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學和心理學的發展使人們認識到了在知識學習的過程中只關注知識的系統傳授的弊端。
奧蘇伯爾認為教材的組織不能只考慮學科知識的邏輯體系,也要考慮學生的學習心理特點和心理發展特點。這就要求不僅要以學科知識作為組織教材的理論基礎,而且要以心理學作為組織教材的理論基礎。(《教育心理學:一種認知觀》)
嚴格的邏輯形式實際上體現了專家、內行者所取得的結論。傳統的教材上的定義、劃分、分類等是把專家們取得的各種結論加以濃縮提煉而成的,這是把專家、內行的終點當成初學者的起點,是極不合理的,甚至是荒唐可笑的,它忽視了兒童在各個發展階段的心理特征、已有經驗和認知發展水平的差異。(《我們怎樣思維·經驗與教育》)
兒童一到學校,多種多樣的學科便把他的世界加以割裂和肢解。把事物歸了類,并不是兒童經驗的事物;在兒童的經驗里,事物并不是分門別類地呈現出來的。感情上的生動的聯系和活動的連結,把兒童親身的各種經驗綜合在一起。一句話,已經歸了類的各門科目,是許多年代的科學的產物,而不是兒童經驗的產物。(《學校與社會·明日之學校》)
于是課程發展呈現出了新的趨勢。在新課程指導下編寫的語文新教材也改變了原先注重文體知識的排列體系。從注重學科本身知識的系統性,轉而注重與學生認知的經驗世界的聯系。蘇教版初中《語文》前4冊單元劃分的標準大致是按照“生活”的屬性操作的。比如:金色年華、民俗風情、多彩四季、關注科學、人物風采、童年趣事、建筑藝術、動物世界、長征組歌、愛國情懷、至愛親情、江山多嬌、人與環境、高新科技等等。這使得語文的學習成為了“主題”的學習,與“生活”的距離拉近了。當然說到底“課本”成為真正的“教材”中間還需要教師和學生因素的介入,教師要根據學生的具體情況去設計具體的教學內容。
新課程標準對教材編寫的建議是:“教材應符合學生的身心發展特點,適應學生的認知水平,密切聯系學生的經驗世界和想象世界,有助于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和創新精神。”“教材內容的安排,應避免繁瑣化,簡化頭緒,突出重點,加強整合,注重情感態度、知識能力之間的聯系,致力于學生語文素養的整體提高。”這實際也是對教師授課的建議。
理想的情況是“課程內容教材化”和“教材內容教學化”:一方面,課程內容要通過種種資源的運用使之具體地顯現;另一方面,教材要形成可操作的教學設計,使學生在師生、生生的互動中走進經典的世界,建構語文能力。(王榮生)
實際情況是這兩個“化”的實現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教師自身,可以說這是教師必須完成的任務(實際就是更艱巨的“備課”),也是一種創造價值的體現。
比如蘇教版《語文》第一冊第一單元的教學,課本原來安排的內容是“親近文學”,共5篇課文:1.《為你打開一扇門》2.《繁星》(建議略讀)3.《冰心詩四首》4.《“諾曼底”號遇難記》5.《古代寓言二則》。編者的意圖是讓初一新生對文學有個初步了解,包括文學的多種樣式:散文、詩歌、小說、(古代)寓言。第一課算是一個引子。
教育心理學認為,有意義學習是有條件的,學習材料本身必須具有邏輯意義,同時又適合學習者已有知識準備和認知發展準備,才能被學習者已有認知結構所同化,從而具有心理意義。否則,有意義學習便不可能成功。(《教育心理學》)
考慮到初一學生思維的特點:“是一個具有他們個人興趣的人的世界,而不是一個事實和規律的世界。”(《我們怎樣思維·經驗與教育》) 他們形象的思維、感性的經驗占主導。于是形成單元教學新的構想,以如下順序開展本單元教學1——4——2——5——3。因為,初一學生的思維相對于文學的幾種形式、文學內容的性質而言,敘事的情節性較之寫景的情感性更親近;而詩歌的凝聚性、抽象性較之一般敘事性文章疏遠。
在不同類型文學作品的學習中要強調各自特色,講究一文一得,一類一得:敘事性的文學作品重在體會場面的營造和人物的刻畫;寫景抒情性的文學作品重在景色的描繪、情感的滲透(由于《繁星》這篇文章本身的限制,我個人認為文章不足以作為優美寫景文的代表。我采用《春》《濟南的冬天》《荷塘月色》的片段進行教學);寓言故事,要在簡單有趣的故事閱讀中,初步感知文言文;現代詩重在情感的體驗、哲理的領悟。
最后回過頭再次體會第一篇文章的含義,并形成對文學的基本認識。
再如第二單元4篇課文:6.《往事依依》 7.《幼時記趣》8.《十三歲的際遇》 9.《偉人細胞》。這個單元的主題詞是“金色年華”。從內容距離孩子心理的近遠角度,我按這樣的順序進行了單元的教學:9——8——7——6。
《偉人細胞》一文所記載的是鮮活的初一學生的生活,這和它的讀者們是一致的;《十三歲的際遇》作者年齡和初一的學生相仿,然而她思想的自信和成熟畢竟是超群的,可作為一種提升;《幼時記趣》內容上也是親近的,只是語言上有距離,同時它又是一個成年人對童年的記憶,多少帶有他自己此時的色彩;《往事依依》在這一點上與前者相似,這里有童趣,更多的是成長后領悟到的人生感悟。這樣的安排本身就是一種“成長”:單純的童年的樂趣——成長的認識——成長的回首。
這樣處理,相對而言更能接近“對學習結果,應該合乎邏輯地加以組織或安排,而對學習過程,則應該以合乎兒童心理特點和心理發展順序的方式來加以組織或安排”,實現“把‘心理的’看作實際經驗過程,而把‘邏輯的’看作我們從經驗中習得內容”的理想狀態。
再如蘇教版初中《語文》七年級下第五單元:19.《三個太陽》 20. 《錄音新聞》21.《“神舟”五號飛船航天員出征記》22.新聞兩篇《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橫渡長江》《中英香港政權交接儀式在港隆重舉行》(寫作:寫消息)。
無論是單元提示,還是寫作訓練的主題都告訴我們,學習這一單元的主要任務是熟悉各種新聞體裁。它包括消息、錄音新聞、新聞速寫、通訊。但新聞的各種體裁都是在最基本的消息的基礎上變化而來的,而通訊更類似于一般意義上的記敘文。同時就新聞相對于其他文章的區別而言,消息無疑又是最有特點的,標題、電頭、導語、主體、背景、結語是新聞(消息)特有的。
因此,學生的學習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適宜從一開始就對這個領域的基本概念進行熟悉。從簡單到復雜,循序漸進。建立在這樣的認識基礎上,我的教學順序進行了如下的調整:22——21——寫消息——20——19。
從文章本身的深度來說,《三個太陽》是最值得深入閱讀體味的,其余注重應用性和信息的提煉即可。而寫消息則采用了改寫的訓練形式,將21課的文本仿造20課文本改寫為典型的消息。
(作者單位:蘇州立達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