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在“畫皮”,而我卻躲在角落里看李米。網友小巫婆說,李米跟在方文背后哭,她跟在李米背后哭。我立馬從MSN上遞去一塊絲絹安慰說,朋友別哭,要相信自己的路。
愛一個人,你愿意等多久?你若是熱戀中的男女,或許會不假思索說:永遠。好吧,其實誰都不知道永遠究竟有多遠,如果把“永遠”當作變量,在你嘴上信誓旦旦說是無窮大“+∞”,而在你心里頂多是未知數“X”。我想起了文藝復興時期的音樂之王帕勒斯特里那。55歲那年,與老帕相濡以沫33年的妻子患天花逝世。在痛不欲生和無限懷念中,老帕創作了名曲《在巴比倫河上》,并決定去當僧侶。而僅僅七個月后,他又娶了一位比前妻更年輕富有的寡婦。“永遠”那么脆弱,在世俗面前不堪一擊。
方文從李米的生活中消失了,卻又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存在著。李米自己也沒想到,方文消失了,她會等他,等四年。“永遠”太邪門,但我信四年。好比我也曾用滿滿的四年在一個城市艱難游走,用四年在月光下毫無雜念地等待戈多。只是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偷偷地在改變,城里的月光,是蜜糖,也是砒霜。
愛情染上了毒癮,思念便如同草地上的蛇。這個城市到處都漂浮著他們之間的回憶,李米每天都在不停地尋找,在希望與失望的兩極之間掙扎。從噩夢中驚醒的李米,恐懼的不是無望的愛情,而是僅存的那一點幻想,正是那一點幻想,忽悠了李米四年。好吧,假如生活忽悠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生活本來就是不斷地忽悠別人,偶爾忽悠自己。在沒有希望的世界里,欺騙便成了一種善行,正如方文假裝不愛李米,李米假裝找到了小香。
說到小香,我必須還得向裘天水畢恭畢敬地作揖贊嘆。憨傻的裘天水為了小香被人利用,攜毒、打劫,甚至在派出所見到李米問的第一句話,仍是“小香,你見到小香了嗎?”在愛情面前,他已把自己置之度外。印在我腦子里久久無法剝落的,除了李米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裘天水呼喊小香時的率真、直白和樸素。
愛情是個圈,有起點卻沒有終點。消失了四年的方文在販毒、撞車、劫持等等一系列情節后,在李米面前出現,卻又在天橋下、在李米面前離去,永遠離去。他為李米留下了一箱錢和一盒錄影帶。心理學家弗洛姆在《愛的藝術》里曾說,愛情是人內心生長的東西,而不是被俘虜的情緒;愛情首先是給而不是得。李米打開錄影帶破涕為笑的瞬間,四年的陰霾已煙消云散——那一刻,方文給的,李米全都得到了。
我們的愛,只有自己明白。詩人說:湖底對自己是無底的,岸對自己也無岸;它的水對自己也是不濕不干的,它的波浪也不感單一或個壇別;這些波浪在既不小也不大的石頭周圍,對自己那聽若無聞的輕聲細語輕聲細語。于是他縱身一躍,在那無底的深淵,把自己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