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手機國內漫游費上限標準”聽證會將在1月22日舉行,國家發改委和信息產業部為此公布了兩個降低手機漫游費的方案。我們注意到,近期輿論對此方案雖不無歡欣,但在諸多技術環節上抱怨猶存。
大體歸納起來,社會各界對于即將舉行的聽證會主要持有三點異議:其一,聽證內容不應僅限于漫游費如何降低而更應討論是否取消;其二,聽證方案過于復雜,聽證代表未必能夠完全明白;其三,相關企業拒不公布漫游成本,聽證過程缺乏依據。
關于聽證,我國《價格法》第23條明文規定,“制定關系群眾切身利益的公用事業價格、公益性服務價格、自然壟斷經營的商品價格等政府指導價、政府定價,應當建立聽證會制度”,這一強制性條文的法理依據在于,某些特定行業中,作為規制者的政府與被規制者的企業間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它為企業提供了隱匿信息和尋租的機會,因此,在這些行業的價格生成過程中,有必要引入更具積極性的第三方,即價格的最終承擔者——消費者參與博弈,從而迫使企業提高效率繼而增進社會總體福利。
價格聽證作為矯正市場失靈的重要手段,應當形成一套合理有效的規范體系,其中基礎性的一點是,消費者、經營者以及主管部門之間,能夠盡可能充分地進行意思表達和利益博弈。應該看到,本次電信資費聽證以及此前舉行過的多場聽證,之所以多少有些“走過場”的意味,基本都是因為制度設計中沒有顧及到消費者的相對弱勢并相應給予實質正義所要求的傾斜和照顧。
我們認為,為保證價格聽證成為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充分博弈,其要點有三:主體平等、信息平等、結果平等。
第一,聽證主導者的獨立性是聽證會得以成立的關鍵所在,我國相關法規往往將此角色交由價格主管部門來扮演,此安排欠妥之處則在于,價格主管部門作為理性經濟人之一,不可避免地存在被企業“俘虜”、“挾持”的動因,更不用說,在轉型期的中國,政企分開更是一項長期、艱巨的任務,由此,而后進行的聽證有可能出現經營者與主導者合流的傾向;
第二,價格聽證具備很強的專業性,需由聽證代表在信息充分基礎上憑其專業素養進行談判,這就要求主導者確保信息可取得、可采信。在此之外,實踐中經常被忽視的一點是,主導者不能機械套用民主原則,消費者代表的產生因以專業水準為主要標準,這其中,尤其應注重發揮中間組織作用,通過集體的力量對抗經營者的信息優勢;
第三,現行聽證制度中,聽證結果只是作為物價部門定價的依據與參考,其本身并不具備法律約束力,客觀上造成部分聽證會聽而不證、聽過算過。為此,我們建議,我國應以法律形式確立聽證結果的排除性效力,也就是說,物價部門只能依據聽證結果進行決策,如果最終決策沒有采納聽證結果,物價部門須作出合理解釋,否則,聽證代表有權提出行政復議和行政訴訟。
值得指出的是,聽證制度趨于完善并不意味者企業利益必然受損,其之所以為成熟市場普遍采用的科學性在于,聽證結果并非僅導致既定財富重新分配,更重要是,它能夠有效解決壟斷企業降低成本的努力與收益不相匹配的矛盾,因此,從長遠來看,它同樣有利于激勵壟斷企業通過降低成本增進自身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