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老屋

八月11日 晴

下午，我去游泳館游泳，途中看到了外公家原來住的房子。

走進那條巷子，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幢勞動局大樓，它和幾年前一模一樣。小時候，我拿放大鏡在這里烤紙頭的情景立刻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大樓前的宣傳欄里也還留著我以前用爆竹炸過的痕跡。

接著看到的就是老屋了。它還是老樣子，墻因為年代久遠，大部分變成了灰白色，有些地方石灰已經脫落，露出了里面淺墨色的磚塊，你只要拍拍墻，石灰就會“籟籟”地往下落。我小的時候，因為好奇，在墻門口摳石灰還被爺爺罵過一頓。

房子外面有圍墻，只有一扇大門，是木頭做的，經過很多年風雨洗禮，木頭已變成泥土色了，但還是可以看清原來的紋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上面平添了許多小圓坑，是蛀蟲的杰作嗎?門上有一個銅獅子頭，獅子嘴里咬著個鐵環，鐵環早已被厚厚的一層鐵銹包住，一拉它，就讓你的手立刻變黃。這種大門在余姚已經很少見了。我外公是個勤勞的人，每天早早地將門打開，深夜才關門，所以我從來沒因為要開門而用鐵環，倒是曾經把它當作蕩秋千的器具，不過很快就被制止了。

走進大門，是一個不大的院子，用石塊和籬笆圍出一塊正方形的泥地，用來養雞、鴨，種花草。花盆到處都是，只留下一條可供一個人走的小通道。一年到頭，此花開罷那花開，又養眼來又養心。頭上是高大的樹，我知道有一種叫香椿樹，春天時可以捋了葉子做涼拌菜。到了夏天，聽知了不知疲倦地叫，滿地綠陰，我和爺爺搬著藤椅坐在樹陰中，感覺特別涼爽。

這個院子其實屬于兩戶人家——我外公家和一戶賣酒的人家，賣酒的人家是后來搬來的，兩家人的感情一直不錯。那時候，我外公家沒有冰箱，夏天吃不了的菜常放在賣酒人家的冰箱里。

這個院子和西邊幾戶人家的院子是連通的，其中一家的院子正好連著外公家的后門，他們家的人有時為了方便，就直接抄近道從外公屋里走。外公家很小，里面一問住外公外婆，外面一間是客廳，客廳的后半問是廚房，客廳里也兼作吃飯問，靠墻角放著一張床，那是太外公睡覺的地方。在我的小時候，太外公就已經很老了，但對我很慈愛，老怕我走路摔了，或者撞在桌角，常牽著我。整個屋子很小，走三、四步就從這頭走到那頭了。屋子里總有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剛聞時是陳腐的，聞久了，卻有著家的溫馨。

媽媽常帶我來看外公外婆，有時她有事沒法照看我，就把我送到外公家。我常常陪著外公在院子里的洗衣板上洗菜切菜，把墻門外生好了火的煤餅爐拎進來燒茶做飯。空閑的時候，我坐在外公旁邊，聽他和鄰居們聊天，也聽他對我嘮叨說長大了要讀好書。

外婆身體一直不好，外公很耐心地服侍她。三年前，外婆因病去世了，一年后，我有了新外婆。外公和新外婆現在生活在新家里，過得很舒心，我祝福二老共度幸福晚年。

只有老屋，還留在那兒。每次又看見它，心里總會涌起一種說不清的感情。

浙江省余姚市子陵中學初一(1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