國和印度互相指責,互不讓步。
窮國認為它們被要求承擔降低貿易壁壘的沖擊。中國商務部長陳德銘說美國漫天要價。印度商務部長納什則說:“美國關注加強自己的商務利益,我則關注保護農民的生計。”美國貿易官員夏克說中國和印度過于保護自己的農民,但他并沒有得到其他一些發達國家的支持。像法國和意大利等富裕的農業國家不希望在它們所珍愛的食品(例如法國奶酪)上作出讓步。
中國的角色
日內瓦會議中最引人注目的現象,就是中國首度在世貿談判進程中扮演關鍵角色,代表團團長、商務部長陳德銘與駐世貿大使孫振宇都成為會場焦點人物。美國“德國馬歇爾基金會”貿易專家桂南說:“我們看到一個新強權正在崛起,中國開始發揮自身的影響力,而且這只是開始而已。”
目前中國與美國爭執的癥結在于:中國堅持棉花、蔗糖、稻米應列為“敏感農產品”,減少其進口關稅降低的幅度;同時中國也反對強制性的工業產品部門自由化。美國指責中國與印度沆瀣一氣,未遵守支持拉米套案的承諾;中國則批評以美國為首的已開發國家是多哈回合談判的最大贏家,應該更妥善考慮發展中國家的利益。
不過桂南指出,目前中國在全球貿易的角色相當微妙,一方面它的眾多人口與勃興的中產階級,代表一個商機龐大的市場,強烈吸引美國與歐洲企業;但是另一方面,它無比強大、所向披靡的出口競爭力,卻對其他新興國家形成嚴重威脅。桂南說:“巴西、阿根廷等國對非農業市場進入(NAMA)協議抱持保留態度,它們怕的不是美國與歐盟,而是中國。”
印度一山,不過美國一壑
你可以象某些部長那樣稱此次會談為“集體失敗”;你也可以表達得更加明確。印度開放經濟的意愿與其無法兌現向世貿組織所承諾的現實相比是非常可悲的。在這個主題上,印度用野蠻的政治和其農民極端、甚至是毀滅性的貧窮境況表達了他的倔強。但是印度和中國必須清楚地意識到他們提的要求已經太多了。
美國同樣也有一些責任,他在重大事件的解讀上出現了偏差:與關貿總協定時期有著明顯的不同,發達國家在世貿組織中已經不再起操縱作用。也許有些令人憤怒,但是中國和印度的實力已經可以媲美歐盟和美國。
在一些細節問題上,美國也犯下了大錯,他應該在棉花問題上簽訂協議,將印度和中國隔離于保護措施以外。這個終極阻礙對印度而言是不可逾越的天塹,而對美國的財富來說只是一條小溝;美國有100萬農民,而印度卻有2億。世貿組織內有一句名言:所有的問題達成一致以前意味著什么都沒有達成。但是過去九年,或者七年的努力不應該白白的浪費掉。拉米先生應該將目前已經達成一致的話題公布于眾,然后這些部長們應該用夏天的時間來思考一下他們失誤的地方,為最后的努力推動做好準備。隨著美國大選結果的接近,印度也會在明年5月迎來新一次的選舉,本屆歐洲委員會的任期也會在明年底結束;2010年以前似乎很難有更多的進展。這樣一來就有一些風險,正如歐盟外貿專員皮特·曼德爾森曾經說過的“商隊的大篷車會向著不同的方向前行”。只要能夠達成,全世界都將期待著多哈協議;但是如果可以如此的接近達成,是否真的簽署就顯得不是那么必要了。(摘自:《經濟學家》2008年7月31日、《福布斯》2008年8月1日 編譯:何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