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看《鼠疫》有必然中的偶然性的,今年是鼠年,所以在《捕鼠器》和《鼠疫》之間小小地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阿爾貝·加繆的名頭促使我選擇了《鼠疫》。
演出在話劇藝術中心三樓的小劇場,舞臺有如T臺一般貫穿劇場線,觀眾居于兩側。舞臺末端一側則是鋼琴,坐著一位穿著連帽斗篷的鋼琴手,乍一看仿佛死神一般。
劇情其實很簡單,講述在法屬阿爾及利亞沿海一座叫做奧蘭德的省城,發生了一場持續將近一年的“鼠疫”,在大難來臨之際,居住于或被困于這座城市的各色人等在面對死亡威脅時的眾生相。既有看門人,也有政府公務員、主教,還有自以為是的省長和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的志愿者。最終在醫生里厄的堅持和努力下終于熬過和戰勝了鼠疫。
單從故事架構來看,就是為一個特定人群設立了緊迫、極具威脅的環境,從而表現個人的心態。如《冰海沉船》、《后天》之類的災難片多是這樣的構思。
從話劇的角度來看,2008版《鼠疫》的最大看點在于演員田蕤,他在一個半小時的表演中,通過道具、形體和語言的變化分飾9角,且個個特色鮮明,讓人絲毫沒有厭倦感。給筆者印象最深的是劇中的主教,他只有一場戲,但在燈光和袍服的襯托下,田蕤的整張臉似乎都變形成了主教,更有那句拖了長長尾音的“我的弟兄們……”久久在我耳邊回響。
劇中沒有絕對的好人或者壞人,人的心態和觀點是會隨著時間、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的。還有值得一提的是那個好似死神的鋼琴伴奏,他以音樂控制了整場演出的節奏,直到謝幕時才知道如此天衣無縫的音樂竟多是即興演奏。鋼琴手名張康明,上戲舞蹈學院芭蕾系鋼琴教師。本劇中演員和鋼琴手的默契為整場演出增色不少。
但該劇也有很大的敗筆,就是戲的結尾。鼠疫過去后,里厄醫生坐在那里對災難從人性等各方面進行了總結,把立意拔得很高。從我們接受的語文教育來看,這是在總結中心思想,而且按照教學要求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然而舞臺劇畢竟不是數萬字的小說,沒有充分的空間向受眾表述創作者的理念。就像劇本對原著進行了取舍一樣,中心思想也應當有所取舍,否則就會是蒼白、突兀的說教了。
最后還要提一下的是,根據加繆所處的時代背景,“鼠疫”被指代當年的法西斯恐怖,后來越來越多的國家喻為突如其來的各種災難的象征和縮影。而在《鼠疫》檔期結束不久發生了汶川大地震,我們也知道了陳光標、“范跑跑”、蔣曉娟、徐娜等等名字。《鼠疫》隨時都在我們身邊上演,但演員絕對不會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