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鳥》是我國當代著名作家馮驥才先生精心撰寫的一篇優美散文。它是人與自然之間愛的頌歌,揭示了信賴就能創造出美好境界的深刻道理。文章情感濃郁、豐厚,細膩的筆觸、綽約的文姿、委婉的風格、清雅的格調,處處洋溢著濃郁的詩意,猶若一首動人的抒情詩,值得我們鑒賞。
一、關愛是人與自然和諧的基礎。
“真好!朋友送我一對珍珠鳥。”“真好!”獨詞成句,置于篇首,然后補上感嘆“真好”的原因。如此開頭,別出心裁,充分顯示出作者對珍珠鳥的喜愛。其實,這句“真好”并不僅僅局限于對珍珠鳥,我們還可以體會到他對所有的小動物,進而對大自然的熱愛與崇尚。
在這種喜愛之情的驅動下,“我”為珍珠鳥精心營造了舒適而溫暖的巢,你嗅一嗅吧,巢底的干草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陣陣清香。“我”又在鳥巢之上加了一盆吊蘭,垂掛的藤蔓覆蓋著鳥巢,這簡直成了珍珠鳥幽靜而安全的綠色之家!如果不是“我”對珍珠鳥有著特殊的喜愛之情,能這樣悉心照料嗎?
篇首寫朋友送來一對珍珠鳥,自己倍加珍愛、精心照料,似乎是寫這一對珍珠鳥,然而寥寥幾筆過后,一只小珍珠鳥誕生了,濃墨重筆便落到了雛鳥的身上,它的父母只起了鋪墊作用。這小雛鳥的無賴、天真遠勝過它的父母,對它的描繪,筆觸益發輕盈活脫,不僅使文章疏密有致、濃淡相宜,而且色彩斑駁,呈現跌宕變幻的景象,使人讀來興味益濃。
“我”由聽到小鳥“又尖細又嬌嫩的鳴叫”開始,就與小鳥結下了不解之緣:小鳥出生了,由疏格的籠子鉆出身。映入眼簾的是紅嘴紅腳,灰藍色的毛,猶如蓬松的球兒的小鳥,“我”的喜愛之情不難想象。尤其是小鳥漸漸長大了,會飛了,與“我”一天天接近了,“我”對小鳥的喜愛之情也與日俱增:讓它喝“我”的茶,啄“我”的筆尖,甚至任由它啄“我”的手指、落在“我”的肩上,“我”不去驚動它,更不去驅趕它,甚至撫摸它的絨毛、為它停下工作……“我”對小鳥的呵護之意、喜愛之情,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對于“我”有這樣的陪伴,真令人羨慕不已!
二、信賴創造出美好的境界。
“我”對小鳥充滿了喜愛之情,這就為小鳥親近“我”、信賴“我”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條件,沒有“我”對小鳥的喜愛之情,就談不上人鳥相親乃至信賴了。
“我”對小鳥充滿喜愛之情,小鳥對“我”充滿信賴之感。人鳥之間的這種“喜愛”和“信賴”是互相交融滲透的,發展到一定程度,就能創造出一種令人欣羨的美好境界。請看作者的動情描寫:
有一天,我伏案寫作時,它居然落到我的肩上。我手中的筆不覺停了,生怕驚跑它。呆一會兒,扭頭看,這小家伙竟趴在我的肩頭睡著了,銀灰色的眼瞼蓋住眸子,小紅腳剛好給胸脯上長長的絨毛蓋住。我輕輕抬一抬肩,它沒醒,睡得好熟!還呷呷嘴,難道在做夢?
讀了這一段描寫,我們不能不感受到人鳥所處于的和諧統一的氛圍——小鳥居然毫無顧忌地落在“我”的肩上,進而趴在“我”的肩上睡著了。它大概把“我”的肩膀當成了自己的家,有如熟睡在舒適而安全的巢中,熟睡在關愛自己、呵護自己的父母身旁;而“我”則在不知不覺間停下了正在寫作的筆,生怕驚跑了它。這親昵之情,友愛的善意,來自作家崇高的理想。
因此,作者在收篇時不由自主地感嘆:“信賴,往往創造出美好的境界。”這是全篇的點睛之筆,閃耀著動人的思想光輝。不僅是人與動物,人與人之間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尊重對方的生存空間、思想空間,真正做到不以強凌弱、不以大欺小,這才是建立信賴關系的前提條件,而有了信賴,無疑會使世界多一抹溫柔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