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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傳統農業社會后期南北方的政府與民間組織

2008-12-31 00:00:00
財經問題研究 2008年8期

摘要:宋代后,政府對民間社會的控制和影響一直是北強于南,民間組織則南重于北。南方地方官更遷就當地民間,北方地方官更迎合中央政府。南方存在較強的宗族等中間組織,需要政府介入少,并一定程度上抵御了政府的越界干預,地方官府和官員行為的隨意性受到一定限制,北方與此相反。南北方政府控制力、宗族勢力及民間秘密組織的差異,也是中國近代革命總是起于南方而成于北方的一個原因。以晉商商號為代表的北方工商組織更多地收買官員;以徽商為代表的南方工商組織較多地將親族在官場上的關系用于商場。

關鍵詞:農業社會;南北方;政府與民間組織

中圖分類號:F1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08)08-0093-10

一、引言

中國的南方與北方之間存在各種差異,其中常被人們提及的一個差異是:與南方人相比,北方人更重官。南北方政府對社會的控制力和影響力和南北方的政府與民間組織的關系存在明顯的差異,而且,這種差異至少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的后期,也即宋代以后便已形成。很多比較中國南北方人觀念或價值取向的文章認為,這是由于與南方人相比,北方人的官本位思想更為濃重。按照筆者的看法,北方人更重官,主要不在于南北方中國人個體層次上價值取向上的差異,更為重要的原因在于南北方社會結構的差異,以及中國南北方政府對民間社會控制力的差異。可以認為,是北方的官重引致了北方人的重官,而不是由于北方人的重官造成了北方的官重。從總體上說,在自宋代之后的中國傳統農業社會后期,政府對社會的控制和影響一直是北強于南,北重于南;民間組織的相對勢力和影響則正好與此相反,南強于北,南重于北。

有人可能認為,在一個政權統一的國家內,政治制度、政權組織的性質、結構,國家推行的政策、政令,乃至國家支持的正式意識形態是一致的。因而,很多進行國內區域比較的文獻并不考慮“國家的在場”。統一的國家政權組織對一國內部不同地域的社會經濟生活具有不同影響的原因在于:第一,統一的國家政權組織有可能對不同地區實行“因地制宜”的差別性政策,乃至采取不同制度。所謂“一國兩制”就是一種極端的例子。第二,一致的正式制度安排及相同的政策在運行和執行中的差異化、地方化。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統一的制度、政策到了各個地方就不再“統一”,“政策”經“對策”的“修正”就會表現出紛紜百出的地方特色,從而對地方的社會經濟生活產生不同的影響。應該指出的是,這兩個原因實際上存在很大的相關性。在制度演化和政策制定的動態過程中,“因地制宜”的制度和政策常常是在相同的制度和政策產生了差異化的結果之后,經過調整而生成的。第三,不同的地方官員在價值取向、性格、能力上存在差別,因而引起不同地方的制度、政策及其執行上的差別。但是,這種個性的差別及其影響具有更多的偶然性,不具有系統性,難以加以科學的分析,從而難以用來解釋地區間政府控制力和控制方式的差異。下面將集中分析上述前兩點。

二、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

從國家政權組織特別是傳統農業社會中集權政權的取向上說,總是希望并力圖更直接、更完全地控制社會,并且希望并力圖由中央政府進行直接控制。當國家能夠對社會進行有效的直接控制時,就不會有目的地利用各種民間中間組織進行間接控制。但是,由于控制是有成本的,在對社會進行直接控制時,需要由國家政權直接地支付成本,因而國家對社會的直接控制總是有限的,國家也常常利用社會中間組織進行間接控制。

在中國這樣國土廣大、人口眾多的國家,中央政府還必須通過分為若干層次的地方政府來進行控制。為簡單起見,我們可以將分析劃為兩個層次:一是中央政府對地方政府的控制;二是地方政府對當地社會的控制。總體上說,在中國2000余年的歷史中,中央政府對地方政府和官員的控制是逐漸強化的。在將中央政府的意志貫徹到各個地方上,宋代以后的中央政府顯然比宋代以前更為有效。與以前的歷代相比,地方政府及其官員能夠更好地體現皇帝及中央政府的意志,代理皇帝及中央政府對地方進行控制和治理。特別是,自宋以來,軍事制度的演進強化了中央政府對軍隊的控制,削弱了地方政府與軍隊的聯系;科舉制的建立和隨后的不斷完善,打破了地方豪強氏族對官職的壟斷;異地任官制度割斷了地方官員與地方勢力的親緣、地緣關系。與此同時,選官制度的“標準化”,以及縣以上官員皆由皇帝親自任命并實行回避制度的任官制度,消除了由于地方官員的地域來源和個人素質差異可能造成的地方政府行為的“系統性偏差”。

從地緣政治看,距政治中心越近,則國家政權組織對社會的控制力越強,越能進行有效的控制,控制成本越低。在國土廣大的中國,各地區距政治中心的距離差異很大,由此產生的政權組織對民間社會控制力的差別也很大。尤其是在交通不發達、信息傳遞慢的傳統農業社會,“天子腳下”的畿輔與“天高皇帝遠”的邊垂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自秦統一中國后的2000多年來,中國南北方在地緣政治上的一個重要差別就是,除明初時短期建都南京外,從沒有真正統一了中國的政權將京城設在南方。盡管在宋代就完成了經濟重心由北南移的過程,但政治中心卻一直留在北方,而自元代以來,統一的中國首都一直設在北京。

地方政府處于中央政府與其所治理的地方社會之間,要有效地實施對地方社會的治理和控制,一方面需要取得中央政府的支持,另一方面需要獲得地方社會的認可。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作為集權制度下的中央政府,當然愿意支持地方政府對地方社會的控制。但是,中央政府提供這種支持的意愿強度、能力大小、成本高低與各地距離京城的遠近有關。顯然,發生動亂或出了麻煩的地方離京城越近,對中央政權的威脅就越直接、越迫切,中央政權也越容易迅速地發現所發生的事件,感受到其所造成的威脅,并快速地做出反應。相反,發生同等動亂或麻煩的地點離京城越遠,越難以對中央政府構成直接的威脅,越難于迅速發現事情的真像,并快速采取行動。事實上,在那一時代,信息傳播速度遠遠慢于現代社會,某些發生在邊遠地區的事件,常常在傳到身處京城的最高當權者耳中時,業已平息。耗費巨大的信息傳遞成本將這種信息傳到皇帝耳中,其效果很可能被皇帝認為是“徒亂入耳”,對事件發生地的官員常常是費力不討好的。因此,距離京城越遠,一旦發生動亂,地方官員向中央政府隱瞞事實真像的動機和成功隱瞞的可能性也越大。所有這些,都會使中央政府在對距離京城距離遠近不同的地方政府提供的支持上產生差別,并進而影響地方政府對地方社會的控制力。與北方的地方政府相比,在與民間地方勢力發生沖突時得到中央政府支持較少的南方地方政府無論在與地方勢力對抗的意愿和能力上都會弱于北方的地方政府。而政府對社會所實施的控制力越小,民間勢力爭取獨立自主的意愿和相對勢力越強。正如科爾曼所引述的亞利克西斯·德波維爾所說:“革命并非總是在形勢惡化之時爆發。與此相反,通常革命發生的時機是,長期忍受暴虐統治的人們突然發現政府正在減緩壓力,因此,人們拿起武器,加入反抗政府的行列。”按照科爾曼的觀點,當人們預期與政府不合作甚至對抗不會受到嚴重的懲罰,甚至會取得政府的某種讓步或容忍,進而獲得一定收益時,更容易引起人們的不合作或對抗行為。

三、宗族與政府

當然,地方政府控制力和影響力的強弱與距中央政府地理距離的遠近并非簡單的線性關系。更為重要的因素是當地社會的具體情況,也就是當代人經常說的省情、市情和縣情等。地方官員新到一地任職,必先了解當地的自然狀況、經濟情況、風俗人情和社會網絡等,古今同此一理。特別是,當地民間勢力的組織力量無疑會對地方政府和地方官員對地方社會的控制力、影響力以及控制方式產生重要影響。中國南北方在社會結構上的一個重要差別是宗族聚居和宗族勢力強弱的不同。自宋代以后,宗族聚居和宗族勢力一直是“南盛于北”。

從民間社會對合作的需要來看,南方由于宗族組織的存在,可以為之提供所需要的共用品,不需要政府更多的介入。而對于社會結構更為原子化的北方,為維持必要的社會秩序及提供必需的公共品,也常常需要政府更多地介入。可以說,宗族聚居、宗族內部聯系的緊密程度與超家庭規模的合作,包括農戶間合作是互為因果相互促進的。農戶間合作的需要,特別是經常性的、規模適度的合作,有利于促進宗族聚居。而當需要農戶間合作或聯合起來排他時,合作的家庭之間如果存在親密的關系特別是同屬一個宗族,無疑更便于組織起來,減少合作中的交易成本。事實上,在中國的南方,發達的宗族組織常常為進行各種聯合的行動提供了一種現成的組織因素,甚至可以說,這種宗族成員之間的合作具有天然的組織性。而在沒有現成的宗族組織可資利用的情況下,就需要另外的組織因素介入其中,才能進行有組織的活動。這一點,在南北方鄉村的農耕活動生活中已有體現。在北方旱作農耕活動中,所需農戶間的合作既不經常,規模又小,不足以促進宗族聚居和強化宗族組織,也不足以養成合作的習慣,在農耕中的農戶間合作更多地是以街坊、鄰里關系為紐帶。南方的農戶在農耕活動中的合作則更為普遍、更為經常,更多地是以親族關系為聯結的紐帶。事實上,在中國的南方,特別是東南沿海地區,血緣與地緣關系高度重合,血緣關系與地緣關系同時維系著家庭間的合作。相對而言,由街坊、鄰里關系維系的合作關系顯然不如親族關系那樣緊密和穩固,由此聯結而成的合作關系通常也較為松散,易于破碎。

宗族勢力常常會與政權組織合作,甚至成為政權組織的基礎。例如,中國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政權在相當程度上是建立在門閥氏族基礎上的,門閥氏族也是政府官員的主要來源。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后期,宗族與國家政權組織也存在相互支持的關系。但是另一方面,宗族勢力同時也是政權組織特別是地方官府和官員的一種異己力量,對其起到某種制約或制衡作用。在作為中國政治中心的北方地區宗族勢力普遍而強大的中國傳統農業社會早期,這種作用尤為顯著。當時的土族知識分子能夠對皇權保持某種獨立性,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靠宗族支持的。徐復觀曾指出:“知識分子的門弟,保證了知識分子對政治的獨立性。……他們并不隨朝局而浮沉……。他們憑籍自己的門弟,睥睨朝廷,并不變為某一朝廷的寄生物。所以六朝士大夫,多帶名貴氣。”孫國棟也說:“自西漢至隋唐,知識分子于社會上別有根基,進可以列身朝廷,退可以立身社會……。西漢至隋唐知識分子的社會最大的根基就是當時的士族。”而到了傳統農業社會晚期,失去宗族力量和獨立經濟來源支持的知識分子,便“喪失了東漢士人的不畏強御的忠貞氣節……。在消極方面,他們還不敢再發陶淵明之類的脾氣。”成了必須附于“皮”的“毛”。正如在前現代化時期歐洲的那些具有自己的領地,并且世代傳承的封建貴族,以及掌握了教權并獨立于政權的教會抑制了國王的權力一樣。這些氏族門閥也抑制了當時中國的皇權。而失去了獨立于政權的制衡力量,政權就必然會不斷地自我膨脹,將凡是可以直接控制的選擇空間盡可能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傳統農業社會晚期的中國北方正是這樣,官府和官員們面對的是更為“原子化”、更為缺乏組織力的小農,與此同時,社會中也缺乏其他獨立于政權的中間組織,因而政權組織也就更加為所欲為。

但在傳統農業社會后期的中國南方,宗族仍然保持了相當強大的實力和勢力。毛澤東曾就湖南的狀況提出了政權、族權、神權、夫權的四權說,將族權視為有異于其他三種權力的“四權”之一,這種異于政權的“族權”自然會對政權的行使起到一定的制衡作用。在和平時期,異于政權的族權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抵御政府的無限度懲罰和越界干預,從而在宗族力量較強的地區,地方官府和官員行使政權的隨意性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族權”固然有壓制宗族內小家庭和個體成員的作用,但另一方面,也因其抵御了政權的越界干預而增進了人們的自由選擇空間。

宗族與其他組織對抗的極端形式就是暴力沖突。在宗族聚居程度高、宗族勢力強大的地區,有時會發生這種沖突。宗族所要抗衡的勢力包括其他宗族、政權組織,甚至是外國侵略者。在地方官府“欺壓過甚”時,這種有組織的暴力行動就會轉而指向官府和官員。摩爾指出,“值得注意的是,宗族是叛亂組織的基礎。……對宗族的忠誠是部分農民狂熱地忠于叛亂者首領的基礎。”而且,“族人義無反顧的勇猛恰與政府軍——由強募來的新兵或雇傭兵組成——的‘怯懦’形成強烈的對比。”在組建各種取向的軍事組織時,宗族最大的作用是它可以提供一種方便的組織因素。在傳統農業社會后期,南方由于宗族勢力強于北方,因此也更容易以宗族為基礎形成反政府武裝。當然,不僅反政府組織利用了宗族組織維護原政府的勢力,也同樣可能利用宗族組織,在農民起義、地方割劇、以及鎮壓起義的親政府軍和各種各樣的地方武裝中都可以看到宗族的影子。

影響地方民間社會與官府關系的另一重要因素是當地出身的官員對家鄉民間社會的“庇護”。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的后期,官員并非源于一個獨立的社會階層,他們來自民間,與民間社會存在著密切的聯系。而在親緣和地緣關系極受重視的中國,這些官員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常常會對自己的親戚和同鄉加以庇護。一個村落出了一個大官,就很可能在與官府發生關系時受到某種程度的“關照”。即使在“回避制度”下,在外地任職的官員,也可以通過官場上的關系影響在其家鄉任職的外來為官者。顯然,富產官員的地區會受到更多“關照”。盡管我們沒有直接可以利用的數據資料來全面地比較生長于南北方的官員數量之多少,但一些對歷史人物傳記進行的數量研究表明,自宋以來,研究所涉及的人物出身于南方者多于北方。顯然,在傳統的史籍中,為官(特別是高官)者更有可能“青史留名”。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后期,進入官場的“仕途”主要有兩條:“正途”和“異途”。正途就是通過科舉考試而任官,異途則主要是通過捐納而任官。正途出身者通常在仕途上具有更好的“前程”,更有可能升任高級官職。學界所公認,自宋以來,科舉“南盛于北”。顯然,職位越高,越有能力實施這種庇護。另一方面,官員們實施這種庇護的意愿與其成長時期家鄉父老對其給予的支持成正比。在更為重視科舉,宗族聚居更普遍,也更重視親緣、地緣關系的南方,家鄉父老更有可能提供這種支持。事實也正是如此,在南方,宗族對族中子弟及同鄉對本鄉參加科舉者的支持遠較北方更為普遍,支持的力度也更大。而且,在宗族聚居規模較大的鄉里,官員們提供這種庇護的范圍更廣泛,受到庇護的人數更多,也能夠更多地獲得家鄉父老的認可,官員們本身也更具有這種取向,更愿意提供這種庇護。

宗族聚居和宗族勢力的存在,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那些置根于本土的地方權勢人物的劣行。一方面,在宗族聚居的環境下,人們相互間存在著更為濃厚的情感性關系,因此對損害他人的行為構成了一種內在約束機制;另一方面,對周圍的人造成重大損害者會為更多的其他人所排斥,從而限制其損害他人的能力和意愿。在宗族聚居的地方,“劣紳”是難以持久立足的。正由于此,清代中期后中國農村的“劣紳化”傾向,在北方的表現遠比南方更為嚴重。

總之,國家政權組織對南方社會的直接控制力弱于北方,相比之下,在南方,民間社會有著大于北方的自由發展空間,同時也有著更為強烈的自由發展意愿。在宗族聚居和宗族勢力“南盛于北”的情況下,從國家政權組織的角度說,在南方,存在著更多的因勢力導通過宗族進行間接控制的可能。而在北方,即使國家政權組織愿意利用宗族進行間接控制,也沒有強大的宗族可資利用。在國家政權組織與民間組織的權力博弈過程中,強宗大族的存在抵御了政府過多的侵入,使得國家政權組織只能對之加以利用,而不能隨意地加以擺布。而且,政權組織與宗族的利用是相互的,宗族可以利用甚至控制地方政府,進一步增加宗族的勢力。或者說,在有現成的宗族組織的情況下,由于宗族組織的抵制,國家進行直接控制的成本較高,而利用宗族實行間接控制的成本相對較低。相反,在沒有現成的宗族組織的情況下,要利用宗族組織進行間接控制需要先培育宗族組織,因而成本很高,而由于沒有宗族組織的抵制,國家可以直接面對原子化的小農個體,直接控制的成本卻較低。在中國的南北方之間,由于距國家政治中心的距離與原有宗族聚居程度和宗族勢力強弱不同,國家在實際上采取了不同的控制方式,不同的控制方式又對宗族的發展產生了反饋作用,進一步強化了南北方宗族聚居格局和宗族勢力的差異。

四、其他民間組織與官府

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除了以父系血緣關系為紐帶的宗族組織之外,還存在著五花八門的,不以血緣關系為惟一紐帶,而是人們自愿聯合而成的,通常稱作“會”或“社”的民間組織。例如,應對農耕活動中合作之需的“鋤社”、“青苗會”、“看青會”、“水會”等,應付一家一戶難以獨力支撐的大額支出之需(如婚喪活動、生意之需)的“喪葬會”、“抬會”、“合會”、“錢會”等,土生土長的村落自治組織“村公會”、“屯會”,應付匪亂的“團練”、“拳會”、“槍會”等,組織民間祭祀和娛樂活動的“香會”、“賽會”及各種劇社等。當然,還有工商業者組織的各種行會和同鄉會,文人組織的各種會、社以及作為秘密組織教門和幫會。

上述這些民間組織,南北方也同樣存在某些差別。顯然,在宗族聚居程度高、勢力強大的南方地區,各種會、社有很多同時也具有宗族性,甚至其中的一些職能直接由宗族承擔,不再需要另外建立會、社。因而,盡管北方一些地區存在一些南方不常見的會、社,但不能認為北方的民間中間組織比南方發達。而且,有資料顯示,至少下述三種會、社是南方強于北方。

一是“錢會”(有時稱為“抬會”、“合會”等)。生活在清代嘉慶、道光年間的錢泳曾提到,當時長江中下游地區錢會最為發達,“大江南北的人民對錢會最感興趣”。另據1934年初中央農業實驗所的調查資料,長江中下游6省(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平均每縣有3.62個錢會,華南的廣東、廣西、福建3省平均每縣1.93個,西南的云南、貴州、四川3省平均每縣2.95個。而北方,華北的河北、山西、河南、山東4省平均每縣1.54個,陜西平均每縣僅有0.62個。而且,據同一資料還顯示出,南方各地錢會的會額普遍比北方的錢會大,年限也比北方長。可以說,南方的錢會盛于北方。當然,錢會數量在很大程度上與地方經濟發展水平密切相關,即經濟較發達的地區,錢會也較多,否則亦然。但兩者的關系并非單向的,錢會的發達顯然也會促進當地經濟的發展。進一步說,錢會的發達程度也與當地人際關系的密切程度正相關。

二是文人結社。文人結社之風古已有之。大多數的文人結社具有“以文會友”的性質,以學業上(包括儒家典籍、個人修養、八股文法、閑適詩文、對聯燈迷、琴棋書畫)的交流和文化消閑為主旨。但是在經常的聚會中,有時會議論“國事”,甚至干預“朝政”,涉嫌謀反。如明代的東林黨,明末清初的復社、幾社。這些在一定程度上政治化,近于政黨的文人結社常常處于與政府不同程度的沖突之中,通常會受到專制政府嚴厲的限制和打擊。但即使是“以文會友”的結社,也會對地方政府行為產生一定影響。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文人具有特殊地位,他們有文化、有抱負、掌握信息多、社會聯系廣,而且一般出身于富裕甚至權勢家庭,有功名者更享有特殊的政治待遇,同時也是后備官員,可以方便地與官府打交道,文人結社自然會影響地方官府的行為。而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晚期,南方的文風盛于北方,文人多于、強于北方,南方的文人結社自然也強于北方,因此也在一定程度上對地方官府形成了比北方更多的制約,抑制了官府的越界行為。當然文人及其結社有時也會對地方產生負面影響。

三是地方性宗教(祭祀)組織。中國是個多神、多教的國家。其中一些宗教是具有全國性的,另一些則具有地方性。與南方相比,北方人更多地只供奉儒、釋、道的全國性神址,以及幾近“全國統一規劃”,并如同現實世界中的官僚機器一樣,有著明確的層級結構和統屬關系的城中城隍、村中土地、家中灶神等地方神。南方的地方神則是五花八門,各地相異,相互間也不存在統屬關系。例如,南方一些地區供奉的猛將,江西人供奉的許真人,福建人供奉的天妃(媽祖),貴州人供奉的南大將軍、黑神,廣東人供奉的六祖,兩湖人供奉的大禹等等。而且,很多州、縣乃至地域范圍更小的鄉、村也各有其自己所特有的神和相應的祭祀組織,舉辦各種各樣特有的宗教活動,以及常常與祭祀活動相聯系的娛樂活動,同時也承擔一些公益和互助的功能。與后面所說的作為秘密結社的各種教門不同,這些地方性宗教組織具有很強的地域性、民俗性,一般不存在擁有絕對權威并常常神化了的教主。這些宗教組織和其組織的活動,無疑增強了小地域內人們的凝聚力,特別是宗族組織尚不夠發達的一些南方地區,地方性宗教組織起到了替代宗族組織的作用。

上述絕大多數會、社是合法的,也不具有政治性,很少與官府發生關系或發生激烈沖突,因而也得以長期存在,并與官府間發生著較弱的但卻是持續性的互動關系。但當會、社的職能和規模超出一定限度時,就會受到政府的限制,甚至成為非法的結社,從而也就出現了秘密結社。

在非法的秘密結社組織方面,南北方也存在明顯的差別。正如很多文獻所指出的,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后期的清代,存在兩類秘密組織:一是幫會,二是教門。幫會有天地會、哥老會、青幫、紅幫等;教門則以白蓮教及其各種支脈為主。而在地域分布上,明顯地呈現出幫會盛于南,教門盛于北的景象。清末光復會的創建人和主要領導人之一的陶成章曾對此做過精彩的分析:“中國有反對政府之二大秘密團體……白蓮之教,盛于北,而洪門之會,遍于南……[教]以用術愚人為第一要義。政體尚專制……雖隔數千里,可以遙制之,故主教能首倡起義,則其徒響應也必多……。洪門借劉關張以結義……既崇義氣,力求平等主義,故彼此稱兄弟。政體主共和,同盟者一體看待……故黨勢最易擴張……然各山堂分峙,雖有交通,不相制約……若論運動,則開通教門也難,結連黨會也易……若論運用,則駕馭教門也易,而駕馭黨會也難。……現今之革命黨,亦交接洪門者多”。

幫會與教門都是具有一定程度反政府傾向的秘密組織,但兩類組織又存在著明顯的差別,與政府的關系也有所不同。幫會與教門的主旨不同。南方的各種幫會,在其建立之初,原本多以“反清復明”為宗旨,但在后來的發展中,則紛紛轉向了以成員間互助為主旨。因而,盡管幫會是現政權的一種異己力量,但在某些情況下,以成員間互助為主旨的幫會可以與現政府妥協,與政府“和平共處”,甚至相互合作。例如,初期以從事漕運為業的民眾為主體的青幫,是以“反清復明”為目的而成立的,最終則基本上與清政權是合作的。在鎮壓太平天國維護清政權的湘軍中,也充斥著哥老會等幫會組織。同樣,清末各個革命黨大都在不同程度上利用了幫會組織,而民國時期的國民黨政權也在相當程度上包容了各種幫會。教門則多以“救世”為主旨。顯然,以“救世”為主旨的組織與現政權是難以調和的。“救世”口號的提出本身就意味著在現政權統治下,人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而現政權又不能“救民于水火”。因而,這種教門天然地是反對現政權的,除非經過長期的發展,使教義成為人們普遍接受的信仰,從而政府及其官員本身就信從并支持這種宗教,并且教門與政府經過長期的互動和調整,才能使政權與教門相互調和,將其納入與政權合作的軌道上來,否則,這種教會就必然是與現政權對立的。

幫會與教門在組織形式上也存在根本性差別。教門是一體化程度較高統一組織,有一個具有絕對權威,統攬整個教門的教主。教門以一種信仰作為聯結其成員的紐帶,這種信仰是由教主吸收各種已為民眾在某種程度上接受的觀念為基礎創立的,盡管成員的發展也存在因親及親,因友及友的傾向,但其組織的建立與發展不是必然地依托于親緣、地緣關系或其他經過長期面對面交往形成的情感性關系,在發展成員上,較幫會具有更大的開放性,只要信奉該教門的教義,就可成為教門的一員。因而,在教門的發展過程中,可以具有更大的跨地域性,甚至不一定以一個固定的地域為中心,入教者也常常不是整村地加入,而是可以在不同地域同時分散地發展。因此可以在短時期內迅速發展為一個涉及地域廣泛,人員眾多的大規模組織。并且,正如陶成章所說,如果“主教能首倡起義,則其徒響應也必多”,整個教門將迅速動員起來,投入主教所倡導的活動之中,并迅速波及廣大的地域范圍。

南北方政府控制力、宗族勢力以及反政府秘密組織的差異,也是中國近代革命總是起于南方而成于北方的一個重要原因。南方眾多規模適合于早期發動的宗族組織和山頭分立的幫會組織,構成了便于發起反政府暴亂或革命的社會結構。北方則缺乏可資利用的宗族勢力,一種宗教的建立也頗為不易,且很容易在發展初期遭受嚴厲鎮壓。但是,一旦革命組織穩固地建立起來,勢力達到一定的臨界點,又較南方容易發展成更大的規模,推廣到更大的地域范圍。用毛澤東的話說,南方更容易產生“星星之火”,北方則更容易形成“燎原之勢”。

五、民間工商業組織與政府

在傳統農業社會晚期,自明代形成的一些著名商幫的各商號是當時中國具有實力,也頗具代表性的民間工商業組織。其中,最有實力、最能分別代表北方和南方商幫,而且可利用的研究資料最為豐富的是北方的晉商與南方的徽商。因此,下面我們集中比較晉商與徽商的內部組織、外部商業聯系及其與官府的關系。

從組織形成的基礎看,明清兩代中國各地商幫的商號都大量地利用了親緣、地緣關系作為聯結組織的紐帶。但是,相對而言,晉商的商號更多地利用了地緣關系,商號內部成員之間親緣關系相對較少;徽商商號內部則是地緣與親緣關系(特別是同族)相互重合。在作為出資人的“財東”不是一人或一家,而是有多個出資人,相對而言,晉商中由非同族成員“朋合”、“義合”的較多。晉商的各種較具規模的商號,特別是票號中,“財東”與“掌柜”之間較少具有密切的親緣關系,通常財東聘用的是非本族的同鄉,可資利用的傳統關系只有地緣關系,雙方在聘用關系形成之前常常并沒有長期的面對面交往,只是相互了解對方的財勢、資歷、能力、品行以及在商場上的聲譽。掌柜與伙計、學徒之間也基本上只有地緣關系,而無親緣關系。一些商號甚至明確規定只用同鄉不用同族,不用“三爺”(既少爺、姑爺、舅爺)等具有密切親緣關系者。相比之下,徽商則是普遍存在“舉族經商”現象,即使在合伙或合股時,資本也更多地出自同族成員。商號內部人員也多由同族人構成,經理人員、店伙、雇工多由族人充任。

組織形成的基礎不同,與其相應的具體制度安排也各異。從總體上說,相比之下,晉商發展出了更為正式的組織形式,其“東伙”、“掌伙”關系更具有契約性。財東聘請掌柜,掌柜“請入”伙計、學徒時,通常有一套成形的規則和程序,并更加依賴于中人,一般還要訂立正式的契約。在內部管理中,晉商的財東與掌柜,掌柜與伙計、學徒之間的責任、義務更為清晰明確。財東對商號的具體經營往往不加干預,資本所有權與經營權有明顯的分離。商號通常還以書面形式訂有明確的號規,約束掌柜、伙計、學徒的行為,即使沒有書面的“號規”,也存在著眾所周知并共同遵守的慣例。由于相互間關系具有更大程度的契約性,也便產生了更為迫切的激勵問題,因而,晉商的商號通常具有更為正式的激勵機制。最具特色的就是近年來頗為引人注目的“身股制”,在很多晉商商號中,不僅掌柜或高級經理人員擁有“身股”,而且有些伙計也擁有少量“身股”。“升、降、賞、罰、除”多有一定之規可依,具有隨意性的人為因素相對較少。而在徽商的商號中,財東、掌柜、伙計多屬同族,用人者對所用之人,可以“招之即來”,被用人也對被“呼之而去”習以為常,相互間責任、義務關系更為模糊。財東更普遍地直接參與經營,沒有明顯的“兩權分離”。在管理上,也更多地利用了宗法關系,重大事宜的商議、人事上的升、降、賞、罰、除以及對商號成員的教育也多在宗族祠堂中進行。

從總體上說,陜西、山東等北方各商幫商號的內部組織在利用傳統關系方面與晉商頗為相似。陜西與山西相鄰,風俗相近,商號的內部組織與晉商基本相同。而且兩省商人在外省經商時,常常共建“山陜會館”,并稱“西商”或“山陜商幫”。山東商幫也同樣更多地利用了地緣關系,雇傭的掌柜、伙計與學徒,大多用同鄉。廣東、福建、寧波、江西、洞庭等南方各商幫的內部組織則多與徽商相近,即同時利用了親緣和地緣關系。其中,江西商幫從總體上說,似乎親緣與地緣關系相對淡薄一些。這與江西商幫勢力較小、多以家庭或個人為單位的小本經營,而且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本來就是流民有關,但就達到一定規模的江西商人商號中,仍然是較多地同時利用了親緣和地緣關系。至于廣東、福建則是中國宗族聚居最為普遍,宗族勢力最為強大的省份,舉族經商自然也相當普遍。

中國南北方商幫的商號在建立外部聯系的方式上也存在一定的差異。例如,晉商的大商號多實行“聯號制”,相對而言,這種組織形式更接近于現代企業的分公司,是一種更為正式的組織形式。在不同商號之間的合作中,較多地借助的仍是地緣關系,利用親緣關系相對較少。而徽商則常常舉族遷入經商之地,在外地經商者仍保持著宗族內部的合作關系,異地商業往來常以同宗關系為紐帶,不同商號間的合作更多地利用了親緣關系。作為“聯絡、計議之所”的會館、公所內部,也同樣充滿了同族聯合會的色彩,而且徽商還普遍重視“聯宗”修譜,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宗譜便成了徽人行商的聯絡圖”。

總之,無論是商號內部組織的構成和運行,還是商號間外部聯系的建立與實現,南北方商幫間都存在一定的差異。簡單地說,以晉商為代表的北方商幫主要利用了地緣關系,而以徽商為代表的南方各商幫則同時利用了地緣和親緣關系。事實上,這種差異恰恰是與中國南北方當時的社會結構和文化傳統相對應的。自宋以后,北方聚族而居的社會結構受到了嚴重的破壞,宗族勢力大大削弱,地緣與親緣關系發展了分離。當一個商號發展到一定規模之后,對于組織內部的運作和外部聯系的建立,都已無足夠的親緣兼地緣關系可資利用。而且,北方各地的人民在意識形態上存在著鼓勵鄰里相助的價值取向。南方則聚族而居相對普遍,地緣關系與親緣關系高度重合。聚居一處的同族子弟在人數上足以支持達到相當規模的商號,且在南方存在著強烈的宗族意識,特別是在宋明理學的支持下,這種意識甚至占居了正統地位。如前所述,由街坊、鄰里關系維系的合作關系顯然不如親族關系那樣緊密和穩固,通常也較為松散,易于破碎。因此,在組織的運作中,晉商更多地構建了較為正式的關系和制度,而徽商則更為依靠傳統的宗法關系。可以說,晉商與徽商各自構建了與其賴以生長的社會結構相適應的,在各自社會背景下同樣有效率的兩種不同的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的組合,設使徽商與晉商在當時當地各自人為地去學習和構建對方的組織形式,其效率很可能會大大降低。正是由于他們各自選擇了適應本地社會基礎的組織形式,才成就了其在數百年間各執南北方商界牛耳的功業。

在傳統農業社會的中國,歷代政府均對工商業采取限制性政策,政府及其官員對商業活動的干預、干擾以至掠奪是經常性的。因此,商人們經常需要與官府打交道。小商販需要與下層政府機構及低級官員乃至各種差役打交道,大商人則還需要與高層政府機構和高級官員相往還。

官商之間最直接的聯系是商人自己兼有官職,或官員親自經商。在這方面,正如張仲禮所指出的,“雖然儒家思想和官府章程阻止紳士從事商業,很多紳士實際上已經進入商海。當時重要的大商業包括鹽業、外貿業和金融業都需要較大的資本和與官府的關系。只有擁有特權的紳士,特別是上層紳士,才擁有從事這些商務的資金和關系。很多下層紳士,也有一些上層紳士,從事較次要的一些商務,在這些領域中他們在和非紳商的競爭中也具有一定的優勢。”張仲禮所說的紳士是指擁有功名或官銜者,也就是說,相當多的大商人,特別是利潤極豐的行商、鹽商、票號、錢莊等大商號的財東和主要經營者有很多本人就具有功名或官銜。張仲禮研究了方志中一些紳士的人物傳記,給出了一些經商紳士的案例,列出了清代嘉慶朝、道光朝、咸豐、同治朝一些有傳記的紳士成員經濟情況(分省)表。大體說,按照這些資料,在中國進入近代之前,紳士成員主要通過做當鋪主、放債人及商人取得收入者南北均有之,但在南方各省更為普遍。當然,在當時正統意識形態的影響和正式典章的約束下,官員、紳士直接經商者仍然只是少數。但官員或紳士將自己的一部分資金放在各類商號中“附股生息”卻相當普遍。特別是鹽商、行商、票號、錢莊、銀號等高利潤大商號的資金中相當一部分來自于官員。這一方面是由于官員、紳士們常常有大量閑余資金;另一方面,商號需要與官府打交道,保持與官府的良好關系,投入資金的官員們自然會心系其事,在可能的情況下為商號提供一些幫助。為此,商號有時甚至會送給有關官員一些“干股”,如同其真正出了資金一樣,按期奉上紅利或利息。不僅官員個人,官府本身也常常將錢放在各類商號收取利息,稱為“發商生息”。尤其是山西票號,收存及代為匯兌官府資金占其業務的比例相當大。從而,官員或官府在某種程度上直接卷入了經商活動。

在官員和官府不直接參與經商活動的情況下,商人們就需要以其他形式建立和維持與官府及官員的關系。而在這方面,晉商與徽商之間有著明顯的差異。一般說,晉商更多地是對原本沒有親緣甚至也沒有地緣關系的有關官員進行“打點”,收買有關官員;徽商則較多地由自家人或同族人出任某些官職,再迂迥地將其在官場上建立的關系用于商場。史料記載,在明清兩代,從總體上說,山西人不很重視科舉和仕途。雍正時,山西巡撫劉于義上奏說:“山右積習,重利之念,甚于重名。子弟俊秀者,多人貿易一途,其資寧為胥吏。至中材之下,方使之讀書應試”。雍正在其奏疏上“朱批”:“山右大致商賈居首,其次者猶肯力農,再次者謀入營伍,最下者方令讀書。朕所悉知,習俗殊屬可笑。”而徽商則有“儒風獨茂”之稱。晉商子弟的“中才之下”乃至“最下者”自然難與徽商子弟中的上乘之才在科場上較一日之短長。盡管生員、舉人按地域分配名額,因此,北方的生員、舉人并不算少,但考進士則是各地舉人在京城競爭,而只有考中進士,才有保證被實授官職,并擁有更多的升遷機會。因而,徽商子弟做官者遠多于晉商子弟。更一般地說,自南宋以后,南方商人子弟為官者顯然多于北方商人子弟。進一步說,如前所述,北方人宗族大規模聚居者少,與某個官員同時具有親緣與地緣關系者數量小,親族意識也弱于南方。因此,北方商人利用親緣關系結交官場的機會和實際利用這種機會者自然也少。南方商人則相對容易在同族人中找到可以利用其關系的官員,并較多地利用了這種關系。南方商人與官員、官府的關系更多地、很深地“嵌入”在親緣加地緣的傳統人際關系之中,北方商人與官員、官府的關系則更近于“市場化的”權錢交易關系。

就與官員和官府的關系來說,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及近代初期有兩個與眾不同的重要商人群體:一是東南沿海的海商,二是后來在“西風東漸”中興起的“買辦”階層。東南沿海帶地區在唐、宋時期就已出現了眾多從事海上貿易的海商。但在明清兩代,很多海上貿易是違禁的,因此東南海商多處于與官府的不斷沖突之中,對政府特別是中央政權具有較大的離心力。在“西風東漸”中興起的“買辦”階層雖然也有一部分人本身具有功名或官銜,或與官員、官府有著密切的聯系,但他們在需要與官府打交道時,也常常依靠洋人、洋商的勢力與官府周旋,當洋人、洋商的勢力較大時,便可在某種程度上脫離政府的控制。東南海商集中于浙江、福建、廣東三省,特別是福建,最著名的代表就是鄭芝龍、鄭成功領導的海商集團。而買辦也同樣地主要來自浙江、福建、廣東三省。這兩個南方的商人群體如同其他南方商幫一樣,在商號的組織內部關系及商號間的合作中,大量利用了親緣兼地緣的傳統關系。

(責任編輯:劉 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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