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可以回家嗎？

2008-12-31 00:00:00曾維惠

青少年日記 2008年12期

2月26日

我終于從魔窟里逃出來了……

我過了整整十七天非人的生活……

2月10那天，我去超市買東西，遇上了扒手，情急之中，我喊道：“抓扒手啊——”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人幫我追回了錢包。

接過錢包，我非常感謝地向他道了聲：“謝謝!”

“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他滿面笑容地問我。

“哦，我是來看一位朋友的。”沒有出過遠門的我，說了實話。

“你那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他在建筑工地上做工。”

“建筑工地?那多累啊，工資又少。”他說，“我那個廠倒還要招收工人，包吃住，每月1200元，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愿意到我那兒去做?”

我想了想，“跳蚤”愿意和我一起回去當然好，如果他不愿意回去的話，給他找份好工作也好啊。

“你那工廠在哪兒啊?”

“你先和我一起去看看吧，看完了我可以送你回去的。”他挺客氣地說。

“我這么大個人了，還怕走丟了不成?”我挺自信地說。我想，我只要能識字，不管走到哪兒都是能找到路的。

于是，我就這么相信了他，和他一起上了車……

惡夢就從此開始了——

上了車，我才發現，車上還有幾個染著各色頭發的男人，那身打扮，看了就讓人害怕。等我知道害怕想下車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用毛巾蒙住我的眼睛，把我帶到了一個歌舞廳。那時我才明白，先前幫我抓扒手、給我介紹工作等，都是一場精心設置好的騙局，我的無知把自己推進了無底的深淵……

在歌舞廳里的第一天，他們把我高價賣給了一個香港老板。我不愿意，他們就用湯藥灌我……

后來，我天天哭著不依他們的安排，他們就用鞭子抽我，用繩子捆我，這些我都能夠忍受。最讓我難以想像的是，他們還喪心病狂地給我注射了毒品……待我犯毒癮的時候，他們就逼我……

我想逃，可時時有兩個惡棍跟著我。

我送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客人，我給他們掙回了大把大把的鈔票……

白天，閑暇時，我就想家，想爸爸，想媽媽，想外婆，想“跳蚤”，想冉老師，連以前最討厭的老古我也想……

夜晚，惡夢之后還是惡夢……

昨晚，兩個惡棍喝了酒，睡著了，我知道自己不能逃出這外面的重重魔爪，我來到陽臺上，想一死了之。被一位年青的保安發現，我以為他要把我送到老黑心的老板那兒去，沒想到，他居然給我穿上一套保安服，從一個秘密出口把我送了出來，他給了我兩百元錢，對我說：“你快跑吧，跑得越遠越好，最好別讓他們再看見你。你一定要在犯毒癮之前，找到一個可靠的地方……”我來不及問他的姓名，向他扣了三個響頭，就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跳蚤”做工的地方。

“跳蚤”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終于回來了。”

做飯的大姐告訴我說：“那天，不見你回來，他一直沒有睡覺，硬是央求那幾個平時要好的工人一起出去找你。那幾個工人見他著急的樣子，就依了他。第二天天亮，他們都失望地回來了……他一直都是白天做工，晚上出去找你……我對他說，你可能已經回去了。他卻說，你不會不辭而別的，你一定是出最什么事……唉，姑娘啊，你跑到哪兒去瘋玩兒了這么些天呢?”

我沒敢告訴他們我去了哪里，更不敢告訴他們我經歷的十七個惡夢般的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