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縱觀古今的文學創作,荒誕藝術一直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本文從荒誕與真實的關聯入手,著重探討了童話中荒誕藝術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童話 荒誕藝術 現實意義
一、序言
在童話中,由于荒誕與幻想、游戲精神和幽默緊密相聯,事實上許多童話的研究者在有關幻想、游戲精神和幽默的研究中不可能不涉及對荒誕性的探討。本文著重探討童話中荒誕藝術的現實意義。
二、“極幻”中蘊含的“極真”
1.童話中蘊含的“極幻”
我們所身處的現實生活世界是由一系列公認的規范、準則及秩序構筑起來的。在這個秩序化的世界里,舊的符號體系半強制性地建立起人們與周圍世界的習慣性聯系,人們已經習慣于用一種實用的、理性的眼光去打量這個世界。這種穩定態的生活模式可以保證這個世界以較為有序的方式正常運轉,然而,一旦人們對這一整套由他們建立起來的現存秩序熟視無睹,甚至認為惟有如此才是合理的時候,原本可能呈現出千姿百態的人類生活世界就必將陷入灰暗的死氣沉沉之中。對一切新奇、怪誕事物及此類世界的拒斥,或者緣于心靈的過早蒼老和麻木,或者來自于人類對于理性、知識等的過于自負的心態。當舊的符號系統被摧毀,人們的眼前會豁然一亮:原來生活存在著無限的可能,原來我們原本可以擁有比我們當下所擁有的一切更多更奇妙更深邃的廣闊空間。
許多荒誕性或許提供給讀者的只是一種異想天開的愉悅,而許多又在極度荒誕的表象下,與現實生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隱含著絕對的真理性。或許正是從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發現,明代文論家袁于令在《西游記題詞》中這段評論的某些合理性:“文不幻不文,幻不極不文,是知天下極幻之事乃極真之事,極幻之理乃極真之理,故言真不如言幻,言佛不如言魔。”
2.“極幻”蘊含的奇妙深邃的廣闊空間
福爾克·泰格特霍夫是奧地利當代最負盛名的童話大師,雖然在中國他的名字至今還很少為人們所提及。這位奧地利童話大師的偉大之處就在于他通過自己的作品所傳達出的許多帶有現代意味的思索。在他的那些頗具哲理意味的思索中,作家尤其強調想象力、好奇心等品質在當今時代人類心性中的重要位置以及掙脫常規反叛秩序的必要性。他的《自以為是的萬事
通》和《大世界的小事情》等作品便是這種思索的形象化表述。
三、幻想照進現實
1.幻想與現實
童話當然不可能不與現實生活發生關聯,但恰如菲利普·湯姆森在引文中所言,童話呈現給讀者的是“一個封閉的幻想世界”,童話幻想世界的封閉性我們還可以從下面這段論述童話開頭的文字中很明顯地看出來:“首先,童話一般以‘從前’開頭,或者以功能相同的其他方式開頭,這一功能便是將敘事從現在、從讀者、聽眾或講述者的日常生活中分離出來。呂蒂指出,這種對過去的利用具有特定的敘事功能,這并不僅僅是說這種利用能使故事虛構化,就像凱特·漢堡的理論所指出的那樣,而且這能清楚地表明從現在開始,一個封閉的、因此也易于審視的一系列事件將被描述……開頭的‘從前’……確定了距離。這兩個字創造了與現在和與現實的距離,發出了進入另一個世界的邀請,一個過去的世界,因而也是一個并不存在的世界。”
2.亦真亦幻而造成的極大現實驚奇感
既然童話提供給讀者的是一個虛幻的、并不存在的“另一個世界”,它的文體特征賦予讀者對這類體裁的閱讀期待中便隱含著這一信息:以下童話作家將要講述的只是一個離奇虛幻的故事,它遠離你我此時此地的閱讀現場,文中所編撰的一切情節無須我們以嚴肅態度對待,因為它們只不過是“美麗的童話”而已。帶著這樣的閱讀期待視野步入童話故事接受的讀者,事先就在心底對作者將要虛構的幻想情節預設了一個接受上的預期:它應該是十分荒誕離奇的。所以,一旦讀者進入了文本接受過程中,面對接踵而來的一系列哪怕如何荒誕的情節,他們在心理上也不至于驚慌失措乃至目瞪口呆,因為閱讀之先的文體期待早已為他們注射了一劑鎮定劑。
針對童話的上述不足,一些童話作家在創作中有意識地進行了突破和創新,嘗試著寫作出一種更新的、更具有現代意味的新童話。而將童話的奇妙幻想和小說的寫作手法融會于一體的幻想小說的出現更是彌補了童話的上述缺陷,同樣是借助于幻想這種藝術手段,童話“幻想作者無論多么富于創造力,他所展望的也不外乎是非真實(或反真實)。幻想世界仍然是封閉的……它就是純粹的幻想。”它亦真亦幻的文體特征能夠極大地強化荒誕在讀者心理中造成的驚奇感。
四、逼真的細節對于現實的映照
1.細節描寫的具體生動
變身在童話當中是一個極為普遍的表現題材,我們經常會在一些神魔小說或民間故事中遇到。這里我們拿兩部在童話中占有重要位置的作品來分析,一部是我國著名的神魔小說《西游記》,另一部則是同樣赫赫有名的西方民間故事集《天方夜譚》。在上述兩部作品中,都有神魔運用變身術斗法的精彩描寫。然而,我們現在所津津樂道的更多是《西游記》中孫悟空同二郎神之間那場斗法,卻鮮有人提及《天方夜譚》中那場公主與魔鬼之間的斗法。原因何在呢?筆者以為兩斗法大體相似,都是斗法雙方一次次變身為互為天敵的兩樣物體彼此搏斗,一方眼見落敗,迅疾又變身為另一更兇猛的物體。但是,后面那場斗法中有個細節我們不能忽視:“那大圣趁著機會,滾下山崖,伏在那里又變,變一座土地廟兒:大張著口,似個廟門;牙齒變做門扇,舌頭變做菩薩,眼睛變做窗根。只有尾巴不好收拾,豎在后面,變做一根旗桿。”文中的這處細節十分有意思,按理會七十二般變化近乎無所不能的孫大圣變化起來應該是神出鬼沒,怎么會連變成一座土地廟兒還只能讓自己的尾巴豎在廟后硬讓二郎神窺破機關呢?但恰恰正是這看似不甚合理的鱉腳的變身行為使作品趣味橫生,遠勝出那類隨心所欲、無所依憑的“說變就變”。
2.從側面進行逼真的細節描寫
荒誕文學的經典之作《愛麗斯漫游奇境》中有一段文字,寫小女孩愛麗斯吃下了一塊蛋糕后,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像世上最大的望遠鏡中放大的人”。變成巨人后的愛麗斯到底如何巨大呢?倘若作家直接去作正面描繪,倒也未嘗不可。譬如,伸手就能摘到星星之類的語言去描述。可是他沒有這么做,而是采取了一個非常獨特的角度:不作正面勾勒,而是從側面,從孩子的心理出發,很自然地去寫猛然間變成一了巨人的小愛麗斯對雙腳的憂慮以及為了籠絡它們給它們寄去新襪子,這細節之處凸現的荒誕便越發令人拍案叫絕。
五、結束語
荒誕具有一種突襲效果,是突然按照一種奇特的方式去處置現實中熟悉東西的做法,是猛然將事物剝離出透視世界的慣常方式,可給讀者來個出其不意,使他面對一個完全不同的、令其不安的透視角度,而在這樣的荒誕之下,讀者又能品味出人生百味。總之,有些荒誕性或許提供給讀者的只是一種異想天開的愉悅,而許多又在極度荒誕的表象下,與現實生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隱含著絕對的真理性,荒誕藝術的魅力以及現實意義正是如此。
參考文獻:
[1][美]A·P·欣奇利夫等著.杜爭鳴等譯.荒誕·怪誕·滑稽——現代主義藝術迷宮的透視.陜西人民出版社,1989.
[2]劉曉東.兒童精神哲學.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
(作者單位:四川教育學院早期教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