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跡（外四章）

腳是用來走路的。足跡的作用，卻僅僅是對腳的記錄。

腳在人的身上。人不走，腳是走不了的。

足跡一般不能保存太久，它要么給歲月抹掉，要么被后來者的足跡遮蔽、覆蓋。

一直空著的洞

我進過的幾個洞，都不深。太深的洞，深不可測，讓人畏懼。洞里會藏著什么呢?你在洞的外面，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只有親自進去了，你才知道，里面往往什么都沒有，它一直是空的，空無一物。

記住溫暖

一雙鞋，不可能陪伴我太久。

腳是會長的，鞋不會。

鞋是會破的。腳雖然也會破，但腳會自己治療自己的傷口，愈合后，繼續保持自己的完整。

鞋能夠陪我一程，保護我一程，這已經不錯了。

我只記得白己的腳。穿過了的鞋，或早，或遲，都讓我忘了。

但那溫暖，一直都存放在記憶里。

在路上

在路上，灰塵首先弄臟的，是鞋，是腳。灰塵沒有高飛的翅膀，它不可能弄臟的，是我的智慧，是態度和信念。

人都是走在路上的。無論站著，坐著，還是睡著，走著。只有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才有不必再走的權利。

快與慢，說的是人的能力。彎與直，平坦與坎坷，說的都是人生狀態。

停頓是暫時的，走卻是永恒的。

我們都在路上。連我的家，也在路上。

任何人，都只能陪我一段路。

一直陪著我的，只有我。

一直陪著我的，還有路。

坑

坑坑洼洼的路，曲曲折折的路，很多；平坦的路，筆直的路，太少。

你要是看見坑，繞開就是了，它仿佛不存在，也不會對你構成太大的影響；你要是無視坑的存在，非得栽跟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