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數量繁多的國際人權保護機構、國際性法律文件及全球性與區域性的人權保護相互交匯,展現出一幅美好的圖景,即人權觀念的普遍性及其保護的國際性正在得到極大的發展。然而,人權產生的歷史背景、人與人的國別歸屬以及國與國之間發展的差異等內在性決定了人權及其保護的國內性。如果過于強調人權的國際性,而低調地論及人權的國內性,就極易抹殺人權應有的本質。
關鍵詞:人權;國際保護;主權
中圖分類號:D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08)10-0135-04
一、問題的提出
美國學者亨金曾言:我們的時代是權利的時代。人權是我們時代的觀念,是已經得到普遍接受的唯一的政治與道德觀念。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國家經濟交往的日益頻繁以及人類對人之為人之權利的覺醒,作為國內人權保障機制補充的國際人權保護也日益受到了學者們的重視。如《奧本海國際法》第九版就指出,經過多年的實踐,在人權的國際保護領域已形成了四個被廣泛承認與接受的原則,即在特定環境下,一國內的人權實踐已不再必然地純屬國內管轄事項:一國尊重人權之義務不僅適用于外國人待遇,而且也將正常地適用于本國國民之待遇;雖然還有一些爭議,但許多人權義務已作為國際習慣在適用;人權義務已成為一切國家所負之義務。確實。隨著國際法縱深方向的發展,人權國際保護也表現得更加明顯,從國際法律文件發布的數量看,一國主權范圍的空間也確有被進一步壓縮的跡象。
作為聯合國憲法性文件的《聯合國憲章》的序言和一些條款便載有與人權問題相關的內容,如《憲章》在序言部便開宗明義地聲明:“欲使后世免于再遭受今代人類兩度身歷的慘不堪言的戰禍,重申基本人權,人格尊嚴與價值,以及男女與大小各國平等權利之信念?!痹撐募?條第3款更是規定:作為聯合國的基本宗旨之一,就是促成國際合作,以解決國際間屬于經濟、社會、文化及人類福利性質之國際問題,且不分種族、性別、語言、宗教,增進并激勵對于全體人類之人權及基本自由之尊重。秉承這種思想,后期一些在國際層面上有重要影響的公約也相繼誕生,如1948年的《人權公約》、1966年的《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鑒于三個國際法律文件的重要性,它們被一起稱為“國際人權憲章”,是當代國際人權法的基本文件∞。與此相應,國際社會也出臺了專門性人權保護的國際文件。如1948年聯合國大會通過的《防止及懲治滅絕種族罪公約》、1952年的《婦女政治權利公約》、1964年的《消除一切形式種族歧視國際公約》、1981年的《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從目前人權的國際保護制度來看,一些國家基于地緣、文化認可感等因素的考慮,也構建了本區域內的人權保護制度,如早在1950年歐洲理事會就根據《世界人權宣言》并參照《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草案,締結了《歐洲人權公約》,并設立了歐洲人權委員會及歐洲人權法院兩個執行機構;1948年5月,美洲國家組織在成立的同時,也通過了《美洲人的權利和義務宣言》;1981年非洲統一組織也推出了《非洲人權和人民權利憲章》,并確立其執行機構為非洲人權和民族權利委員會。
秩序的構建必須先有法律文本之存在。事實上,以上所列的人權國際保護的國際法律文件還只是這個法律體系中的“冰山一角”,因而單從數量龐大的規則來看,人權這一概念確實已成為一種國際性的表述,人權的保護也確實被納入了國際保障機構的范疇。而且,這種國際保障機制的輻射范圍由以聯合國為中心向世界各地擴散,從而形成了全球性合作與區域性協調相得益彰的局面。此外,還有一點是特別值得我們關注的,在學者的心目中,國際法為軟法弱法。因而國際性法律文件所載述的權利與義務更多的是道義性與展望性的。從實證主義考證,此說不假,也與規范法學派的觀點不謀而合。如規范法學派理論便認為強制為法律概念中一個基本的不可分割的元素。法律是一種有關人的行為的強制性秩序。代表人物凱爾森更是精辟地指出:“法律規范的特點就是通過用一種強制性命令對逆向性行為進行制裁的方式來規定某種行為?!本褪抡撌碌卣f,在國際人權保護機制的演進中,規則的這一內在要求也并沒有被人為地忽視。為了使人權變成一種實實在在的權利,國際社會也設立了形式多樣的權利維護與矯正制度。據統計,截止1991年12月,僅聯合國系統內的體驗機構就已達42個,1993年12月聯合國已設立了人權事務高級專員機制。這些保障機制確立了人權保護的報告及審查制度、處理來自成員國的來文及和解制度、個人申訴制度及聯合國“1503程序”。更值得一提的是,歐洲的人權保護救濟機制特別引人側目。因此,從形式上看,人權國際保護制度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也正是可能源于被這樣一種假象的蒙蔽,或是出于對代表西方法律文明的國際人權保護的自然性心理傾斜,學者們的著述中或國人的理解中便不由自主地滋生了些某些誤區,即可能認為人權是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概念、人權保護理所當然地應納入到國際保護機制中或國際人權保護優先國內人權保護。盡管這以彼及此的觀念也標志著人們權利意識的蘇醒及個體價值認識的提升,但是筆者認為,任何法律概念與法律制度(包括權利與義務的界定及權利與義務的實現機制等)首先都是一種地方性與民族性的知識,并不存在什么普適性的觀點。一個民族的特色與共同意識以及國與國之間發展的差異性,需要我們實事求是地來考究、認知人權國際保護問題。
二、人權國際保護的理論因素
在人類以理性推進文明史的今天,理論無疑為制度的先導。那么,人權國際保護的應然與實然上的理論基礎何在呢?根據當下學者們的分析,這主要根源于兩個方面,即人權的普遍性與人權保護的國內不足。對此,筆者作如下分析。
1、應然性的基礎:人權觀念之普遍性
當下的國家和地區之間,無論是在政治、歷史傳統、文化、經濟、宗教、自然條件方面。還是在風俗習慣、道德倫理及思維方式上都是千差萬別的,對人權的理解也各不相同。那么,在理解各異的情況下,是什么為人權的國際保護提供了理論上的基礎呢?人權的普遍性為這一疑問提供了答案。它為主權國家之間進行合作,對人權進行國際保護提供了理論依據和邏輯前提。作為人權應然屬性的普遍性,它具有以下兩個方面的含義:
其一是人權主體的普遍性。簡單而言,作為人之為人的人權是基于人的屬性而享有的不可剝奪、不可轉移的基本權利。一個人,僅因為他是人,就理所當然地享有人權,只要“將人當人看”。就必須承認其享有人權。若否認某個人或某些人享有人權,無論是出于什么理由,則都意味著將他或他們排除在人類成員之外了。對此,英國學者米爾恩認為,無論采取什么形式,享有權利為一個社會成員的必備因素。他認為,只要一個人不被當成手段,而是被當成一個其自身具有內在價值的個人來對待,那么他就必須享有權利。否則,就是對他具有人類伙伴資格的否定。實際上,作為人類終極價值追求的法治文明也是以對個體價值與人權的尊重與實踐為基礎而推進的。如資產階級革命成功后,作為其政治口號的人權也現身于包括《弗吉尼亞人權宣言》、《獨立宣言》及《人權與公民權宣言》等具有歷史里程碑意義的文件之中。盡管在歷史進程中,人權理念及人權保障數次受到了人類自身的踐踏,但是這血的代價也越發引起了人們對人權的反省與共識的達成:“若我們還不承認任何人都應當是平等的,不承認所有的人都應當平等地享有不可剝奪的人權。那么歷史上已經上演過無數次的悲劇又有什么理由不會重演呢?因此,只有當人們認識到人人最終平等時,人權才有可能存在?!睂Υ?,徐顯明教授亦認為,從主體的角度揭示人權的普遍性具有特別的歷史意義,在權利與普遍的主體結合以前,所有的歷史權利都是特權。主體的普遍性是人權區別于任何一種歷史權利的最顯著的特征。
實際上,上述人權普遍性的觀點也在一些重要性的國際文件中得到了體現,如《世界人權宣言》第2條便規定:“人人有資格享受本宣言所載的一切權利和自由,不分種族、膚色、性別、語言、宗教、政治或其它見解、國別或社會出身、財產、出生或其它身份等而有區別。”以后國際人權文件中所援用的權利主體為“一切人”或“所有人”的觀點也表明了普遍性的內涵,如《維也納宣言和行動綱領》便采用了這一術語,強調各國要履行其促進普遍尊重、遵守和保護“所有人”的一切人權和基本自由的義務。
其二是人權內容的普遍性。權利享有的范圍對于主體來說是至關緊要的。就人權而言,其不僅是人人享有的,而且在內容上也應當是人人同等地享有的。信奉此種觀點的學者認為,盡管生活于不同區域內的人民存在許許多多的差異性,但是人權有超越不同地域和不同文化背景的特殊性。如學者米爾恩就認為,人權是最低限度普遍道德權利,其不拘泥于任何特定的生活方式、特定的道德以及特定的制度、信仰和價值,而是全人類的共同道德。具有世界普遍性。這一見解即表明,人權的普遍性與人權的特殊性并非處于同一層次之上彼此割裂對立的兩種屬性,而是不同視角上彼此相互關聯的兩種屬性。對此,國內學者徐顯明教授亦認為,人權的特殊性不但不應當影響人權的普遍性,反而正是由于人權特殊性的存在,人權的普遍性才能夠在具體情況千差萬別的不同國家和地區間得以充分地實現。與此類似,前蘇聯的薩哈羅也說:“人權或許是唯一能夠結合各種不同意識形態的意識形態。”
既然主流的理論認為人權內容具有普遍性,不同背景下的人們能夠在人權問題上達到共識,為國家之間進行人權保護方面的合作提供了理論基礎,那么在“人權的普遍性是一種客觀的存在,而不是主觀的臆想”的指引下,這種普遍性的內容在學者們的視野中是如何實現的呢?學者們認為。其普遍性的內容是通過以下方式來表達的:國際社會所闡發的系列性有關人權問題的宣言是人權內容普遍性傳遞最直接的表現形式;各國國內法對人權的保護。此外,國際人權標準也是對人權內容普遍性的一種表白。
2、實然基礎:國內人權保障之不足
在這個世界中,人必須首先是民族的國家的人,而后才會是國際上的人。這種直白的語言就說明人權保護的責任應先是由國家來承擔,國內保障機制是人權保護最有效與最基本的途徑。既然如此,為什么反倒會產生一個人權國際保護的問題呢?或者說是什么給一個國家的子民提供了其人權國際保護的契機呢?這主要源于國內人權保護的不足。
在世界各國倡導民主法治的今天。一國對其國民的保護是通過政治保護與法律保護來實現的。然而,在民主與法治程度發展各異的背景下,這兩種保護并不能給權利受損的人提供充分、有效且及時的保障。在理論上,政府唯一與最終的目的在于維護其國民的人權,但是在那些民主不發達或者不民主的國家里,人權并非時時刻刻都能得到保障的,人權很容易受到侵犯與剝奪。因此,實事求是地評判,一國對人權的政治保護程度嚴重依賴于該國的民主化程度,發達的人權保護應當以發達的民主政治為條件。實際上,歷史上的一些事件也印證了這一命題,如印度尼西亞蘇哈托執政時期,就頒布了幾十項專門針對華人的歧視性法令,其內容包括關閉華文學校,禁止使用和教授華文,禁止華人慶祝自己的傳統節日,禁止華人從軍、從政,限制華人的受教育權等。時至今天。其中的有一些法令仍然有效。也正由于這一點,有學者尖刻地指出:非民主國家的立法者很難為人權觀點所左右,他們只追求那些反映多數派政治利益的東西。
另外,在法律保護上,盡管在市場經濟幾乎一統天下的背景下,法治觀念已日漸深入人心,且被世界大多數國家奉為社會治理的模式,但是在缺乏法律確信的現實下,這些被克隆出來的規則能否被遵守與執行也是一個讓人拭目以待的問題。我國古語云:“徒法不足以自行,徒善不足以為政?!边@說明,盡管從對人權的保護來看。國內良法的構建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法律效果的體現更為重要。也正是考慮到規則與效果對法治狀態的作用,美國學者博登海默教授認為:“如果私人與政府官員的所作所為不受符合社會需要的行為規則、原則或準則的指導,那么社會中的統治力量就是專制而不是法律。因此,規范性制度的存在以及對該規范性制度的嚴格遵守。乃是在社會中推行法治所必須依憑的一個不可或缺的前提條件。”那么,在人權國內保護不足的情況下,出路何在呢?
在這個日益狹小的星球上,每一個國家都并非一個個孤立的島嶼,其國內的人權狀況不可避免地或多或少地對其它國家產生影響。同時,對同類的關懷與同情也促使人權保障較好的國家去擔當起應盡的責任。因此,當人權的國家保護措施不足以保護一部分人的人權時。國際社會就有責任給予適當的關注與援助,保護任何一個人類成員之人權不單是某個國家的,而且也是全人類共同的責任。當下國際社會對國內人權保護不足的彌補主要表現于三個方面:一是對難民的救助;二是一國的人權政策往往與他國的利益存有微妙的關系,因而人權問題往往亦與政治、經濟問題纏繞在一起,從而在無形中也構成了對人權國內保護不足的有力補充;三是對單個人人權的侵犯不僅是侵犯了受害者個人的權利。而且從大的范圍看,也是對整個人類權利的蔑視與侵犯,因而在理論上這也成為對人權國際保護的有力支撐。
在國際政治、經濟交往日益頻繁的今天,沒有什么東西是純國內的,也沒有什么東西是純國際的。這一現狀說明國內問題與國際問題總是相互交織在一起。這也表明人權的保護擺脫不了國際保護的約束與限制。實質上,早在17世紀中葉格老秀斯的《戰爭與和平法》面世之時。人權的國際保護的實然狀態已經昭然若揭了。而且。在目前法學學科的劃分中,國際法是與國內法相對的一門學科,國內關系與國際關系的關聯度也說明人權的保護并不能超然于國際法調整的范圍之外。然而,我們必須關注的是,在主流學派宣揚人權的普遍性及國內機制的缺陷為人權的國際保護法時。有些問題是值得我們琢磨與深思的,那就是這里的“普遍性”是什么?或者說從法律語境中。“普遍性”的外延與內涵是如何界定的?在“普遍性”的框架下,國內保護與國際保護是二元論,還是一元論呢?還有,普遍的語義下的人權內容是求同存異,還是事實上各守己見呢?這樣一些疑問說明若“人權普遍性”下的“普遍”缺乏一個明確的解決,那么后續的理論就勢必喪失了存在的基礎,或者說這也僅是學者們自己的自言自語或在為自己烏托邦式的理想提供一個自圓其說的理論說詞。因此,厘清兩者之間的關系有利于我們認識人權保護的實現機制。
三、對人權保護應有的態度
筆者向來認為,包括國際法在內的任何法律制度都是一種地方性或民族性的經驗與知識,并不存在什么普適性的命題。盡管當下國際法律制度中已摻入了人權保護性的規則,并確立了相應的執行機制,但是人權仍然是一個區域性與地方性的概念,并不存在什么普遍性與國際標準性的問題。如有些學者就認為:“超國界的、超階級的、抽象的人權是根本不存在的?!痹诂F代世界上不可能有統一的人權標準和相同的人權觀念。對于那些在饑寒交迫中掙扎的人們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是充饑、避寒,不要被凍死、餓死,其余的一切欲望都是次要的。在生存問題都難以保障的情況下,奢談政治自由有何意義呢?因此,在當代發達國家中的那些富有階級與第三世界中的勞苦大眾之間,不可能有相同的人權意識。事實上,盡管學者們可以主張人權的普適論,但是現實是,人權問題凡涉及對理論或學說試作合理解釋與辯解之處,就必定會關聯到我們每個人的道德與哲學信念的整個結構。只要人們的信念與世界觀不能統一,那么其所作的諸種解釋與辯解就必定會相互沖突?;诂F實,筆者的觀點是:以本質屬性而論,人權問題是一個國內問題。盡管在學理上,我們可以機巧地套用“用盡當地救濟原則”來論證國際保護的合理性與合法性,但這一做法也是以侵犯主權及否認人權國內保護的本質為代價的,因為用盡當地救濟之后的同際法制是處于對國內法救濟機制的一種監督與審查地位。筆者認為,對于人權的國際保護應從兩個方面進行客觀的認識:
其一是人權問題的國內性。包括人權在內的任何權利,都是由一個國家法律所確認與保障的,只有當個人的權利被國家法律確認與設定之后,國家才能在個人權利受到不法侵害時,依法采用強制手段予以恢復,或使權利受損者得到應有的補償。若離開了國家法律的確認與保護。那么人權就成了水中月鏡中花。而且,歷史地看,人權也最初是體現于國內法之中的。如被馬克思稱之為“第一個人權宣言”的美國《獨立宣言》就宣稱,人生而平等,都享有某些不可讓予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1789年的法國《人權宣言》亦宣稱,在權利方面,人們生來就是而且自始至終是自由平等的。法律分析的正當性與科學性都是構建于歷史基礎之上的;人權產生與保障的歷史告訴我們,人權在本質上是一個國內法的問題。盡管在世界范圍內,人們都大同小異地接受了人權與權利的概念。但是地域發展的差異性、文化及意識形態等的不同決定了在本質上具有國內屬性的人權并不存在什么普遍性的觀點。如果堅持要說有的話,那這也只是抽象的,或者說是代表全人類的一種理想與追求。此外,即使人權保護的規定在當代突飛猛進的國際法中的比重日益增加。但是國際法中的“法”字所內含的“當事國之間意思表示一致”的屬性也說明這種國際性的安排是以承認人權的國內性為基點的。
其二是人權的國際保護是主權國家依據公認的國際法承擔條約義務的結果。這種保護并非先天地、理所當然地產生的。不干涉內政是現代國際法的基本原則之一,人權的國內性質決定了國際人權活動是在主權國家之間進行的,是以平等互利及相互尊重主權為基礎的?;趪H交往的現實及人權的國內性,我們必須確立這樣一種原則:人權保護首先是一個國內法問題,人權的國際保護只是國內保護的發展與延伸。而且,這種延伸性的保護必須以承認它國主權,不干涉它國內政為前提。
四、結論
盡管國際經濟關系的日益發展在整合了市場經濟的理念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修補了不同國家之間在意識形態、文化傳統及社會治理模式等方面的差別。從表象上看,世界的確展露出了大同化與一體化的趨勢,但是筆者認為,在這“一團和氣”的背后仍潛伏著不同文化之間的緊張以及國與國之間的離心力。實際上,這個太平世界并不太平。盡管在人類的發展史上,在侵犯人權的戰爭或種族之間的敵視等一次又一次地將自詡為宇宙精華的人類異化為“沉默的羔羊”之后,血與淚的教訓又促使人權的保護步上一級新的臺階,但是這種人權之間國際合作的“浮華”并不能完全遮蓋一個合作的規則,即承認主權與維護主權是合作的基礎??陀^上,國與國之間綜合實力的不均也直接導致此國子民的人權與彼國子民的人權范圍及保障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本著腳踏實地的務實觀,筆者認為,我們不要被這些涉及人權保護的國際法文件及相應的執行機制遮蔽雙眼,必須對所謂大同化趨勢下的世界中普遍性的人權觀念慎重相待。
責任編輯:劉保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