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施探究性教育 引導學生踏上成才的快車道

課程是一所學校培養學生的主要依據和載體，也是一所學校文化的重要基礎，美國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Illinois Mathematics and Science Academy）自建校以來就十分注重課程建設，經過20多年的實踐，該校已經建立起多樣化、分層次的課程體系，引導一批又一批的學生踏上成才的快車道。1989年至2007年，學校共有3564名學生畢業，其中99％的學生升入大學。大部分學生都升入斯坦福大學、華盛頓大學、康奈爾大學、麻省理工學院、芝加哥大學、伊利諾伊大學等知名大學。很多學生在學校學習期間因為修習多樣化、分層次的課程，在獲得很多課題研究成果和榮譽的同時，也培養了他們的探究意識與能力，這直接為其申請一流大學提供了很多便利和優勢。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從畢業生追蹤結果來看，從該學校畢業的學生大都能夠很快適應大學的生活，并且在專業領域能夠逐漸占據領導者地位，這不能不說與學校所倡導的探究式教育理念和所提供的多樣化、分層次課程密切相關。

一、學校簡介

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是美國一所知名的英才學校，享有美國知名高校預備學校的美譽。2002年，《世界財富》雜志根據哈佛大學、耶魯大學、普林斯頓大學1998－2001學年的所錄取的學生排出全美前50強高中，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位列其中。2003年，芝加哥太陽時報評出本市前十名高中校，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位列第三。

學校建立于1985年，次年正式招生。學校一般招收本州10－12年級學術水平突出的學生，同時，還有部分短期注冊學生。學校的教育目標重點在于培養學生的想象力、探究精神和領袖氣質。美國實施英才教育的形式多種多樣，有科研機構的短期計劃（如暑期英才培養計劃等），有一般高中校內的分班級分層次教學，也有單獨招生的獨立英才學校，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就屬于全美20所獨立中學層次的英才學校之一。所以，從這方面講，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實施的是一種并行于一般高中的獨立培養體制。

二、以五個“基于”為依據，

分層設置豐富多樣的課程

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的培養目標是“大膽的質疑者、縝密的思考者、有創新意識的問題解決者、睿智的發明者和充滿想象的開拓者”，為了實現這一培養目標，學校在設置課程時以以下五個“基于”為依據。

1.基于“挑戰”，設置有深度的課程

基于“挑戰”是指所設置課程要有一定難度和深度，對學生具有挑戰性。最能體現“挑戰”特色的課程是“三年制全寄宿高校預科課程”（Three-year Residential College Preparatory Program），這是學校課程體系的最核心部分。要想順利修完此課程，學生須至少拿到16學分，其中在數學和科學方面至少須拿到8個學分（具體內容見下頁表1）。

學校規定，全日制的10－12年級優秀學生經過嚴格選拔，才有資格選擇修習此課程。針對于這部分學生的選拔標準十分嚴格，主要依據因素包括：（1）學生已經在數學和科學方面展現出來的興趣和才能（主要指學生已經取得的成績和受到的表彰）；（2）教師對學生的評價記錄（主要是任課教師或者導師的評價，類似于國內的教師評語）；（3）學術性向考試（SAT）成績以及大學入學考試（American College Test，ACT）成績；（4）學生個人撰寫的論文；（5）學生參與跨學科研究活動的有關紀錄。其中，對SAT成績的要求尤為嚴格。

據學校統計，修完此課程的畢業生大學錄取率為99％，其中，該學校有相當一大批畢業生如今已經成為各行各業的領軍人物。事實證明，這一課程作為名牌高校的預科課程的確名不虛傳。

2.基于“探究”，設置有興趣的課程

學校認為，探究是使學生學習充滿激情和活力的根本，而探究最重要的是要激發學生的興趣。因為，只要有興趣“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課堂”。因此，基于探究來設置課程，就要給學生提供多種學習情境，激發他們的興趣、好奇心和熱情，讓他們自己去思考，去提出自己的問題，去多途徑思考解決問題的辦法。以下是比較有特色的探究性課程。

學生探究性課程：此課程十分注重學生的學術興趣、學術問題和學術表達，強調學生要通過觀察、探究與思考，提出自己的問題，然后通過獨立研究、合作研究，或者接受學校所聘請的知名專家的指導，對問題進行梳理、分析和解決。研究過程中，學校組織各種論壇，讓學生將自己的階段性成果隨時展示出來，一來初步滿足學生的成就感，二來使學生通過論壇對自己的研究進行反思和調整。研究結束后，學校將學生的研究成果集結成冊，擇優正式發表。

兒童中心課程（kids institute）：此類課程由不同的活動組成，主要利用周末進行，由學校的高年級學生參與設計活動，并在活動中作為指導教師去指導低年級學生。學校規定此類課程需具備快節奏（fast-paced）、動手為主（hands-on）、綜合性（integrative）這三個特點，以激發低年級學生對科學、數學和技術的興趣，并提高他們的動手能力。

卓越2000＋（Excellence 2000+）：為其他學校的學生提供豐富的校外學習機會，并為學生所在學校的教師進行專業培訓。必須由學生所在學校進行申請并通過后，學生和教師才能參與此課程。

3.基于“創新”，設置有新意的課程

“有創新意識的問題解決者”是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的培養目標之一，學校認為，當今社會發展日新月異，科技進步飛速，固步自封只能被社會淘汰。如何來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與創新意識？需要開設有新意的課程，讓學生通過不同于往常的課程內容和授課方式，進入到創新的情景中，進而激發學生的創新意識。

伊利諾伊網上虛擬高中課程（Illinois Virtual High School）：利用網絡，有選擇性地開發和開放學校的一些課程資源，目前伊利諾伊州有三分之一的學校受益于此課程。

科學發現日（Day of Discovery）：“發現日”其實有兩層意思，一是指學校組織開發的一批課程，此課程是為那些在家里接受父母教育的10－15歲的孩子設計的，為他們提供一些交互式的數學課，科學實驗課，及其他一些動手操作的課程；二是指為了更好地實施此課程，學校特地劃定的日子。在這些日子里，學校所有的活動信息都是公開的，學生可以根據個人興趣選擇參加哪些活動，同時學校還召開座談會，邀請學生家長、本校教師以及一些教育專家進行交流。

4.基于“整合”，設置有生活氣息的課程

在現代學校中，課程主體是被嚴格學科化的，每一門學科背后都有較為成熟的科學研究領域，不同的問題被強制著劃分進不同的學科之中，從而變得越來越分離開來。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認為，學生們在日常生活中所遇到的種種問題往往是綜合性的，很難把它嚴格劃分進物理或者化學中，解決這些問題需要從綜合的視角出發去整合各種知識。為此，學校嘗試著設置一些與學生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課程，選擇學生耳熟能詳的內容，通過各種手段讓學生打破學科的藩籬，跨越不同知識的邊界，較為全面地去了解、分析和解決問題。

暑期課程：嚴格意義上講，這是一個短期的、相對綜合化的課程體系，旨在為3－9年級的學生提供多種多樣的在科學、數學、技術方面的探究性課程，讓他們在活動中體驗學習的快樂和奇妙。比如在搭建火箭課程中，孩子們要想成功完成任務，就必須利用數學（火箭的構造和基本架構的穩定性等）和物理知識（火箭的助力體系等）；在研究當地環境問題課程中，學生們需要用到地理知識（用以當地環境的判斷）、生物學（當地污染可能導致的疾病分析）和化學知識（如何消除環境污染等）。這樣的課程不但給予了每一個學生充分的想象和動手空間，還給予了他們一種難得的、整合運用多種知識的學習體驗。

科學、社會與未來專題課程：在此課程中，學生面對的是開放性的問題，這些問題既涉及科學進展和技術應用，又與當地社會的發展息息相關，比如讓學生為伊利諾伊州提供一種清潔而高效的能源。學生需要運用各種知識，從不同層面去破題，一一列出符合要求的能源，查明每一種能源的基本特性、生產過程和產物對環境的影響，對成本進行核算，對生產和使用過程可能會對環境產生的影響進行預測。此課程要求學生必須用清晰、準確的數據證明自己答案是最優的。學生完成一項任務后，學校會組織專家對學生的研究成果進行評審。

5.基于“應用”，設置有“產出”的課程

關注“應用”，關注“產出”，是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課程設置的突出特點，這與“睿智的發明者”這一學校培養目標緊密相關。

創業能力課程：此課程關注與創業息息相關的創業精神、新技術推廣及科研成果的轉化，目的在于增強學生的應用意識。實施中有如下特點：（1）提供多樣化的課程資源。學校在其網站上公布一批已公開發表的新技術與科研成果，并設置各種活動讓學生了解新技術的特征，思考可能的應用前景。（2）包容而安全的學習環境。學校認為，只有在一種包容而安全的環境中學習，學生們才能沒有后顧之憂，全身心投入到思考和解決問題中去。學校允許學生失敗，因為，“產出”本來就隨著社會的需求、技術的更新而不斷變化，進入市場，風險自然會跟隨。提供給學生這種包容和安全的環境，當他們真的失敗時，他們不必擔心因此而受到懲罰，而會去仔細思考實施中的每一個環節，找到問題所在，重新開始探究過程。（3）多樣化的實施途徑。學校鼓勵學生通過課堂學習、校外調查研究、網上虛擬學習、成功企業人士訪談等多樣化方式修習此課程。（4）貼近實際的“過渡式”案例學習。為了使學生更好地了解市場，本課程提供了從觀念到市場（from idea to market）的案例學習，通過此案例學習，學生對市場運作會有更為直觀和深入的了解。此案例學習包括八個環節：新技術分析與市場需求調查→寫一份商業策劃書→確定一種商業運作模式→確定進入市場的途徑和方式→積累資金→建立關系網絡→管理資金→深刻理解企業運營所需要的責任感和市場匯報預期。

三、幾點啟示

通過現場考察和具體分析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的課程體系，我們認為有以下幾點值得思考和借鑒。

1.有效利用校內外課程資源

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在設置課程時對傳統課程資源觀念進行了拓展，他們將高年級學生以及校園內外的相關專家學者作為課程資源，通過靈活的安排和應用，極大地拓寬課程資源。對于修習某一門課程的低年級學生來說，高年級學生因為已完成此課程而“學高為師”，他們之間有著更容易溝通的對話平臺；而學校聘請的知名專家學者因為能夠較長時間跟學生一起從事某項課題的研究，可以在科學研究氛圍中充分發揮“傳、幫、帶”作用。

2.選課時要充分考慮學生的基礎

如“三年制高校預科課程計劃”，就有著十分嚴格的修習要求，只有那些學業基礎十分突出的學生才有資格選擇此課程。事實證明這一舉措十分明智，一來能夠保證教學順利進行；二來能夠較為合理地安排課程資源。

3.創設激勵探究創新的學校課程文化

學校的培養目標可以用“大膽、縝密、有創新意識、睿智和充滿想象”這五個詞形容，這也正是學校課程文化的真實寫照，對此，學校曾經用一個簡單的公式來概括“發明＋應用＝改變生活”（Invention+Application=Changed Lives）。

以上所論述的五個“基于”充分展示了學校課程文化的內涵，學校認為，所設計的課程必須是以問題為中心的（problem-centered）、基于探究過程的（inquiry-based）、綜合化的（integrative）。惟此，課程才能引導學生提出有價值的問題，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借助資深專業人士的幫助創造性地思維和解決問題。由此，學校形成了培養高中學生創造能力的特色。如今，該校已經將探究性學習拓展為“探究性教育”作為體現自身特色的教學宗旨。

4.增強優質課程資源的輻射作用

伴隨卓越2000＋、虛擬網絡課程、科學發現日等一批特色課程的開發與實施，伊利諾伊州數理高中在滿足本校學生課程修習的基礎上，整合、開發、開放本校優質課程資源，使之輻射到其他學校，從而帶動區域教育質量的提升。這一點值得國內一些“關門辦學”、“只為我所用”的學校借鑒。

5.課程設置分層次、成體系

學校課程設置層次分明，特點突出，能夠使不同基礎的學生選擇適合自身的課程。課程門類雖多，貌似繁雜，實則有序。課程緊緊圍繞五個“基于”，三個特點（問題中心、探究、綜合），既相互銜接，又成體系。究其原因，是因為學校設置課程的起點不是便于管理（如我國的三級課程管理，以及由此而派生的三類課程），而是從學生的實際發展出發，圍繞發展的要素設置課程。

6.設置專門課程，培養學生的“創業精神”

學校對培養學生的“創業精神”十分重視，專門設置了“創業教育課程”。這一點與“歐洲實業家圓桌會議”(European Round Table of Industrialists)的提議不謀而合，后者指出“新歐洲人”不僅要有技術技能，還必須要有創業精神。什么是創業精神呢？筆者認為這里的創業精神是指縝密思考、敢于決策、積極創新和承擔責任。這門課程，無論是市場調研與分析，還是產品設計，抑或是企業管理與營銷，每個環節都需要有個人獨立思考與集思廣益，于紛雜的信息中剝繭抽絲，及時作出判斷，同時還要有敢于承擔失敗的勇氣以及東山再起的精神。

7.注重學生富有創新價值學習結果的課程資源化

除了精心規劃課程，引導學生參與學習過程之外，還應關注將學生通過親身體驗學習獲得的成果，通過報告會、墻報、網絡、校園雜志和出版物等形式在同學中進行傳播分享，及時將這些來自學生的產出性學習結果轉化為富有激勵性價值的課程資源。

8.注重學習成果的課程資源化

我們在考察現場處處可以看到，同學們的探究性學習成果陳列在學校的專業教室里、走廊墻上、學生集散的大廳中央以及學校每個引人注目的地方，成為校園文化的組成部分。在學校的圖書館，我們看到由該校學生完成的研究性學習成果由諾貝爾獎獲得者和指導教師合作主編，已經公開出版，成為富有激勵性的學生讀本。

作者單位：張鐵道，王凱，戴婧晶，北京教科院；臺峰，北京八中

（責任編輯 潘靜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