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的價值與方法

摘 要：對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進行研究，可望建構起一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數據庫，以方便讀者檢索、利用，從而保護我國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并推進和深化我國民族傳統體育的研究。方法主要是查閱和收集古典文獻中以及散見于其他學科如民俗學、文學等所有關于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資料；通過田野調查對現存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流傳情況、文化功能、文化源流等方面做細致深入的文字描述；對現存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活動過程進行錄音、錄像和攝影；搜集相關民間傳說；對所獲得的資料做信息處理等。

關鍵詞：民族傳統體育；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體育文化；編目

中圖分類號：G8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7116(2008)09-0097-04

Value of and methods for the cataloging of traditional minority sports events and their cultures

BAI Jin-xiang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Jishou University，Jishou 416000，China）

Abstract: The author studied the cataloging of traditional minority sports events and their cultures， hopefully to establish a database of traditional minority sports events and their cultures to facilitate retrieval and utilization by readers， so as to protect traditional Chinese minority sports events and their cultures， and to boost and deepen the stud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national sport. The methods are mainly as follows: referring and collecting information regarding traditional minority sports events and their cultures， as described in classical literatures and other disciplines such as folklores and literatures; making meticulous and in-depth literal descriptions of the circulating status， cultural functions and cultural origin of existing traditional minority sports events by means of field investigation; carrying out audio， video and photo recording on the active process of existing traditional minority sports events; collecting related folklores; carrying out information processing on acquired information.

Key words: traditional national sport；traditional minority sports event；sports culture；cataloging

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與我國現行的圖書館文獻編目在編目對象、編目體系和方法上都有很大的不同。我國現行的圖書館文獻編目是根據《中國圖書分類法》和《漢語主題詞表》按照圖書資料的內容特征，來揭示組織以藏書，方便讀者利用的一項工作，它分為描述性編目、主題編目和目錄組織[1]。編目對象則是館藏的各類圖書，編目體系和方法主要是依據國內圖書館編目界存在的5大系統，即全國聯合編目中心、CALIS、中科院系統、社科院系統和上海圖書館系統所確立的體系和方法[2]。這5大系統的編目體系和方法不盡相同，給廣大用戶在使用時帶來不便，呼喚圖書館文獻編目體系和方法的統一，促進圖書館的溝通和交流，真正實現網絡文獻資源共享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但筆者的用意不在這里，筆者的用意在于提出對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進行編目。這是一個嶄新的課題，它借助的不是我國現行的圖書館文獻編目的某些原則和方法，而是其他學科的編目體系，如動植物分類學的編目體系、考古學的標形分類體系、社會學人口統計的編碼體系等等形成符合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的科學規范的編目體系，從而便于對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進行發掘、收集、整理，建構起一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數據資料庫，以方便讀者檢索、利用，從而起到保護我國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推進和深化我國民族傳統體育研究的作用。對于如何借助其他學科的編目體系以形成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編目體系，筆者將另文專題研討。而本文的重點，在于論述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的價值及方法。

1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的理論價值

自20世紀30年代起，以武術為代表的中華民族傳統體育受到了倡導，武術成為中國式的體操。尤其是1979年1月國家體委下發了《關于發掘武術遺產的通知》，拉開了挖掘整理形態文化遺產的序幕。這次挖掘整理工作查明全國除臺灣省外，源流有序、拳理明晰、風格獨特、自成體系的拳種達129個，并使許多瀕于衰落的拳種得以搶救。全國各省市區共編寫相關文字記錄達651萬字，錄制了3 945 h的錄像帶，征集文獻資料482本，古兵器392個，珍貴實物29種[3]。民族傳統武術的發展和研究由此獲得了一個良好發展的空間。

應當說，伴隨民族傳統武術的發展，其他民族體育文化也獲得了一定程度的發展。在1932年10月國民政府教育部頒布的《國民體育實施方案》中規定：“收集民間舊有之體育活動，改良之，推廣之。”同年11月，訓令各省市教育廳局調查鄉村體育活動教材。此后，有關民間游戲的調查及論著明顯增多。如金兆鈞所著《中國游戲》、沙濤的《踢毽術》、干懷琪的《止反游戲法》等。還有不少人對民間踢毽、滑冰等傳統游戲活動進行了整理并撰文公諸報刊。各級體委和民委還設立機構，開展民族體育的挖掘整理工作，組織專門隊伍對民族民間體育進行了廣泛調查。在各地體育史志中都列有“民族體育”部類，并在各省市體育的基礎上匯編了《中華民族體育志》，收錄的民族體育項日達977項[4]。

然而也應當看到，我國現有的民族傳統體育研究從理論建構到實踐成果都相當缺乏，尤其是少數民族體育的相關研究更是缺乏系統性和持續性。從近10年的相關研究成果來看，如李鴻江的《中國民族體育導論》與《中國傳統體育導論》，周偉良的《中華民族傳統體育概論高級教程》，胡小明的《民族體育集錦》，劉得瓊的《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曾憲亮、于永久的《民族傳統體育概論》，他們或以民族傳統體育所屬民族地域的不同、或以傳統體育的功能、或以傳統體育的項目特點等對民族傳統體育作了分類和介紹，他們的研究都取得了可喜的成績。然而，我們不難發現這些研究中還有很多內容值得我們思考：第一，無論哪種類型的劃分，都沒能在原劃分基礎上建構起科學規范的編目體系和編目原則，這無疑會影響到民族傳統體育更進一步的發掘、收集、整理和研究；第二，對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介紹大多只是停留在一個比較簡單或粗淺的層面上，某些重點體育項目如龍舟、賽馬、叼羊、拔河等配置了相關錄像或者文字，但對其具體的競技形式、競技規則、使用器具、參與人群、參與人數，及其生存環境、存在與發展狀況、流傳區域、流傳形式、文化功能與文化源流等往往缺乏細致深入的文字描述記錄和研究，從而使人們對這些體育項目只能得到一個表層的印象。這樣造成一個嚴重的后果，即便是本民族人，待若干年的變遷后，如果要了解這個時期該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基本情況，也可能往往無從談起。

長期以來，研究者們沒有意識到或敢于對之進行系統編目，建立起一個科學規范的數據庫，殊不知這種工作對我國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發展有著不可忽視的重大意義和價值。同時，因為有可資借鑒的其他學科的編目體系，對我國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進行編目雖然艱苦卻也必然不是一個不能完成的工作。

2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的實踐價值

1)保護我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和體育文化的多樣性。

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是少數民族群眾在生產生活中創造的，具有鮮明的健身性、娛樂性、教育性特征。千百年來，少數民族傳統體育一直作為各民族不可或缺的健身、娛樂手段而穩定地傳承。編目以我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和體育文化的收集整理為內容，把各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和體育文化納入到一個宏大而有序的編目體系之中，對于每一個民族都給予重視，不偏廢和輕視哪一個民族。同時，對于每一個民族的傳統體育項目和體育文化都給予重視，不偏廢和輕視哪一個傳統體育項目和體育文化，對于保護我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和體育文化的多樣性將起到良好的作用。

2)推動我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傳承和發展。

在全球化浪潮的沖擊下，民族傳統體育從形式、內容、結構到文化意義均發生了巨大變化，非常危險的是，許多民族傳統體育項目正瀕臨消失。究其原因，一是在于生產生活方式的變化促使部分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走向消亡；二是在以奧林匹克運動為代表的體育個性化的影響下，外來現代體育項目涌入民族地區并對少數民族傳統體育產生巨大的沖擊，使少數民族傳統體育的生存空間更為狹小。據資料統計，一部分過去在少數民族同胞生活中影響深遠的競技、游戲活動，如彝族的跳牛、滿族的跳馬、黎族的堆沙等已經基本失傳，而另外一大批少數民族體育項目如彝族三笙、土家族的擺手舞、布朗族的刀舞、獨龍族的溜索等目前則在群眾中正處于瀕危邊緣[5]。

少數民族傳統體育形式多樣、內容豐富，其中有很多項目，其價值一時難以判斷，出于對傳統體育負責的慎重的態度，斷不可以一人一時之見而決定一個傳統體育項目的存留。由此出發，少數民族傳統體育中所有正在消失的內容都應該納入搶救和保護的視野，而不可因任何原因而加以拒絕。比如，畢摩作為彝族的知識分子和宗教神職人員，因其活動形式有極強的神秘色彩，曾被認作是封建主義的東西而遭到抵制，相關的一些畢摩活動中的體育內容如銅鈴舞、木鼓舞等也受到抵制；帶有濃厚的原始宗教色彩的彝族笙舞“老虎笙”連同虎節曾一起被視為封建迷信活動而取締；彝族傳統的競技活動游戲“斗牛”在文革期間就曾被視為“低級趣味”而遭禁等。但時至今日，種種情況表明我們對這些活動的了解知之甚少，像畢摩跳神的舞步同羌族釋比，滿族、蒙古等族的薩滿的跳神有何異同，“老虎笙”繁冗復雜的套路和剛健有力的動作究竟在表達著彝族先民一種什么樣的意境。當然，這些活動經過重新的定位現都已相繼恢復，但我們已經付出了代價。畢摩的數量較之過去銳減，而畢摩做法事時候的一些舞步也失傳了，老虎笙幾十套動作僅剩十幾套[6]。

3)激發人們對于正在瀕臨消亡的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重視，并思考如何實現其現代傳承與發展。比如滿族的“采珍珠”，滿語“尼楚赫”，是滿族古老的生產活動之一，遠在努爾哈赤時代，居白山黑水之間的滿族青年男女，于喜慶豐收之際，就在陸地上用“繡球”象征珍珠，互相往漁簍里投擲。投中多者即預示未來能采得更多珍珠。為了表示與風浪搏斗的艱險，把蛤蚌神化成了“蛤蚌精”，張開貝殼，防守著珍珠不被奪走。于是一種攻守兼備的民族球類項目出現了。采珍珠活動在我國東北地區廣泛開展，清世祖順治入關后，這項活動傳入承德，后于民國初期失傳。1980年豐寧滿族自治縣對這個項目進行挖掘整理，并同中央民族學院及北京懷柔滿族自治鄉共同推出了這個項目。經過北京、承德、吉林伊通滿族自治縣先后3次舉辦的全國滿族珍珠球邀請賽，使這個項目的比賽方法、競賽規則得以完善，于1991年被全國第四屆少數民族運動會列入了正式比賽項目[7]。

4)更好地適應國際文化交流發展趨勢，推動我國少數民族體育信息化、數字化、網絡化和整體化的建設，進而為我國體育教育、科研、訓練和管理提供高質量和高效率的體育文獻信息服務。

3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的主要方法

因為我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涉及的內容異常繁多，也因為沒有現成的關于我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編目體系，所以，要對之進行系統編目，往往使研究者們望而卻步。對于前者，我們認為，重點在于確立好編目的主要內容，其內容可以從如下幾個方面加以注意：(1)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競技形式、競技規則、使用器具、參與人群、參與人數等，即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運動形式本身；(2)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流傳區域、流傳形式及生存環境、存在與發展狀況；(3)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文化功能與文化源流等。建構起科學規范的數據庫，務使其體系易儲存、易檢索，同時又具有學識性，其目的在于使人們能夠從該數據庫中便利而快捷地找到某個民族體育項目及其體育文化的全部信息。對于后者，我們在總結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編目原則和方法必須借鑒我國現行的圖書館文獻編目的某些原則和方法，在設計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編目體系時必須借鑒現有其他學科的編目體系，如動植物分類學的編目體系、考古學的標形分類體系、社會學人口統計的編碼體系等等。同時，我國體育研究現有的編目實踐也為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和體育文化的編目研究提供借鑒，但必須看到，這些成果多停留在文獻資料編目的層面[8]。對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編目體系的建立，筆者僅就編目的主要方法提出如下幾種看法：

第一，查閱和收集古典文獻中以及散見于其他學科如民俗學、文學等所有關于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和體育文化的資料，并主要從歷史文獻和當代文獻兩方面進行收集。中國歷朝歷代的史籍中涉及邊疆少數民族生產生活的部分不少，是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歷史資料的搜集重點；歷代學者、專家、旅游者在考察研究少數民族的社會、歷史、經濟、文化、宗教等活動中，撰寫了大量的資料，有許多值得參考；當代的一些民族研究刊物、書籍中對少數民族傳統體育也有不少記錄及研究。

第二，少數民族傳統體育具有自發性、娛樂性，多未走入正規的競技運動場，又與生產、生活緊密結合在一起，所以就必須深入到生產、生活中去，具體去考察這些項目的具體情況，對現存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文化功能與文化源流等方面做細致深入的文字描述。

第三，對現存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活動過程進行錄音、錄像和攝影等。包括參觀各種不同形式的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這是集中收集、積累少數民族體育知識的有利機會，至今我國已舉辦了8屆全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以及各省市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在民運會上，既有較成熟、有競賽規則的一些競賽項目，也有大量的表演項目，這種參觀可以與田野調查結合起來，可以作為田野調查的一種補充和對照，但不能代替田野考察。

第四，搜集相關民間傳說。各個民族的傳統體育，許多都有故事和傳說，有的說到項目的起源，有的是講它的作用與變化等。當然，傳說不能當作信史，但傳說有可能給研究工作者以一定的啟發，特別是少數民族中世代相傳的那些傳說，往往融進了本民族祖先的業績、民族的特性和愛好，以及民族歷史上所創造的種種文化。其中關于體育的傳說，會有一定程度的參考與印證價值。

第五，信息處理法。當資料搜集上來后，如何編目，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編目格式要求很多、很細，要實現標準化、規范化，不僅要具備豐富的專業知識、學科知識，還必須掌握豐富的計算機和網絡基本知識及操作技能，及時正確地領會掌握最新的有關標準，不僅知道應怎么做，而且要知道為什么要那樣做，要明確標準的規定中，哪些款目是必須執行的，哪些是參照執行的，哪些款目是可以靈活處理的，務使所編條目系統周全，反映內容信息量大。在研究中邀請大量民族學、人類學等學科專家進行咨詢與參與，提高編目的規范性與科學性。以高腳運動為例，高腳，又稱高蹺，古稱“雙木續足之戲”，是我國民間傳統體育娛樂活動，有著悠久的歷史[8]。我們就要盡可能地查閱和收集古典文獻中以及散見于其他學科如民俗學、文學等所有關于高腳運動的資料，把高腳運動的演變歷程反映出來。同時，對于高腳的競技形式、競技規則、使用器具、參與人群、參與人數、流傳區域、流傳形式及其文化功能等一一記錄，條件允許的話，可配置相關的錄像。這樣一來，就可以形成一套相對完整的關于“高腳馬”的信息庫，而人們如要對這一運動有所了解，只要點擊“高腳馬”，其相關的信息資料都可以調度出來，便于人們迅速而快捷地掌握有關“高腳馬”的信息。

以上這些認識只是一己之見，還需在實踐中不斷總結和完善。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文化的編目是一項繁雜而系統的基礎性工作，如何做好，還望以此拋磚引玉，就教于大方。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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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李壽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