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登軾”

教師教學用書中，對《曹劌論戰》中“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一直是這樣翻譯的：（曹劌）下車去察看齊軍的車印，登上車前的橫木瞭望齊軍。

本人從事語文教學多年，一直對“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存有疑問。其一，從譯文上可以看出曹劌是坐在戰車上的，作戰時敵我雙方的戰車混在一起，車轍交錯混雜，曹劌一看就看出敵方的車轍亂了，作為一個軍事家，不經過仔細的觀察就輕率地作出判斷，那是不可能的。其二，查《古漢語常用字字典》，“軾”有兩個義項：（1）古代車廂前用作扶手的橫木。如《莊子·盜跖》：“據軾低頭。”（2）扶著軾敬禮。如《淮南子·修務》：“魏文侯過其閭而軾之?！庇纱丝梢姡狠Y可作名詞，指車前的橫木；可作動詞，有憑軾之意。軾作為車前的橫木，不可能很高，也不可能很寬很粗。人若登上去，四面沒有可用于扶著的東西，能站上去么，能站穩么？況且“登軾”的目的是“望其旗靡”。按理說，旗的位置最高，有必要“登軾”而望么？

帶著這些疑問，筆者對這段文字作了深入的研究，后來發現，如果將“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兩句斷為“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整個句子就可譯為：“（曹劌）下了戰車，（在周圍）仔細觀察齊軍車轍碾過的痕跡，又登上戰車，扶著車前的橫木眺望?！薄跋隆敝覆軇ハ铝藨疖?，目的是在周圍作仔細的觀察，區分哪些是我方車轍，哪些是敵方車轍，從而對敵方車轍是否亂了作出判斷。“登”相對于上句的“下”而言，指又登上戰車?！拜Y”在這里作動詞，意為“扶著車前的橫木”。這樣解釋，上述疑問自然就不存在了。筆者查閱了不少資料，最后終于在由郭錫良、唐作藩、何九盈、蔣紹愚、田瑞娟編輯，王力、林燾校訂的一本《古代漢語》書上發現，書中的《曹劌論戰》就是將“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斷句為“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的。

一個偶然的機會，讀了《語文教學之友》（2007年第10期）李琴老師的《“登軾”釋疑》一文，覺得李琴老師只是對“登軾”中的“軾”釋了疑，而對“登”沒有釋疑。故與李琴老師商榷，以此文作為對《“登軾”釋疑》一文的補充，不知李琴老師和各位同仁同意否？

（作者單位：隆化縣湯頭溝中學

水泉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