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被一幅名叫《拿破侖在圣·海倫娜島上》的油畫所深深地震撼。畫中兩手叉腰、披頭散發地站立于海島邊懸崖上的拿破侖與一只低低飛翔的鷹遙遙相望,彼此映照。鷹仿佛就是拿破侖的影子,或者說拿破侖仿佛就是鷹的影子。夕陽下的大海波濤翻滾。此情此景,不禁使人想起《命運交響曲》開始時那悲壯有力的敲門聲。
在多種形態的生命活動中,鷹選擇了孤獨,選擇了特立獨行。傳說鷹是天神的使者,站立于天神的肩上,代表著天神的意志巡視大地。鷹高高地翱翔在天空,大地在它的腳下無邊無際地延伸,天空在它的翅膀上無始無終地浩蕩著。
世人皆贊嘆鷹矯健強悍的雄姿,卻很少去想鷹是怎樣練就了短小而尖利的喙、強健的翅膀和鋒利的爪子。鷹的前生是一種普通的鳥。它們因長著尖而長的喙被稱為長喙鳥,生活在一座只有蒺藜樹的孤島上,靠啄食蒺藜的果子為生。就像人有高矮之分一樣,長喙鳥中也有生來就是短喙的。喙長的鳥憑著自身的優勢,吃著蒺藜的果子,自由自在地生活。而短喙的鳥一出生就被判了“死刑”。每時每刻都有喙短的鳥因無法啄食蒺藜果而餓死。一天,一只短喙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餓得倒在樹下。見此,它傷心地飛離了生它養它的孤島,去尋找新的生機。就在它餓得頭暈目眩、奄奄一息的時候,它啄食了一條在淺海里游動的小魚。雖然它惡心得想吐,但是求生的本能迫使它將小魚咽了下去。漸漸地,它借助小魚維持著自己的生命,它覺得小魚的味道其實挺好。此后,短喙的鳥紛紛效仿它,從而得以生存。而長喙鳥隨著蒺藜樹的消失也漸漸消失了。短喙鳥不僅去海里捕食魚,而且還捕獲別的小動物。若干年后,短喙鳥成了飛禽中的強者,它的名字就叫鷹。它那銳利的短喙是在與猛禽血肉飛濺的搏斗中磨練出來的。它那強勁有力的翅膀是被惡劣兇險的環境強化出來的。它那尖利的爪子是長期與走獸驚心動魄地廝殺的結果。這一代代艱辛的生存記憶,已經衍化為一種基因,潛入了鷹的骨血里。緣此,它們才具有如此強悍的性格與非凡的精神。一代代短喙鳥的坎坷命運,磨礪出了英勇強悍的鷹。
休憩時蹲著的鷹,總是歪著腦袋,雙目炯炯發光,仿佛在思考著什么,就像一位正在沉思的哲人。飛翔時,它開始總是低低地飛,一圈一圈地盤旋著,用整個身體在天空中劃出一個又一個黑色的圓,仿佛在積聚著力量,漸漸地越飛越高,最后只剩下一粒黑點,融入了天空。倘若它發現了獵物,便一圈一圈地盤旋著向下飛,像天網一般一點一點地靠近地面。當它準備俯沖時,突然間停止飛翔,身體像閃電一般快速地翻身,像一把利劍一樣發出金屬的“颼颼”聲,垂直擊中目標。啄食完畢,又盤旋著飛入高高的蒼穹。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是鷹給人類的啟示。倘若不思進取,即使家財萬貫也會揮霍一空;反之,哪怕一貧如洗,只要有一顆堅強不屈的心靈和勇于開拓的精神,就會成為生活的強者。一個強者應當擁有的品質——剛強、堅韌、適應、忍耐、奮進與自強,鷹全都具備。這也是人類應該具備的優秀品質。
靈犀一點
環境可以造就強大,環境也可以毀滅強大。關鍵之處,取決于你對環境的態度。惡劣的環境迫使短喙鳥轉變成強大的鷹,優越的環境卻導致長喙鳥被徹底淘汰。緣何?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只有懂得開拓進取,懂得堅強忍耐,我們才會擁有更廣闊的生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