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太陽剛把巴沙狄納附近山上的晨靄蒸發掉,加州理工學院的四年級學生就從校園里消失了。一二年級的低班學生在宿舍陰森曲折的走廊里,四下走動,四年級學生房間的門通通緊閉密封著——不是用普通鑰匙的鎖而是用復雜的暗碼鎖鎖上。這些房間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巧妙機關保護,要想打開門必得妥善運用聲音、熱、光、磁力、水壓、電腦,甚至……一條蛇。
逃學日開始了——這是加州理工學院古怪的盛典,年輕的天才以一整天工夫斗智斗力。低班學生一定要嚴格遵守四年級學生貼在門上的指示,而且一定要在四年級學生下午五點回來之前就設法進去。
規定房門可以用三種不同的方式鎖上:“蠻力”、“技巧”和“榮譽”。蠻力方式除了核武器外什么都可以用,不過要負責把破壞的地方修好。幾年前有一批低年級學生用水力起重機把一個用蠻力方式上鎖房間的房頂掀起進去。技巧方式是要解決門上的科技(無論是電子、化學或生物的)機關。1988年有一間房間曾改裝成射電望遠鏡,一切提示都和射電天文學有關。榮譽方式是房門不鎖。但低班學生必須解答一道書面難題或測驗智力的問題才可以進去。據說這是懶惰的四年級學生取巧的辦法。可是幾年前一個四年級學生想出一條量子力學的問題,不但難倒低班學生,連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費曼也無法解答。
低班學生也有一套規矩。在逃學日可以把上午八點以后還留在校園的四年級學生綁架。破門而入后,他們可以接受四年級學生的“賄賂”——如留在房間里的飲食。四年級學生希望他們不要把他的房間弄得天翻地覆。或者他們可以自己反設個鎖,或者留下出人意料的東西。曾有低班學生把一輛汽車拆開,搬到一個四年級學生的房間里再裝好——還把引擎發動。1987年一個四年級學生打開房門,看見一頭母牛在房里橫沖直撞。
早上八點一刻,低班學生齊集在用鋼板和混凝土堵上的門前。一個大膽的學生試用火藥和雷管,其他的去探查通風管和閣樓。另一批用鐵鍬和大鐵錘去對付。在外面,第三組人搬了梯子去試攻窗戶。在樓下,一群學生對一道音樂門鎖無計可施,門鎖發出刺耳的尖聲。他們試用各種樂器對門彈奏,都不能破解。
到下午四點鐘,斗智賽已近尾聲,大部分難題都解決了,只有零星低班學生仍在傷腦筋想在時限之前解決未能解決的難題。三個學生在一座宿舍里和電腦控制臺拼個死活,他們要依照程序,避過電子怪物奧爾克進入。其中兩個只能旁觀,因為他們都已被奧爾克“吃掉了”。
加州理工學院對學術要求很高,功課異常繁重。加州理工學院的學生雖然在SAT考試中平均[分位于全美各大學榜首,但有百分之二十的學生不能畢業。凡在校園中挨過艱苦四年的,應該有機會放縱一下。
加州理工學院學生最自豪的一次,是1961年玫瑰杯橄欖球賽時的惡作劇。玫瑰杯橄欖球賽是重大賽事,全國電視聯播,有千百萬人觀看。
那次惡作劇是學生在圣誕假期無聊中想出來的。
首先由一個學生扮成記者,向當年爭奪玫瑰杯的華盛頓大學半場活動主任進行了詳細的訪問。
那個學生又對那個心無懷疑的主任問了他們舉起的字母牌怎樣安排,還偷走了一張指示牌。回去后,學生們偽造了全部兩千三百張指示牌。然后再到主任那里,把那些牌掉包。到玫瑰杯大賽半場時,主任叫出“大華盛頓”,可是他詫異地看見一面面牌子拼成的“加州理工”字樣。
沒有人能解釋為什么加州理工學院會變成胡鬧窩。有人認為像逃學日這種應付挑戰的活動,是很有價值的訓練,當畢業成為科研人員之后,他們有時候會憶起“想當年有過這樣一扇門……”而更努力。
(倪早菊摘自“中國教育和科研計算機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