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處世不可傲慢,擺出讓人仰視你的姿態,這樣你會把自己逼上絕路。我們都知道,凡是有寵可恃的人,必然有某種資本:或者和有權勢的人物有某種特殊的關系,或者立過什么大功,或者具有某種為權勢者所賞識的特殊才能。但是,社會上的事情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什么東西都是在變化,當你春風得意的時候,你或許不會想到,將來有一天你也會落敗的。
張說是唐玄宗時的宰相,既有智謀,又有政績,深得唐玄宗的信任。他也就恃寵而驕,目中無人。朝中百官奏事,凡有不合他的意的,他便當面斥責,甚至加以辱罵。他不喜歡御史中丞宇文融,凡是宇文融有什么建議,他都加以反駁。書中舍人張九齡對他說:“宇文融很得陛下恩寵,人又有口才、心計,不能不加以提防!”張說卻輕蔑地說:“鼠輩,能有什么作為!”
偏偏張說自己也不是個無懈可擊的人。他貪財受賄,終于被宇文融抓住了把柄,向皇帝奏了他一本,嚇得他在家待罪。當唐玄宗派宦官高力士去看望他時,他蓬頭垢面,坐在一塊草墊子上,一只粗劣的瓦罐中,盛的是鹽水拌的雜糧。他戰戰兢兢,等待皇上的處分。唐玄宗知道這個情況后,倒頗同情他,想起他畢竟是有功之人,便只撤掉了他的宰相職務,從此不再理會。
一個大臣恩寵正隆時,在處理人際關系時,常常表現為三種形式:對君上越發恭順,以保其寵;對同僚排斥傾軋,以防爭寵;對下屬盛氣凌人,以顯其寵。這其實是一種很不明智的做法。這樣一來,必然使自己陷于孤立。這樣做更是一種缺乏遠見的做法,殊不知,你不會天天被人仰視。任何一位權勢者都有自己薄弱的環節,不要因為一時的恩寵而忘乎所以,以為自己是一尊打不倒的金剛。
鄧艾是三國時期魏國人,他原是一個給人放牛為生的孤兒,又因為有口吃的毛病,總也沒有能謀上個什么差事。后來由于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遇見了司馬懿,司馬懿發現他并非尋常之輩,便委以官職,從此他躋身于魏國的軍界官場。由于他出色的軍事指揮才能,屢建奇功,官職一再升遷,從一個下級軍官最后封侯拜將,成為魏國后期最為出色的將領。
公元263年,鄧艾奉命率師西征蜀國。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可他不畏艱險,迎難而上。在穿行七百里無人地帶時,沿途俱是不見頂的高山,不可測的深谷,糧食又已經用盡,軍隊幾乎陷入絕境。鄧艾身先士卒,親自前行探路,有的地方根本無路可走,他便用毯子裹身,從險峻的山崖上滾落下去。就這樣歷經險阻,走奇道,出奇兵,出其不意地包圍了蜀國的京城成都,迫使蜀國的皇帝后主劉禪束手投降,劉備所開創的蜀國自此滅亡。
由于建立了這樣的殊勛,朝廷下詔大大地褒獎了鄧艾,授他以太尉這最高的官銜,賜他以兩萬戶最厚的封賞,隨他出征的將官也都加官晉爵。許多人對他吹捧至極,說他如何如何厲害。
鄧艾因此居功自傲,洋洋得意地對部下說:“你們要不是因為我鄧艾,怎么會有今天!”又對蜀中人士說:“要不是遇到我鄧艾,你們恐怕早就沒有性命了!”同時,他給朝廷中執掌大權的司馬昭提出了他對下一步行動的安排:雖然現在是乘勝攻吳的好時機,但士兵太疲勞了,可留在蜀中休整,將來再做打算。對劉禪,應該優待,封他為扶風王,其子也封為公侯,原有的部下也要賞點錢財,以表示對投降者的優寵。
應該說,鄧艾的建議有一定道理,但這樣的事情,只有中央朝廷才能有決定權。所以,司馬昭對此未置可否。于是鄧艾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上提意見,堅持自己的看法,并當眾宣稱說:“我受命出征,既然已經取得了滅國虜帝這樣的重大勝利,至于安排善后的事情,就應由我處理。蜀國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應迅速安定下來,如果有什么事情都要等到朝廷下命令再做,路途遙遠,延誤時機。古人說過,大臣在離開國境后,凡是有利于國家之事,有權自己做主,現在是非常時期,不可按常規辦事,否則要失去良機。”于是,鄧艾不等朝廷吩咐,自己就開始整治蜀國了。
鄧艾的一番話自然沒有什么錯誤,但對于一個手握重兵,遠離國土的人來說,這種話不能不令人心生疑竇。與他一同出兵的鐘會對他的大功本來就十分妒忌,便以此為把柄,誣告鄧艾有謀反之心。司馬昭也擔心鄧艾功高權大,難于控制,于是一道詔書下來,將鄧艾父子用囚車押送京師,中途被仇家殺掉。
可見,人不可傲慢,更不能居功自傲,把自己看得如何了不得,整天讓人仰視。傲慢具有強大的殺傷力,哪怕你建立了再多的殊勛榮耀,稍不留意,你的光環耀目之日,或許就是你的終結之時。
(編輯仕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