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視角下中國高等教育收費政策的再認識

摘 要：教育公平是和諧社會建設的必然要求之一。高等教育作為社會成員知識能力習得、獲得認同和保持社會階層正常流動的重要途徑，其收費的設置和實施狀況成為影響教育公平實現的一個重要方面。現實當中往往有許多學生因為經濟困難無法負擔學費而在求學的道路上走得異常艱辛，有些甚至因此不能完成學業。高等教育收費的設置和實施狀況成為影響教育公平實現的一個重要問題。

關鍵詞：公平視角下；中國高等教育；收費政策

中圖分類號:G5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08）15-0236-02

無論是人與自然，還是人與人之間，和諧意味著一種動態的平衡。建設和諧社會，十分重要的一點是營造人與人之間共生共存的生活體驗，避免一部分暫時處于弱勢的群體被邊緣化。教育公平是實現社會各階層正常流動、分化，建設充滿活力、安定有序社會的必要途徑之一。只有實現教育機會的均等，教育過程的公平，教育質量的公平，才能使處于不同境況的受教育者在同一起跑線上起跑，在社會大家庭中通過自身的發展獲得相應的社會生活，從而讓社會成員獲得歸屬感。

一、高等教育收費的理論依據

世界上，高等教育在經濟上受到國家或政府的資助在歷史上由來己久。進入20世紀，這類公共資助的高等教育模式進一步在世界范圍擴大，尤其對那些尋求現代化的國家和眾多的發展中國家影響尤甚。

這種國家資助的高等教育模式所依賴的主要是“社會責任說”理論。“社會責任說”認為，高等教育旨在培養國家領導人才和訓練高級技術人才以發展國民經濟，是一少部分精英所享受的特權，這些精英肩負著將高等教育成果還原給社會的使命或責任。這種主張的基本前提是進入大學的學生不是為了個人的私利，而是為了公共利益而學習的，政府支付全部教育費用可以確保以往因經濟困難而被剝奪受高等教育機會的人能夠進入高等院校。在歐洲一些國家里，上述觀點極具代表性。在這種理念的支配下，西歐一些國家幾乎就不收學費，有的國家大學學生還有權享受豐厚的獎學金。

如果說歐洲各國、原蘇聯和東歐國家以及大多數發展中國家的高等教育主要是依據“社會責任說”來創辦的，那么美國、加拿大、日本、韓國、菲律賓及一些拉美國家的高等教育則主要依據“教育投資說”、“市場機制說”、“能力負擔說”、“成本效益說”等理論來征收學費。

“教育投資說”認為，除了教育投資對整個社會有利外，就個人獲得的利益而言，最重要的是滿足了個人求知的欲望，獲得了知識和技能，從而使個人更能適應社會的需要。由于個人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也就增加了他們的就業機會和獲得更高報酬的可能性。因此，既然國家和個人均視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是一項有效的投資，就應制定合理的收費標準并使個人負擔一部分教育成本，這是公平合理的。“市場機制說”理論中，“誰受益誰付款”是其基本原則。政府是教育主辦者，也是教育受益者，因此政府應在其受益范圍內支付教育經費。學生也是受益者，也應在其受益范圍內支付教育經費，即學費和雜費。政府和受教育者之外，凡直接或間接受益的社會大眾，也應承擔其部分責任，因此也就有了來自社會的捐贈等。

二、中國高等教育收費狀況

從新中國成立到1985年，高等教育一直是免費的午餐。1985年，中共中央頒發了《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提出高等教育“可以在計劃外招收少量自費生，學生應交納一定數量的培養費。”從此，開始實行高等教育收費雙軌制，只對部分自費生、委培生和定向收取學費。1997全面并軌后，學費一直徘徊在3 000元左右。 2000年后，各地高校收費標準猛漲，學費普遍超過4 000元，一些熱門專業甚至上萬。 隨著就業形勢的日益嚴峻，抱怨的人越來越多，高校收費已成為最能觸動公眾敏感神經的問題之一。的確，中國公民在高等教育費用方面面臨著比較重的負擔。

衡量高等教育收費狀況不能以絕對數來說明問題，而要充分考慮購買力。2005年5月，獨立組織“教育政策研究所”公布“全球高等教育排行榜”， 比較了16個國家的高等教育開支，日本成為學費開支最昂貴的國家，每人一年教育總支出8 930英鎊，而且沒有學費減免。旅美學者薛涌在2005年6月1日的《東方早報》寫道：以人均GDP算，中國僅在1 000美元上下，日本超過3.1萬美元，是我們的31倍。考慮到日本的人均GDP是我們的31倍，那么從支付比例看，其支付的學費僅相當于中國居民支付3 550元。而中國現階段大學費用支出，包含學費、住宿費等所有開支平均每年在1萬元以上，有的光學費就每年超過1萬元。 也就是說，從支付能力看，中國現階段大學支出是世界最高的3倍以上。

中國的高等教育費用，以各種統計口徑計算，在過去十年內的增長速度，已經數倍于人均收入的增長速度，接近于人均GDP的60%～70%。在普通家庭的開支結構中，學費占的比重很大，許多貧困家庭無法負擔。同時，學費的迅速上漲，相當于通過“人力資本”的價格信號極大地刺激了學生家長對學生將來可能取得的成就的預期。然而，近年來，由于種種原因，大學生的就業形勢也不容樂觀。這種支出與回報相差較大的現實非常容易引發整個社會的不安定，甚至是動蕩和停止不前。

三、以教育公平的視角建立科學收費機制

正如“教育投資說”、“市場機制說”所說，事實上，高等教育的成果是社會與受教育者共享的。因此，只有社會和個人合理分擔合理的高等教育收費，才能實現共贏。教育公平在高等教育收費方面應該做到以下幾點：

（一）建立科學的收費機制

1.合理界定教育成本是收費標準合理化的基礎和關鍵。教育成本尤其是非義務教育階段的教育成本比較高，這是由其技術構成決定的。對教育成本應統一其具體內容和計算辦法，以便將不屬于教學的開支剔除出去，增強可比性和透明度，為計算社會平均的教育成本奠定基礎。通過以社會平均教育成本為計算依據制定教育收費標準，促使學校把過高的收費降下來，并努力挖掘內部潛力以降低自身教育成本，從而形成良性的循環互動。

目前，既然沒有合理而科學的成本核算研究，實施價格聽證其實并非特別有效的方式。高等教育收費改革是中國高等教育改革中必不可少的有機組成部分，高等教育收費改革必須廣泛征求民眾的意見，并且在法律的引導之下，進行有序的改革嘗試。

2.實行對不同學校（專業）的差別定價，緩解、分流供求矛盾。可行的辦法是針對各類學校的現狀，通過詳細地采集如辦學性質、撥款情況、地區分布等基本信息，重點是學校規模、教學質量、培養成本、升學率（就業率）以及畢業生所學專業的未來可能的收入水平等關鍵數據，采用相關分析方法，劃分不同類別，由教育行政管理部門會同價格管理部門，確定不同層次類別學校的收費標準，并定期修訂。同時，合理界定招生規模，以便各學校之間公平競爭，提高整個社會的教育水平。教育管理決策部門應從戰略性高度，考慮學生分布、學科結構、教師配置和社會所需等方面的變化，有重點地扭轉教育資源配置的失衡，盡可能從財力上、政策上對各類學校的協調發展予以支持。

（二）政府有效履行職責

1.提供公共產品是政府的基本職能之一，是政府應該做也可以做得到的。義務教育是純公共產品，非義務教育（特別是高等教育）是半公共產品或準公共產品，這都是應該完全由（如前者）或大半由（如后者）政府提供的。教育這個公共產品，雖然個人也是主要受益者，但直接關系到民族的素質和國家的命運，關系到社會公平的實理，關系到和諧社會的建設。政府履行不好提供公共產品這個基本職能，就是失職，就是“缺位”，就是該做的事情沒有做，該做好的事情沒有做好。

2.政府應加大教育投入。教育投入是教育改革和發展的前提，也是實現教育公平的基礎。沒有較大的教育投入，教育改革和發展很難進行，教育公平也無法實現。中國財政性教育投入始終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中國社會科學院2005年《教育藍皮書》的調查表示，子女教育費用在中國居民總消費中排在第一位，超過了養老和住房。與其他國家比，中國的教育開支僅是聯合國規定標準的三分之一，列在全世界的倒數幾位，比非洲窮國烏干達還低。中國教育形成了嚴重的教育缺欠，同時也給家庭帶來了沉重的經濟負擔。目前中央要下大決心壓縮其他開支，加大教育投入，以真正保證教育公平的實現。

（三）構建政府、社會、學校三位一體的辦學體制

吸納社會資金是緩解政府辦學資金投入壓力的有效措施。在像美國、日本、韓國等教育發達國家的高等教育經費中，非財政收入到占到了很大比例。大量的實踐表明，規范的高等教育多元化投資體制有利于極大地改變高等教育辦學經費緊張的局面。因此，高等教育必須在辦學觀念上進行創新，改變政府作為高等教育唯一投資主體從而導致辦學經費緊張的局面，按照成本分擔原則，充分調動各社會團體、社區組織、企事業單位以及公民個人投資教育的積極性，打開高等教育融資的通路；根據效益與成本對等原則，研究制定不同層次、不同專業、不同地域類型的高等教育成本合理分擔比例，按次序分類、分步驟實施，以此指導高等教育財政撥款模式和多元投資體制改革。除此之外，辦學形勢的多層次化，也是完善高等教育結構，降低教育成本，有效地擴大高等教育的規模的有效途徑。目前，為適應社會對應用型技術人才的需求，各國大力發展社區學院、短期大學、多科技術學院、序列課程等與四年制高等院校相銜接的短期高等教育機構，形成大學教育與高等職業教育并存的雙元模式。

鼓勵各種社會力量參與助學、實現辦學形式多樣化、重視高等職業教育的適度發展等不僅有利于實現資源優化配置，能夠極大地滿足社會對多樣性人才的需求，而且能使廣大人民群眾選擇適合自己承受力的高校就讀。目前中國也在這些方面實施了大量有益的探索，如民辦教育的興起等。

總之，高等教育的收費政策需要基于國情和科學理念合理設計、實施。通過合理調整收費來保障社會成員不因經濟原因而失去進入高等學校學習的機會，是實現教育公平的重要舉措，也是和諧社會必然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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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陳 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