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榮獲67屆奧斯卡六項大獎的美國影片《阿甘正傳》講述的是智障人阿甘經歷了二戰后美國將近四十年的風雨激蕩的歷史,成為商業巨賈的故事。阿甘以他堅韌不拔的精神、傳奇般的人生和事業上的成功成為推動分崩離析的美國社會走向和諧的感召力量,在美國主流文化和亞文化之間,在不同種族和民族之間,在人和神之間沖破障礙,架起相互溝通的橋梁,促進美國多元文化的融合和發展。
關鍵詞 社會和諧 主流文化 亞文化 融合
進入21世紀,神州大地上龍的傳人滿懷激情地投入到創建和諧社會的偉大事業中。構建和諧社會不僅是東方人的愿望,也是西方人的理想。1994年,以美國本土3億美元票房創造奇跡的好萊塢大片《阿甘正傳》就表達了美國民眾對回歸傳統道德價值觀的渴望、對和平穩定的社會生活的向往,也間接地反映出在西方資本主義意識形態下的政府不可能從上而下成功地推動社會和諧,而只能寄希望于英雄人物的出現和感召。阿甘就是這樣一位應時出世的英雄。
戴錦華先生認為《阿甘正傳》及時地出現在當代美國文化四分五裂并喪失了穩定的價值觀念的時刻,為美國社會提供了一種社會融合和想象性拯救的力量。確實如此,導演將阿甘刻畫成一個道德完善的“救世主”,他的生活經歷貫穿美國50年代到80年代這段社會動蕩、風雨飄搖的歷史。當時美國民眾仍然沒有走出政治謀殺,三K黨對黑人的迫害、慘痛的戰敗、性虐待及毒品泛濫帶給他們的傷痛。阿甘讓人從另外一種眼光看這個千瘡百孔的社會,對社會熱點和敏感問題提供了新的解讀方法,弱化了人們心中的哀痛。作為社會矛盾的協調員。人類精神危機的救贖者,他提供了解決社會矛盾的總體思路——達成多元文化下的“和解”,即通過他固守的傳統美德和保守主義行為去解決資本主義制度固有矛盾造成的種種社會危機和人類生存困境中的精神危機,實現主流文化和亞文化的融合、種族和解、民族和解、人與神的和解等多元文化語境下的融合,進而促進美國社會的和諧和發展。
一、美國主流文化和亞文化的融合
文化是一個社會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總和,具有紛繁的種類和深廣的內涵。并且任何一種文化都因其內蘊不同而分不同層次,有精華層次與糟粕層次,有主流文化與亞文化。然而不管文化的概念多么復雜,總可以發現影響一個民族社會發展的內在動力,這就是主流文化。
美國雖然是個多民族、多種族聚居,多文化并存的大熔爐,但也有規定其社會發展方向的精神信仰、價值觀念、社會關系等為內容的主流文化,即作為美國精神文化核心的基督教文化。受基督教文化的影響,美國主流文化的精髓在于其平等觀與博愛觀。基督教在宣揚神性的基礎上,宣揚平等、饒恕、博愛和宇宙一家的思想。基督教文化還宣揚天賦人權,自由民主,尊重生命。同時,美國新教文化也宣揚機會均等,肯定求利性,鼓勵人們通過自我奮斗獲得財富,使美國國民形成追求個人價值的實現,即“美國夢”的民族信念。
影片中阿甘是忠誠的,在越戰中獨自脫離危險的時候,他毅然來回奔跑于槍林彈雨的叢林中去救黑人朋友巴布:他正直、守信,曾答應巴布要共買蝦船同創業,朋友死了,他卻在旁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實現朋友的遺愿,并把辛苦打拼掙得的公司的股票分給巴布的母親;他友善,寬厚,戰場上救回丹中尉的性命后,失去雙腿的丹對自己不能“殺身成仁”戰死沙場,卻以殘廢之軀茍且偷生而羞愧、而惱怒、而暴躁、而頹廢。阿甘無怨無悔始終用愛和關懷溫暖他,用友善喚回他對生命的信心,使他發現,即使沒有雙腿,人生依然可以充滿生機:他寬容、執著,他一生唯一愛過并且愛了一生的珍妮在他多次施以援手,救助她于危難時,又絕情地離開。最終他還是選擇與這個經歷過性體驗、又吸過毒的女子踏入婚姻的殿堂。正如本片導演澤米基斯所說的,“我把影片中的各個角色看作美國國民性的擬人化的象征。阿甘正直、誠實、寬容、善良、忠誠是美國傳統美德的集大成者。”他代表了美國當代社會文化四分五裂時期不可缺少的傳統美德,是美國主流文化意識的象征。
阿甘無意識地經歷了美國30多年來每一個改變時代的重大歷史事件并隱喻性地扮演了關鍵的角色。他幾次受到總統的接見都出盡洋相。親歷了中美乒乓外交的阿甘與隊友在白宮等待肯尼迪總統接見時,接連喝下15瓶飲料,肯尼迪問隊員們“感覺如何?”,其他人都說:“很好!”阿甘出乎意料地回答:“我想尿尿!”阿甘在越戰中不顧危險救出多位戰友,為此受到約翰遜總統嘉獎,并被授予榮譽勛章。會見時阿甘竟在眾目睽睽下脫掉褲子,把受傷的臀部展示給總統看。在西方文化中,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而尼克松總統精心策劃的“水門竊聽”竟然也是被阿甘發現的。一介平民阿甘不光見證了歷史,還改變并創造著歷史,在所謂的權威面前,他不卑不亢,以戲劇和滑稽的方式對傳統的權力崇拜予以諷刺,反映出美國社會政治生活中民主和平等的思想。
阿甘從社會底層奮起,從一個智商不過75的智障人跑進大學,跑入橄欖球明星隊。跑出戰火,跑進白宮……直至成為百萬富翁。他近乎傳奇的幸運和成功并非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從小為擺脫同齡人的追趕和侮辱,甩掉“魔術鞋”,成為跑步能手,得以進大學,進球隊。越戰負傷后,沒日沒夜地苦練乒乓,才成為乒乓高手。退役后,涉足一無所知的捕蝦業,盡管吃住在船上,每次出海都是“顆粒無收”。但他堅持不懈,颶風后終見陽光。其他捕蝦船只遭到毀滅性的打擊,而他的捕蝦船完好無損,歷經磨難的阿甘從此憑借自己的辛勤勞動壟斷了當地的捕蝦業,成為商業大亨。在丹中尉的幫助下,阿甘又投資了“蘋果”生意,這項極具經濟戰略眼光的、對新興高科技產業的投資為阿甘帶來“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錢”。阿甘被美國觀眾普遍認同的意義在于他這番普通而又不平凡的經歷重新喚起著今天的“美國夢”。只要肯付出辛勤努力,依靠個人的努力奮斗,任何人都有能力和機會實現“美國夢”。這是平民社會的觀念,與美國主流文化所倡導的機會均等和公平競爭原則相吻合。在這個信奉強者哲學的國度里,“以成敗論英雄”是社會文化價值的取向,但凡在事業上有非凡成就的人就會成為新時代的英雄。受到尊敬,受人朝拜。
亞文化是指與社會主流文化并存,為某一社會群體所特有的價值觀念與行為方式如思想觀念、行為取向、生活態度等,在文化權力關系上處于從屬的地位,在文化整體里占據次要部分。二戰后,美國強大的經濟基礎和基督教的寬容精神使一些社會群體能夠充分地表現自身,形成各自的亞文化。一群松散結合在一起的年輕詩人和作家,被作家杰克·克魯亞克稱為“垮掉的一代(BealGeneration)”登上歷史舞臺,對整個西方文化的影響強大而深遠。從很多角度上看,“垮掉的一代”都可被視為美國文化史上的第一支亞文化。六十年代反主流文化運動更加活躍,“垮掉派”的名稱也被改為“嬉皮士”。影片再現六十年代發生在華盛頓紀念碑廣場上的反戰集會時。那些準備控訴越戰的代表都是長發披肩。衣著邋遢的嬉皮士形象。他們反對戰爭,逃避現實,對體驗各種極端的生活方式有濃厚的興趣(如性解放和吸毒等),也是美國知識階層中權威和主流文化最激烈的挑戰者。珍妮作為戰后跨掉的一代——“嬉皮士”中的一員,是二戰后世俗的、頹廢的美國亞文化的代表。
珍妮從父輩那里繼承的痛苦回憶促成了她的傳統價值理念的全面崩潰,取而代之的是對任何傳統道德理念的全然叛逆。她在《花花公子》上刊登裸照,裸體彈奏并演唱鮑博·迪倫的《答案在風中飄》,投身激進的反戰集會,與黑人民權運動領袖酗酒、鬼混、流浪、吸毒并企圖自殺。作為典型的嬉皮士,珍妮一直在逃避。逃避她的父親,逃避阿甘給她的愛,直到她在頂樓的陽臺真正思考自己人生的意義之后她才決定找到阿甘一起生活。然而感覺自己已經千瘡百孔的她又一次選擇了逃避,直到三年后她在新聞上看到橫穿美國慢跑中的阿甘。這一次她沒有逃避,勇敢的迎接了阿甘的到來,并將阿甘人生中最大的禮物——小佛雷斯特介紹給阿甘,兩個人歷盡磨難后終于走到一起。是幸福的開始,也是珍妮生命的結束。正如同那時代的美國人經歷了種種迷茫與困惑。彷徨與磨難之后才領悟到生命的真諦一樣,珍妮正是他們的縮影。
經歷了二戰后一系列的社會動蕩后,阿甘和珍妮的婚禮代表的則是更大范圍的名元文化的融合。婚禮上的珍妮一襲白色長裙,頭戴花環,赤著雙腳,仍是女嬉皮士Children offlower(花童)的典型形象,是反戰力量、主流文化的批判者,而阿甘參加過越戰,屢獲榮譽勛章,是國家主流文化的象征。兩人的結合暗示著以嬉皮士為代表的垮掉一代必然淡出歷史舞臺,最終回歸到以阿甘為代表的社會主流意識上來,走向主流文化和亞文化融合的歸宿。珍妮的墓碑上,刻著“JENNY GUMP”,意也在此。他們的兒子小阿甘則象征著文化融合的產物,社會發展進程中即便有不可避免的陣痛,仍然會向前發展。當阿甘把他生活中重要的兩個人——丹中尉和珍妮——介紹給對方時,他們相互親吻,珍妮說:“終于見到你了,真好!”美國多元文化中的兩股似乎不共戴天的勢力——軍人和反戰者通過阿甘的調解,終于握手言歡。阿甘的婚禮是一種雙重喜慶的儀式。前來祝賀的丹中尉也帶來他的未婚妻,一位亞裔姑娘(很可能是越南女子)。她與丹的即將結合暗示著美國與越南的和解,是東方文明與西方文明敵對雙方的合解,彌合了戰爭創傷。
二、種族和解
阿甘的出生地,姓名和經歷與種族問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阿甘出生于種族沖突、歧視嚴重的阿拉巴馬州。這里曾爆發了大規模的抵制公共汽車的黑人運動。阿甘的名字福雷斯特來自于美國種族主義組織三K黨(Ku Klux Klan)在南北戰爭時的頭目內森·貝德福德·福雷斯特將軍(Nathan BedfordForrest)。該組織以綁架、私刑、集體屠殺等非法恐怖手段迫害黑人或思想開明人士而臭名昭著。阿甘這樣描述三K黨人:穿著白袍披床單,裝神弄鬼的,甚至還把床單罩在馬上,騎著到處跑。盡管名字有著這樣的背景,阿甘的所作所為卻與三K黨人當年的行徑相反,與之形成強烈的對比。
1963年,阿拉巴馬大學被強制錄取黑人學生。以捍衛種族主義著稱的喬治·華萊士州長公然堵在大學門口,企圖阻止兩名黑人學生入學,后肯尼迪派遣國民警衛軍與之對峙,方使華萊土退讓。影片講述這段歷史時,把阿甘安插在現場,并從華萊士身邊走過,當眾撿起一名黑人女學生掉在地上的書,還作了一個可笑的打招呼的手勢。阿甘這種對種族主義的公然對抗彰顯了導演在種族問題上的態度。
阿甘大學畢業后應征入伍,結識了同樣來自阿拉巴馬州的黑人小伙巴布,兩人建立起深厚的友誼。丹中尉初見二人,戲稱他們為“雙胞胎”。在越南的一個雨夜,巴布對阿甘說他們之所以成為好拍檔,因為他們像兄弟一樣互相關心、照顧對方。基督教宣揚的博愛和天下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的思想理應化解不同種族、不同民族間的一切仇恨。而這個以基督教文化建國,以基督教文化為主體的國家卻做著與基督教義背道而馳的勾當。巴布質樸的語言流露出對戰爭,對種族歧視的譴責。
澤米基斯帶著有色眼鏡在影片中闡釋了種族歧視的原因。其一,黑人種族有與社會文明相悖的陋習。阿甘在華盛頓反戰集會上偶遇珍妮,以白人的視角見證珍妮在一黑豹黨總部遭男朋友,也是民權運動首領衛斯理的暴打。這個情節有弱化當時社會對黑人實施暴力行為的種族歧視的嫌疑。其二,黑人在社會經濟地位上的缺席。阿甘在越南服役期間,喋喋不休的巴布無時無刻不在談論著他的捕蝦夢,希望能藉此致富,改善生活,然而他等不及實現夢想就魂斷越南。退役后的阿甘遵守諾言,投身好友向往的捕蝦業,成功后把公司的股份分贈巴布的母親。這位幾代祖先都為白人端蝦湯的黑人婦女當即昏了過去(應該是沒見過那么一大筆錢),從此過上白人女仆為她端蝦湯的優越生活。影片透露出解決民權運動和種族問題的前提是黑人擁有平等的經濟權利。學生非暴力合作委員會(SNCC)的創始人埃拉·貝克認為如果黑人連漢堡都買不起,即使爭取到與白人同臺就餐的權利又有何用。
阿甘繼承黑人朋友的遺志做捕蝦生意,遭遇挫折后在黑人教堂祈禱,從而大獲商業成功,這足以說明阿甘與整個黑人群體有一種互補關系。他從他們那里獲取機會和力量,然后獲得經濟利益,再回報幫助他成功的人。善行和互助跨越了種族間的樊籬。阿甘成立的“巴布-甘蝦業公司”,既是巴布的持久的遺產,也是種族文化和解的精神遺囑。
三、人與神的和解
西方社會和諧的構建還需要協調人與神的關系。影片中有個細節,丹中尉問阿甘,“你找到你的耶穌了嗎?”阿甘說。“我從來未曾想過要找他”。言下之意,神一直在他心中。而丹中尉和神的關系則是經歷了波折又重歸于好的。
當年美國總統林登·約翰遜編造謊言使美國卷入越戰,導致5.8萬美國人命喪黃泉,還有30多萬人傷殘。給美國民眾帶來的夢魘其后多年都無法擺脫。影片中的丹中尉就是這樣一位幸存于戰爭,但無法重樹信心面對生活的傷殘人員。丹中尉出身于軍人世家,美國一有戰爭,他們家總有人去打仗并戰死沙場。國家的榮譽是他至高無上的信仰,所以他宿命地認為自己不能被授予榮譽勛章,就應該戰死沙場,和他的士兵死在一起。然而阿甘從戰火中救出他。失去雙腿后的丹中尉咒罵神,因為神沒有成全他心中的愿望,強行扭轉了他的遺志,將他帶入了他所認為的不幸生活。失去生存的精神支柱,面對新生活,丹中尉內心既充滿恐懼,又很茫然,在越南戰地醫院不斷責問阿甘“失去雙腿,往后怎么辦”。阿甘用自己的善良和樸實不斷地感化著他。成為捕蝦船長后他邀請丹中尉做他的大副,給了丹中尉一個希冀。而當丹中尉上了蝦船,準備認真對待生活時,屢次出海,屢次空手而歸,他質問阿甘:“你的神跑哪兒去了?”對神的背棄并未使他生活有任何起色,反而更不順心,屢遭挫折。丹中尉抱著懷疑的態度建議阿甘去教堂禱告,卻又遭遇大颶風,他頂著狂風暴雨爬上桅桿,大聲怒喝:“讓我看看你對我還有多殘酷吧!”,“你休想打翻這艘船,今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既是對命運的咆哮,也是對神宣戰。然而神卻以寬容之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財富。風平浪靜后,丹中尉坐在船舷上,對阿甘說:“阿甘,我從來都沒為你救過我而謝謝你。”這次他依然沒有說謝謝,縱身跳入大海,自由自在地遨游。阿甘頗有感悟地說“我想,他終于和他的神和好了。”這正印證了牧師勸慰丹中尉的話,“如果我現在把耶穌迎進心中,那我將與他在人間同行。”在導演看來,人的狹隘和對神的猜忌是多么的可笑,人所經歷的一切艱難困苦只是神開的小玩笑。人只有重返神的懷抱,才會獲得內心的安寧,才會有福祉。在阿甘的幫助下,丹中尉最終與神握手言和。這既是人與神的和解也是人與世界的和解,人的本性只有與社會存在相協調,才會發現生存的意義。
珍妮也曾背棄神。幼時她與阿甘在莊稼地里虔誠地祈禱,希望神把她變成小鳥,逃離道德淪喪的家庭。她的夢想并未成真,從此她走上一條沒有宗教信仰的路。裸體、性體驗、吸毒、企圖自殺。只有當她最終回到象征救世主的阿甘身邊時,才獲得內心的安寧。然而她也為自己荒唐糜爛的生活付出沉重的代價,得了不知名的怪病(據推測是世紀病HIV),與阿甘婚后不久便撒手人寰。但“雁過留聲”,她為阿甘留下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這既是上天對阿甘與神同在的褒獎,也是對珍妮與神和解后,賜予她的最珍貴的禮物。
四、結語
盡管阿甘只不過是經過藝術手段打造出的平民英雄,而且是凌駕于命運和現實上的理想人物,但這部電影迎合了美國民眾在經歷動蕩年代后渴求安定生活的心理,是“一則成功而及時的美國神話,一部穿越了歷史的人生寓言”,具有時代的意義。《時代》周刊的記者曾這樣描繪美國公眾觀看這部影片后的情景:“男女老幼懷著真誠的感傷涌出電影院。孩子們似乎在想問題,成年人在深思,成雙成對的人則互相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阿甘是美國主流文化國民精神的化身,是歷史的救贖者,為歷史的罪惡療傷充滿寓意的角色。他引領著觀眾穿過歷史的硝煙,走出精神的傷痛,凈化污濁的空氣,增加社會凝聚力。他還以自己傳奇般的經歷和成功在不同文化、不同種族、不同民族、人與神之間建起橋梁,沖破障礙,彌合文化對立,促進種族和解,消除民族仇恨,成為堅強的推動美國社會和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