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集聚對勞動力流動的作用機理

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程度的加深，以勞動密集型產業和高新技術產業為主的制造業發展迅速，許多勞動力流向東部地區。這種產業和勞動力集聚的現象是現代區域經濟增長的重要現象。在集聚區域，相關產業集聚在一起，該區域的經濟呈現強勁的發展勢頭，從而不發達地區勞動力流向發達地區，勞動力的流入又進一步增強了該地區的集聚效應，這種累積過程被Myrdal (1957)稱為“循環因果律”，而且累積過程還是動態的。

一、產業集聚促使勞動力流動的“向心力”——以人力資本為例

產業集聚引致人才集聚。產業集聚是產業發展演化過程中的一種地緣現象，是生產力集聚的外在表現形式。生產力由包括人力資本在內的諸要素組成，它的整體運動必然要求其內部的要素運動一致，作為生產力的重要組成要素——人力資本也不例外，因而它的空間分布取決于生產力的空間布局。同一產業或相關產業的企業在特定區域集聚，必然引致人力資本向該區域集聚。該區域對人才具有吸水泵的作用。集聚初期，良好的創業環境有利于企業家創業。達到一定規模后，就如同磁場一樣從其他地區吸引大量人才。隨著集聚規模的擴大，集聚內部的專門化程度勢必增強，而伴隨分工深化而來的創業機會的增加，必然吸引更多企業家的活動，企業創業活動的全面展開派生出對創業服務的需求，進而吸引勞動力的遷入。

產業集聚引致專業知識與信息的集聚。由于同一產業或相關產業的企業在地域上的集中，有關市場、技術等各種知識與信息也會在區域內匯集。首先，人是知識與信息的載體，人才的流入帶來了大量的專業知識、信息和經驗；同時，這些人才往往處于錯綜復雜的社會網絡中，與區域外部保持著各種聯系，這些錯綜復雜的網絡疏通了知識與信息流入的渠道。再者，同一產業或相關產業的企業集聚在一起，在該區域營造起良好的地方產業范圍，激發了身處其中的人的求知欲望，使他們對該產業的相關信息保持高度敏感，增強了收集知識與信息的能力。此外，隨著產業集聚規模的擴大，集聚區域的一些基礎設施，如信息網絡也逐漸完善起來，這也使得相關知識與信息的快速匯集成為可能。

產業集聚區域引致人力資本結構的優化。人力資本具有同質性與異質性兩種形態。人力資本形態的轉換實際上是異質人力資本不斷對同質人力資本進行更新的過程，創新是這一過程得以實現的途徑。在集聚區域，創新存在于日常活動中。競爭的壓力是推動企業創新的動力；大量市場信息的集聚有利于區域內行為主體了解市場狀況，獲取最新消費需求和傾向的信息，同行之間的交流也使不同的思想相互碰撞產生新的火花。與此同時，產業集聚還促發了高素質人才的集體學習，集聚學習的競爭優勢形成了學習過程的終身化，使學習成為不斷演化的動態過程。當區域人力資本集聚到一定規模程度后，一方面向四周擴散，另一方面又在更高層級上進行量的積累，達到一定規模后，產生更高層次的擴散，如此循環往復，從而形成不同層級的人力資本組合結構。

二、產業集聚促使勞動力流動的“離心力”

一般情況下，假定世界只存在制造業和農業兩部門，分析貿易成本時，都假設制造業產品的銷售存在貿易成本，而農業不存在，這一假定簡化了問題，但顯然不真實，農業貿易成本明顯不利于集聚。當制造業集中的地區必須進口農產品時，運輸成本提高了農產品價格，增加了當地生活費用，此時勞動力就可能會遷移到其他地方去。

假設農產品同質，且一單位的農業勞動力可生產一單位的農產品，兩地區各占農業勞動力總量的一半，農產品份額平均分布。用wrA表示r地區農業勞動力的工資，也就等于農產品的價格，但由于農產品也要按比率TA支付“冰山”運輸成本，所以兩地間農業工資及農產品價格不再相等。工資的差額取決于該地區是農產品的出口方還是進口方。如果農產品供給是既定，那么一個地區是農產品的出口方還是進口方就依賴于需求，從而最終由兩地各自的收入決定。

設地區1的收入占世界收入份額較大，wrA和wrM分別表示農業部門和制造業部門的工資水平，此時，w1A/ w2A=TA， 兩地區各自的收入為：

Y1=μλw1M+ w1A·(1-μ)/2

Y2=（1-λ）μw2M+ w2A·(1-μ)/2 （2）

其中，μ：兩地區制造品的支出份額，λ：地區1的制造業份額，1-λ：地區2 的制造業份額，TA：兩地間農業運輸成本。

兩地區的物價指數方程和工資方程分別為：

G1M=[λ(w1M)1-σ+（1-λ）(w2MTM)1-σ]1/1-σ（3）

G2M=[λ(w1MTM)1-σ+ (1-λ)(w2M)1-σ]1/1-σ（4）

w1M=[Y1(G1M)σ-1 + Y2 (G2M)σ-1(TM)1-σ]1/σ （5）

w2M=[Y1(G1M)σ-1(TM)1-σ+ Y2 (G2M)σ-1]1/σ（6）

若允許兩地生活費用中的農產品價格有所區別，制造業工人實際工資變為：

ω1=[w1M(G1M)-μ(w1A )μ-1（7）

ω2=[w2M(G2M)-μ(w2A )μ-1 （8）

假定所有的制造業都集中在地區1 ，即λ=1。地區1就必須進口農產品，如果以地區2 的農業勞動力作為計量單位，那么就有w2A=1， w1A=TA >1。

為得到地區1的制造業工資，將方程（1）和（2）加總得到總收入：

Y1+Y2=μw1M +(TA+1)(1-μ)/2 （9）

制造業部門的產出μw1M等于對制造品的需求μ

(Y1+Y2)，因而 w1M=(TA+1)/2（10）

所以兩地的收入水平分別為：

Y1=(TA+μ)/2 ，Y2=(1-μ)/2（11）

若把地區2的農業產出看作單位1，則農業貿易成本會增加地區1的名義收入及制造業工資。地區2的制造業工資已由工資方程給出。λ=1暗示兩地區的物價指數分別為G1M =w1M，G2M =w1MTM。同時把（11）代入（6），可得：w2M/w1M=[(TA+μ)(TM)1-σ/(TA+1) +(1-μ)(TM)σ-1/(TA+1)]1/σ（12）

地區2和地區1的生活費用指數的差別就在于因式(TM)μ(TA)μ-1，因為與地區1相比，地區2的農產品價格較低，制造品的價格則較高。因此，制造業的實際工資比率為：

ω2/ω1=(TM)-μ(TA)1-μ[(TA+μ)(TM)1-σ/(TA+1) +(1-μ)(TM)σ-1/(TA+1)]1/σ （13）

若上式小于1，中心-外圍結構就是均衡的，制造業勞動力就沒有由地區1遷往地區2的動機。

當TA=1（不存在農業運輸成本）時，（13）式變為：

ω2/ω1=[(1+μ)(TM)1-σ-μσ/2 +(1-μ)(TM)σ-1-μσ/2]1/σ，在存在制造業運輸成本的情況下，即TM>1時，如果-μ<(σ-1)/σ<μ，則上式小于1，中心外圍結構是穩定的。

當TA>1 時，從整個式子來看，農業運輸成本的影響體現在兩方面。第一種效應來自方括號，TA>1使得方括號內的值下降，中心-外圍結構更容易維持。這就是后向關聯效應：由于地區1的農業工資較高，所以名義收入和需求也較高，該地區對于制造業來說就更有吸引力。第二種效應則來自(TA)1-μ，該項體現了較高的農產品價格對生活費用指數的影響。第二種效應使表達式的值變大，從而增加了集聚維持下去的難度。這是由于如果一個地區擁有制造業，那么它的農產品價格就較高，該地區勞動力的外遷動機就較強，難以繼續留在此地。此時（13）式的變化方向就取決于兩種凈效應的合力。

對于進口農產品的地區來說，后一種效應必定超過前一種，將ω2/ω1描述為TM的函數，TA=1時，肯定存在某TM值，使中心-外圍結構繼續維持。TA>1時，若TM較小，則靠近地區1制造業工人市場的廠商獲得的收益相對少，而地區2的產品只需承擔較低的運輸成本。但是地區1的制造業工人必須為進口農產品支付較高價格，因此他們可通過移民到地區2獲利。

三、結論

由此可見，勞動力是集聚還是分散與貿易成本相關，因此，有必要制定合理政策，引導勞動力合理流動。對此，提出幾點建議：

第一，制定正確的產業集聚和人才集聚戰略。產業集聚戰略要以生態產業鏈的形成為基本條件。不僅要求主導產業的上下游之間，制造業與生產性服務之間合理銜接，還要求以本區域的可持續發展為目標，建立符合生態平衡的產業鏈。同時，要考慮相關的人口集聚。因此，要把可持續發展的經濟性給予充分計算和考慮，正確處理人地關系和人與生態的關系。這種發展觀要作為一種根本的理念深入區域經濟發展的每一個環節。

第二，改革就業制度，規劃和調節好勞動力的流動。既然產業集聚能夠引導勞動力的流動，那么政府有責任制定宏觀政策來規劃和調節勞動力流動的流向、流量和流速。一方面要通過改革戶籍制度等體制來保障勞動力可以無障礙的轉移，另一方面也要解決好勞動力再就業、子女入學、住房、醫療和失業保險等方面的問題。

（作者單位：南京審計學院金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