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在經濟丑聞上的“不粘鍋總理”

2008年5月6日，素有“翡翠島國”美稱的愛爾蘭共和國政壇爆出一條新聞：兩度蟬聯內閣“掌門人”職位尚不滿一年的總理伯蒂·埃亨向總統麥卡利斯遞交了辭呈，正式辭去總理職務。此消息一出，舉世矚目。消息傳出，整個愛爾蘭為之震驚，歐洲其他國家也頗感意外。

今年五十七歲的埃亨是愛爾蘭頭號政治人物，其政治經歷充滿傳奇色彩。他二十六歲即當選議員，四十三歲擔任共和黨領袖。自1997年以來，埃亨連續三次當選愛爾蘭總理，執政長達十一年之久，是歐洲政壇執政時間最長的國家領導人之一。由于他從未與政治或個人丑聞“搭界”，曾贏得 “不粘鍋總理”的綽號。沒想到，時至今日，一向以清白自詡的埃亨卻因為財務丑聞，不得不提早結束其政治生涯。

初掌權柄

年輕總理治國有方

1951年9月12日，埃亨出生于愛爾蘭首都都柏林。他先后畢業于都柏林大學商學院和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獲稅務、商業管理和計算機等專業學位，做過會計師，還曾從業律師。

早在青年時代，埃亨便對政治產生了濃厚興趣，其仕途堪稱一帆風順。1977年，埃亨剛滿二十六歲就當選愛爾蘭議會眾議員，成功邁出了躋身政壇的第一步。其后十余年間，他先后出任總理府和國防部的國務部長兼政府組織秘書、都柏林市市長、勞工部長和財政部長。1994年11月，埃亨一舉奪下愛爾蘭在野保守黨——共和黨領袖的寶座，成為共和黨歷來最年輕的黨魁。1997年5月，他領導共和黨和進步民主黨組成的反對黨聯盟，在全國大選中勝出，順理成章地進駐總理府。

當年6月出任總理時，埃亨尚不滿四十六歲，成為愛爾蘭歷史上最年輕的總理，而這位內閣“掌門人”也以其出色的政治、經濟、外交、管理等方面的才華，令人刮目相看。

愛爾蘭是歐洲西部的一個島國，1921年從英國手中獲得獨立的時候，還是一個以農業為主的社會，大部分人口主要從事農業生產，民族工業在國民經濟中所占的比例很少。出口貿易主要針對原殖民強國英國，而且絕大部分主要是農產品，很多人處在失業和貧困的境地，以致該國曾被稱做“歐洲鄉村”、發達國家中的“第三世界”。但在隨后的數十年中，愛爾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歐洲最窮的經濟體之一轉變為歐洲最富有的經濟體之一。尤其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也就是埃亨擔任財政部長及內閣總理期間，變化更為顯著。

埃亨在任期內做了很多英明的決策，并且堅決地推行這些措施。在他執政期間，愛爾蘭建立起了一個由商業聯盟、工業和雇主組織、農業利益者、社區及志愿者共同組成的社會伙伴關系，上述四方在增強國力、追求長遠目標的前提下采取統一行動，促進經濟和社會發展。由于政府實行減稅和有利商界的一系列改革政策，國民經濟發展迅猛。據報道，從1994年之后，愛爾蘭的GDP一直保持著百分之九左右的高增長率，2000年更達到百分之十點五，位居歐洲各國之首。愛爾蘭已經從一個傳統的農牧業國家，發展成為一個以高科技制造業、國際服務業為主的充滿生機和活力的新興的知識經濟型國家，是世界上信息技術軟件產品第二大出口國，贏得了“歐洲軟件之都”、“凱爾特之虎” 等美譽，連享有盛譽的微軟、戴爾等美國資訊科技公司均在愛爾蘭設立基地，作為踏足英國以至于歐洲的跳板，而國家經濟的快速發展也為身居執政者位置的埃亨在民眾中積累了人氣，讓他在多年里一直保持著非常高的民意支持率。

化劍為犁

北愛和平初現曙光

身為政府首腦，埃亨不僅具有超群的領導和管理能力，而且具有高明的平衡協調能力。他是一位出色的斡旋者，善于促成各方達成協議。從愛爾蘭的工會糾紛，到復雜的國際問題，埃亨都能發揮他的談判和游說技巧。正是在促進北愛和平進程中所起的作用，成為埃亨政績中的又一“亮點”。

北愛問題的存在由來已久，民族矛盾和宗教矛盾根深蒂固。英國的殖民擴張和分而治之的政策，是造成北愛問題長期以來遲遲得不到解決的歷史根源。12世紀中葉，英國入侵愛爾蘭，使其淪為英殖民地，并在那里播下了羅馬天主教和新教兩教派沖突的種子。1921年年底，英國政府被迫與愛爾蘭臨時政府簽訂和約，承認愛爾蘭南部二十六郡成立“自由邦”（該邦在1948年脫離英聯邦獨立），但北方六個郡劃歸英國。至此，愛爾蘭島形成了南北分裂的局面。兩教派極端分子間經常發生暴力沖突，造成眾多傷亡。

1993年12月15日，英國和愛爾蘭兩國政府共同推進北愛爾蘭和平進程，并發表了《唐寧街聲明》，提出讓新芬黨參加北愛多黨和平談判，來換取愛爾蘭共和軍的停火。之后，愛爾蘭共和軍1994年8月曾宣布停火，但1996年2月又中止停火，使北愛和平進程嚴重受阻。

1997年5月，英國首相布萊爾上臺后即訪問了北愛，在北愛問題上采取較為靈活的態度，并提議同新芬黨恢復接觸。埃亨在入主總理府后，也代表愛爾蘭政府，頻繁奔走于各派之間，分析形勢，陳述利弊，調解沖突，積極參與斡旋。當年7月19日，愛爾蘭共和軍宣布恢復停火，9月9日，新芬黨宣布愛爾蘭共和軍放棄暴力，從而為新芬黨參加有關北愛地區前途的多黨談判掃清了道路。10月7日，旨在決定北愛前途的多黨談判，終于在北愛首府貝爾法斯特舉行。這是包括相互敵對的北愛聯合黨和愛爾蘭共和軍的政治組織新芬黨在內的八個政黨，自1921年以來舉行的首次直接談判。

1998年4月，在埃亨和英國首相布萊爾以及美國總統克林頓的共同推動下，北愛八個主要黨派領導人與英國首相布萊爾和愛爾蘭總理埃亨一起，在斯托蒙特簽署了給北愛和平進程帶來里程碑意義的《北愛和平協議》。根據這一協議，北愛爾蘭開始實行地方自治，并成立了地方議會和權力共享的聯合政府。簽訂協議時恰逢埃亨母親去世，埃亨卻并沒有因此放棄尋求和平的機會，在參加完母親的葬禮之后，當天晚上他又繼續回到推進和平的工作中。

在總理執政生涯中，埃亨因為在解決英國北愛爾蘭地區曠日持久的教派沖突以及推動北愛和平進程等問題上作出貢獻而受到廣泛贊譽。

值得一提的是，埃亨在歐洲政壇也是一位知名政治家。他曾擔任過歐共體部長理事會負責社會事務的主席、歐洲投資銀行董事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理事會理事等職。

政績卓著

有為總理成功連任

愛爾蘭憲法規定，每五年舉行一次大選，選舉眾議院中的一百六十六名議員，并在議員中產生總理和政府部長。2002年5月，五年一次的愛爾蘭全國大選拉開帷幕。投票于5月17日舉行，5月19日公布的選舉結果顯示，埃亨領導的共和黨在大選中獲勝，他本人也得以繼續擔任愛爾蘭總理。

埃亨之所以能在這次大選中穩操勝券，主要得益于他上臺之后致力于發展經濟，使愛爾蘭經濟增長率一直維持在百分之十左右。由于經濟增長迅速，該國持續數十年的向外移民潮也已停止。同時，埃亨上臺后還力促北愛爾蘭和平進程，與英國政府一起促使北愛沖突各方實現和解并達成和平協議，這也為他贏得了眾多的支持者。

光陰似箭。埃亨蟬聯總理后的第二個五年任期又結束了。

2007年新年伊始，參與愛爾蘭大選的各個黨派就拉開了競選的架勢。此次選舉，競爭異常激烈，而且，由于其經濟問題初露端倪，最初的選情對埃亨不利。選舉鑼鼓敲響后的頭幾個月里，共和黨和進步民主黨陣營一直不被看好，而在野的統一黨、工黨和綠黨組成的“彩虹聯盟”則是民望極高。但富有戲劇性的是，到5月24日投票的前一周，選情卻發生逆轉，共和黨的民調支持率出現“反彈”，且后來居上，最后創造了“出人意料的奇跡”。

為了贏得這次大選，埃亨打出了漂亮的三張牌。第一是經濟牌。愛爾蘭雖是歐洲小國，但在埃亨執掌總理大印之后，靠大刀闊斧的改革取得了經濟持續增長的驕人成就，該國的股市指數在埃亨執政的十年內上揚了一點八倍，失業率從20世紀90年代的百分之十點三降低到了如今的百分之四點三，低稅率政策還吸引了大批跨國公司進駐，愛爾蘭跨入了歐洲富國的行列。

第二是政治牌。北愛爾蘭實現和平，英國首相布萊爾功勞不小，身為愛爾蘭總理的埃亨同樣也做出了極大的努力。這也為埃亨贏得了豐厚的政治資本。在愛爾蘭百姓眼中，埃亨無疑是推動北愛和平進程的功臣之一。

第三是親民牌。平民出身的埃亨雖然已擔任了兩屆總理，身居政治頂峰長達十年，但接近百姓仍然是他最擅長的本領。埃亨酷愛體育運動，尤其是足球，這讓他結識了不少“球迷”朋友；他為人隨和、幽默，善于同選民交流。此次大選中，他領導的共和黨實行“面對面”、“門挨門”的競選策略，真正走到了民眾中間。尤其是在最后關頭，埃亨親自走街串巷拉票。他的親和力、感召力吸引了選民，特別是在年輕選民中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埃亨的親民形象廣受贊譽，加上他一向遠離各種丑聞，就連政敵都不得不承認他是“不粘鍋總理”。

最終，埃亨成功實現三連任，再度成為愛爾蘭政壇的領軍人物。

東窗事發

涉嫌受賄面臨調查

中國有句俗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導致埃亨最終辭職的經濟問題并不是突然出現的，該問題的“誕生”時間要追溯到20世紀90年代。

愛爾蘭司法機構對埃亨個人財務情況的調查早在2006年9月初就已開始了。調查人員隨后發現，埃亨90年代初期在擔任財政部長期間，曾多次接受過商人的現金饋贈，1994年有多筆現金存款進入埃亨的賬戶，其中有十萬歐元現金來路不明。

2006年9月26日晚，埃亨在接受愛爾蘭廣播電視局記者采訪時承認，他曾于1993年和1994年兩次收取十二位朋友共三點九萬愛爾蘭鎊（約合五萬歐元或六點五萬美元）現金。埃亨與前妻的婚姻1993年11月破裂，離婚后房產歸前妻所有，他本人還要支付兩個女兒的學費。調查人員發現，時任財政部長的埃亨當時的財務狀況很糟糕。

埃亨說：“對我來說，那是一段非常黑暗的日子。”隨后，朋友們主動為他提供了一些錢。埃亨堅持稱，他沒有違反任何道德、稅務規定或者法律，否認是受賄行為。他說：“這些現金是我的朋友們在我分居時給我的，我當時花光了存款。我將全額償還這些債務，我將支付利息，我之所以沒有還款是因為他們拒絕我還款。我認為他們現在將接受我的還款。這起事件不涉及腐敗，他們沒有要求好處，我也沒有給他們好處。”埃亨在接受采訪時說出了這些朋友的姓名，其中包括他的一些密友和幾名在商界的熟人。愛爾蘭連鎖酒吧大亨查利·舒克證實了埃亨的說法。

但埃亨與舒克的說法顯然不能讓反對黨滿意。反對黨認為埃亨是以權謀私。愛爾蘭最大反對黨統一黨領導人恩達·肯尼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指責埃亨不誠實， 要求他解釋五名現金捐贈者在愛爾蘭政府擔任政策顧問職務的原因。另一反對黨工黨領導人帕特·拉比特則對埃亨將秘密收受的現金說成是貸款表示懷疑。他說：“如果交給埃亨先生的這筆錢十三年后仍沒有償還，也沒有支付利息，那么它只能被視為一份禮物，這份禮物依法應納稅。”綠黨領導人沙俊特對此持更為嚴厲的態度。他說：“埃亨在任財政部長時從商人們那里收錢，他處理這一問題的方式削弱了人們對他領導能力的信心，這破壞了總理辦公室的聲譽。”

同年9月25日，埃亨曾將數張支票寄給十幾個朋友，向他們還款，希望借此擺脫威脅他總理地位的“欠款”丑聞。

該事件發生時，距離議會大選已為時不遠。這是埃亨在出任愛爾蘭總理九年來所面臨的最嚴重的個人危機。盡管司法調查并未影響埃亨最終順利當選，卻已經影響了埃亨愛爾蘭最精明政治家的聲譽，而且隨著調查的不斷深入，埃亨的政治影響力也在一步步地被削弱。

處境艱難

重壓之下被迫辭職

埃亨“收錢”的事件被披露后，不僅在愛爾蘭政壇引起軒然大波，也讓他陷入了極大的麻煩當中。自2006年9月首次出庭為此事作證以來，其后他還不斷受到法庭的傳喚，要求其澄清事實，而負責反腐敗事務的獨立的馬豪法庭則一直在對這些款項進行深入調查。

歷時一年半的調查使埃亨承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同時，其政府內部也有人希望他站出來向民眾做個交代。

2008年4月2日，埃亨突然宣布，他將在5月6日辭職。當天，埃亨在內閣成員的陪同下，在都柏林議會大廈外召開緊急新聞發布會，公布了自己辭職的消息。埃亨當天說，他將于5月向總統瑪麗·麥卡利斯遞交辭呈，同時辭去共和黨領袖一職。在多名內閣成員的注視下，埃亨宣讀了一份約十分鐘的聲明。他說：“我決定5月6日前提交辭呈……與其他政治決定一樣，我這樣做是為了愛爾蘭人民利益，因為我不希望因個人問題擾亂國家的政治。”“過去一段時間，我反復考慮。這完全是我的個人決定。”埃亨否認自己做錯任何事。“我從來沒有受賄，也從來沒有做過有辱于政府的事情。我內心非常清楚，我沒有做錯，也沒有誣陷任何人。”宣讀聲明時，現年五十七歲的埃亨聲音不時顫抖。

咎由自取

前車之鑒發人深省

2007年成功三連任之后，埃亨本想甩開膀子大干一番，到2012年退休，為其政治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沒想到剛干一年，他就不得不做出辭去總理職務的“痛苦決定”。雖然埃亨表示，“完全是出于為愛爾蘭人民最大利益的考慮”，才做出這個“純粹的個人決定”，但實際上背后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首先，是越挖越深的腐敗調查直擊埃亨痛處。關于埃亨收受賄賂的調查前幾年就開始了，只是司法部門一直沒有找到可靠的證據，加之埃亨千方百計在法庭上與原告斗法，調查一直沒有明顯的進展。然而今年3月中下旬，法院調查取得突破，愛爾蘭輿論一時大嘩。埃亨被指控曾接受過一位名叫歐文·歐卡拉漢的地產商的賄賂，而兩人都加以否認。曾給埃亨當過秘書的卡魯絲女士在向法庭作證時起初也是以各種理由加以搪塞，但銀行記錄提交之后，卡魯絲擔心因作偽證而坐進大牢，不得不和盤托出，承認自己曾幫助埃亨向他本人及其兩個女兒的銀行賬戶中存過款。據英國廣播公司報道，更為嚴重的是，通過各方面的調查，埃亨的可疑存款高達四十五點二八萬英鎊，銀行轉賬的時間跨度從1988年到1997年。如果這些指控真的成立，埃亨不僅犯了受賄罪，而且還有逃稅罪，哪一項都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其次，“后院起火”讓埃亨不得不低頭。一段時間以來，關于埃亨的腐敗調查案引起了愛爾蘭各界的關注。反對黨陣營自然是抓住這一良機，向埃亨以及執政黨發起猛攻。前不久調查取得突破之后，這位執政十一年的總理的名聲一落千丈。如此情形之下，執政的第一大黨共和黨雖說還是力保埃亨，但也不得不表示讓法院獨立調查。更要命的是，執政聯盟的兩個小黨來了個“釜底抽薪”。現任衛生部部長、進步民主黨領導人瑪麗·哈尼表示：總理本人必須向公眾有個明確的交代。環境部長、綠黨領袖約翰·戈姆利也說，埃亨需要發表聲明向公眾澄清事實真相。執政聯盟出現裂痕迫使埃亨不得不作出抉擇。

再次，生存環境惡化令埃亨擔憂。自去年以來，由房地產業帶動的愛爾蘭經濟持續繁榮局面開始回落，埃亨在民眾中的支持率也略有下降，財務丑聞問題日趨嚴重，又給他的政治生涯蒙上了厚厚的陰影。

正是以上種種因素的綜合作用，導致埃亨在第三個任期的第一個年頭就不得不告別政壇。

埃亨宣布辭職后，愛爾蘭國內外不少政界人士紛紛表示惋惜。愛爾蘭總統瑪麗·麥卡利斯高度評價埃亨對愛爾蘭經濟繁榮及北愛和平進程作出的重大貢獻。英國首相戈登·布朗和前首相托尼·布萊爾也先后發表講話，贊揚埃亨的政績。布朗說：“得知埃亨定于下個月辭職的消息，我感到很遺憾……他對北愛爾蘭實現和平貢獻巨大。”布萊爾則稱贊埃亨是“歐洲重要人物”，對改善英愛兩國關系以及對建設充滿活力的歐洲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對年近六旬且被普遍認為是愛爾蘭難以超越的一個成功總理的埃亨來說，在即將“全身而退”的時候，卻栽在經濟丑聞上，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這雖不能抹殺他一生的功績與所受的贊譽，但難免在他心中、也在支持他的人民心中留下遺憾。平心而論，埃亨擔任總理十一年的確政績卓著。愛爾蘭各方面取得了明顯進步，經濟發展，社會安定。尤其是在埃亨和英國前首相布萊爾的積極推動下，困擾英、愛兩國的北愛爾蘭問題走上了和平的軌道，為世人所矚目。然而，政治是無情的，在法律面前必須人人平等。不管他在政壇上多么叱咤風云，在處理國家事務時多么有遠見卓識，如果他不能做到謹言慎行、清正廉潔，而是以權謀私，甚至濫用民眾的信任而中飽私囊，那么，任何閃失都可能會帶來滅頂之災，更何況埃亨“蹚”進去的是一潭賄賂的“渾水”！

（責任編輯/呂 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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