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時代的人生“芳香”

摘要 電影《芳香之旅》展現了一段發生在中國20世紀50年代——90年代的愛情經歷，人物命運的變化與時代息息相關。生命有磨難，有幸福，每一段情感都是令人難以忘懷的“芳香之旅”。

關鍵詞 特殊時代 愛情 《芳香之旅》

每一個年代，每一段經歷的情感，都是令人感懷萬千的“芳香之旅”。每一個人也許都曾經有過屬于自己的“芳香之旅”，哪怕時過境遷，也依然裊裊生香。章家瑞導演在電影《芳香之旅》中就為我們展現了一個特殊時代當中的愛情故事。

一、愛情主題

影片從20世紀50年代展開，春芬(張靜初飾演)是一輛長途汽車上的售票員，年輕漂亮，對生活充滿絢麗的夢想。而崔師傅(范偉飾演)是一位從北京來這里支援建設的老司機，因為曾經得到過毛主席的接見，生活在這個小鎮的人們都視他為“偶像”。兩個一老一少的司機和售票員搭檔跑長途，生活愜意幸福。然而春芬的心，終于為一個經常搭乘汽車到處行醫的上海男子所動。劉醫生(聶遠飾演)年輕有為，卻因為家庭出身不好及海外關系的拖累，被發配到這個小鎮上當醫生。愛情在一閃念間發生，兩個青春萌動的年輕人忘卻了特殊時代的各種禁忌。文革初期，劉醫生因為出身問題下放采石場。春芬去見劉醫生卻遭遇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躲避采石場小屋的春芬和劉醫生有了親近的機會，但轟然倒塌的圍墻卻使相擁的兩個年輕人被眾人發現。劉醫生被冠以“道德敗壞”的罪名遠逐他方，臨行前被迫留下與春芬劃清界限的錄音。春芬一面忍受初戀受挫的痛苦：另一方面也面臨無法繼續留在“向陽號”上工作的威脅。崔師傅在關鍵時刻幫助了春芬，但重回工作崗位的春芬卻失去了她曾經的開朗和大方。70年代的文革末期，春芬選擇嫁給了比她年長許多的崔師傅，兩人過著相互扶持的生活。文革結束，改革開放，獲得平反的劉醫生從上海給春芬寫信并終于回到小鎮希望當面得到春芬的原諒，崔師傅與春芬發生爭執，歉疚之下的崔師傅第二天獨自開車追趕離去的劉醫生，卻遭遇車禍變成植物人。以后的十幾年，春芬奔波在醫院與工作當中，滿面憔悴的她孤獨體會著生活的艱辛。當她終于從崔師傅的日記中得知車禍原因時，崔師傅卻在春芬趕往醫院后永遠離去，去世前雙目淚流……

整部電影的故事情節、人物設置都相當簡單，愛情描寫也無過人之處，觀看后卻覺余韻悠長。影片的目的不是為了給我們展現特殊時代對個人愛情的擠壓，反而是想展示在一個滿是悲劇上演的時代，真情可以超越時代而存在。

崔師傅對春芬的愛是從一種長輩的關愛，升華為其后的夫妻之愛。在影片緩緩流動的片段中，我們可以看到他把作為特殊照顧才能吃到的紅燒肉和魚夾進春芬的碗里，他開車在山下等候前往采石場的春芬：當春芬差點失去工作的時候，是他站出來保護了春芬。雖然在兩人婚后，他無法讓春芬享受正常女人身體的愉悅，可他卻用自己最樸素的愛，給了春芬一個最自由的空間。當劉醫生的來信擾亂了他們的生活時，他卻偷偷復原了被春芬撕毀的信件，帶著春芬去重溫曾經的夢想。當他出于男人的自尊阻礙春芬與劉醫生的再見，卻又忍不住去尋找劉醫生，最終遭遇車禍變成植物人。可以說，這個曾經在特殊時代身上帶有特殊光環的男性，用他自己的方式給了心愛的女人最深情的愛。

而春芬對崔師傅的愛也是在歲月流逝中慢慢積累起來的，從最初對英雄的崇拜——得到援手免遭災難時的感激——決定嫁給他時一種復雜的情緒。當崔師傅成為植物人后，春芬用了自己的整個生命守護病床上的他，直到他最終離去。也許這份愛情最初還有太多遺憾，但真實的感情卻本來就摻雜太多的其他因素。也許愛情本來是一場平凡的歷程，轟轟烈烈的投入終究不如細水長流的相濡以沫。

二、象征性符號貫穿全劇

此片以愛情為主線，將主人公的感情糾葛放在中國從20世紀50年代到90年代的背景上進行展現，其中運用的一些象征性的符號，使影片內涵深刻。

1 “向陽號”長途車

這輛長途車是時代的產物，因為崔師傅的特殊身份才能享受開此車的榮耀。這輛車雖然得到崔師傅的精心呵護，也無法避免老化的結局。隨著崔師傅車禍的發生，這輛車也在修復后成了一輛陳列的老古董。當經濟浪潮襲來，車站的土地被轉給開發商修建房屋時，“向陽號”也被送進了廢鐵收購站。當我們看見春芬沖進廢品站，開著“向陽號”在城市的街道上飛馳，最終停在繁華街道之時，我們的心會微微抽痛，為了春芬及她與“向陽號”一起度過的歲月。導演將時代演變的殘酷在這輛車的命運上作了淋漓盡致地表現。

2 崔師傅的日記本

崔師傅有記日記的習慣，他在日記本中記下了一個特殊時代在個人身上的全部印記。在其中，我們能看到“向陽號”的耗油記錄：崔師傅對自己革命覺悟的反?。阂约八睦Щ笈c愧疚，直到他出車禍成為植物人。幾十年后。春芬開啟了封藏已久的日記本。崔師傅卻永遠離去。這一象征符號被導演用在了表現時代的特殊含義上。以小見大地折射了時代的影像。

3 春芬的紅圍巾

出場之初，春芬脖子上的紅圍巾象征著她年輕愉悅的心境-在前往采石場看望劉醫生時，春芬特意帶上了這條圍巾，卻在采石場的大雨中被狂風吹走，春芬的青春快樂就此喪失。結婚時的春芬身穿紅衣，卻再也沒帶過紅圍巾。直到劉醫生在信中重提此事，崔師傅才又給春芬買了一條。然而，圍上紅圍巾的春芬青春不再，那個曾經在“向陽號”上歡聲歌唱的女孩已經隨著失去的紅圍巾永遠消失了。

三、景象優美，音樂動人

本部影片的出彩之處還在于其拍攝場景的美麗和背景音樂得悠揚動聽。

相信觀看影片的朋友們都會被兩次出現的大片油菜花所震撼，這些油菜花生機盎然，撲面而來，第一次出現映襯著春芬快樂無憂的少女心境：而第二次全景式的展現是在春芬與崔師傅婚后，春芬渴望在油菜花地里釋放自己生命的激情，燦爛開放的油菜花如同春芬激蕩的心緒。另外，我們還能從“向陽號”走過的路程中，看到從春天的油菜花到冬天雪山的奇異景象，導演煞費苦心地將這些自然景象與主人公的心境聯系起來，如同影片之名“芳香之旅”所暗指的，這一旅程實際上是生命之旅，既有慘淡景象，也有燦爛春天。

影片余韻悠長也得益于優美的音樂，日本配樂師梅林茂經驗豐富，除多次獲獎外，他還因為王家衛所執導的《花樣年華》配樂而得到國際上的肯定。我們在《芳香之旅》中能體會到音樂與電影合一的魔力，隨著主人公命運的變化，音樂的旋律也在變化，時而讓我們會心微笑，時而讓我們深深沉醉，時而又讓我們黯然神傷。

20世紀的50～70年代，也許是許多中國人心中永遠的傷痕，《芳香之旅》讓我們在主人公愛情生活的延續中，回到了從前。這里有苦難，也有幸福。而怎樣的情感歸宿，才能讓我們走過沒有遺憾的人生呢?

也許，我們都曾經有過自己的“芳香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