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可譯性與不可譯性一直是翻譯研究領域中一個長期爭論不休的理論問題。許多學者都對可譯性與不可譯性進行過詳盡的闡釋,但都是各執一詞,從有利于自己的角度出發來探討可譯性與不可譯性產生的原因。本文試通過對這些觀點的歸納總結,把兩者放在一起討論,以幫助我們對可譯性與不可譯性有一個更全面,更系統的了解,從而形成自己的見解。
關鍵詞 可譯性 不可譯性 零翻譯 翻譯限度
一、引言
世界萬物都是矛盾體的集合,可以說,時時有矛盾,處處有矛盾,翻譯中自然也不例外,即可譯性與不可譯性這一對矛盾。在討論這對矛盾之前,首先了解一下何為翻譯?美國著名翻譯理論家Eugene Nida曾指出:“所謂翻譯,是指從語義到文體在譯語中用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對等語再現原文的信息。”(譚載喜,1984)。從這定義來看,翻譯是可行的,但是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對等語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制約。概括起來就是可譯與不可譯的問題。
堅持可譯論的人認為,語言是人類在其居住的區域內認識世界、改造世界、認識自身和改造自身的過程中的產物。雖然世界人類因其居住的區域不同、發展進程不同而產生了不同的語言,但他們在生存環境、身體結構、生理需要等方面的相同之處大于不同之處,因而在主觀世界與客觀世界的相互作用過程中,人類在思維認識等方面便產生了許多共性,使得各種語言都具有可理解性,成為不同語言之間進行交流和翻譯的基礎。
二、可譯性
喬治·斯坦納(George Stainer)在他著作《通天塔》(AFTER BABEL)中對歷史上有關可譯性的爭論作了以下分析:語言理論對于翻譯是否可能這一問題,特別是對于不同語言之間的翻譯是否可能的問題,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如果涉及的是兩種相去甚遠的語言或情感,譯作就完全不可靠了。
隨著時代的進步,國與國之間的交往日益頻繁,翻譯已成為現代社會中不可缺少的交流工具之一。一個個國際組織紛紛成立,一個個獨立國家先后誕生,一個個跨國公司不斷涌現,給翻譯賦予了政治上和商業上的重要性。可以這樣說:沒有翻譯就沒有近二百個不同語言國家和睦相處的國際家庭。這一客觀現實已使“翻譯不可能”觀點的人無立足之地。
卡特福德也認為翻譯的可譯性有其理論依據:(1)能超群認識所指的同一性及語義系統的“同構”原理,人類意識相通的基本的思維結構機制是同構,這個基本條件使操不同語言的人能夠通過語際轉換,進行思想感情的相互傳遞。(2)思維形式的同一性,人類思維的基本活動形式及一般特征是同一的。語言轉換還有其社會因素為之提供信息通道,那就是文化的滲透性。語言是社會交際的工具,社會愈發展,語言之間的接觸愈多,相互滲透的現象就愈加突出。
三、不可譯性
英國翻譯理論家卡特福德將不可譯性根據其產生的原因分為語言不可譯性和文化不可譯性。
1.語言不可譯(linguistic untranslatability)是指譯語沒有與原語文本對應的語言形式特征。語言不可譯性主要來自兩個方面:(1)原語中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語法單位或單詞共用一個語言形式;(2)原語單位一詞多義而譯語沒有相應的一詞多義。例如英語句子Time flies.中“flies”既可以是單詞在“蒼蠅”的復數形式,也可以是另一個單詞表示“飛快地流逝”。
2.文化不可譯(cultural untranslability)產生的原因是“與原語文本功能相關的語境特征在譯語文化中卻不存在”。例如,荷蘭語的詞匯“sauna”與英語單詞“bath”和“bathroom”均不相同。“sauna”并不總是一座獨立的建筑,它可能是房子、旅館或船只中的一間屋子……既不包括在熱水里浸泡,也不包括洗身體(洗耳恭聽身體是在sauna之外進行的,并非‘洗桑拿浴’整個過程的一部分)。同樣,漢語中的“秀才”、“氣功”、“三教九流”等等都在一定程度上帶有文化不可譯的成分。
3.絕對不可譯性與相對不可譯性
所謂絕對不可譯性是指因語言文字本身的差異而產生的不可譯現象。而相對不可譯是指因語言的文化功能造成的暫時不可譯性,這種暫時不可譯性可以隨著文化交流的不斷深入而最終變為可譯性。這種相對不可譯性還可以具體區分為幾種不同情況。其一是文化詞匯空缺,即譯語中缺少表達原語某些其特有文化事物的詞語,這一情況屬于暫時不可譯性。
四、零翻譯與可譯性限度
針對翻譯界的可譯性與不可譯性,上海外國語大學邱懋如教授提出一個新的術語——零翻譯(zero-translation)。他認為既然把兩種語言之間存在可譯性看作翻譯的理論基礎,相信“一種語言能說的話在另一種語言中也能相對精確地表達出來”,而實際上不同語言之間又存在各種差異,有些差異按常規翻譯概念已到了不可譯的地步,因此,他認為有必要引進“零翻譯”的概念。
所謂“零翻譯”就是不同的語中現成的詞語譯出源語中的詞語,這里包含兩層意思:①源文中的詞語故意不譯;②不用的詞語中現成的詞語譯源文的詞語。第一類零翻譯現象出現在因兩種語言句法結構差異須作調整時。第二類零翻譯表現在音譯(transliteration)和移譯(transference)上,音譯是用漢語中諧音的字或字的組合翻譯英語中的詞語,而這些字或字的組合并不是漢語現成的有意義的詞。所以引進“零翻譯”這個概念是有其現實意義的,零翻譯作為翻譯不可缺的組成部分,就從根本上解除了人們對可譯性的懷疑,維護了一切都可翻譯的理論基礎。
五、結束語
今天,隨著人類對語言和翻譯的認識及研究的不斷深入,人們已經不再片面地強調翻譯是可能的或是不可能的,而是表現了一種更為理智和實事求是的態度。一方面,由于人類經驗的相信性,由于人類文化的相通性,由于語言都具有認識新事物新環境的動能。我們認為,因語言本身差異造成的不可譯性是真正的不可譯性,可稱為絕對不可譯性;而特有的文化事物本身是可以被認知被表達的,因而在本質上是可譯的,只是譯語中一時缺少相應的表達方式而已,因此,由文化差異造成的不可譯是一種暫時不可譯,宜稱為相對不可譯性。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絕大多數語篇在總體上是可譯的,但同時又存在著局部的不可譯性,譯者處理和解決這種局部不可譯現象的過程,正好體現了翻譯也是一種創造性活動這樣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