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要談“很+名”結構,就必須先從“副+名”結構說起,本文對近代以來語言學界關于“副+名”結構的研究成果加以略微陳述,進而將近代以來關于“很+名”結構的研究成果加以概括和分析,并提出自己的見解和看法。
[關鍵詞] “副+名”結構;“很+名”結構;現代漢語
[中圖分類號]R1109.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09)02-0088-02
20世紀80年代末出現了一大批“很+名”結構的詞語,尤其是當凌峰說出“我的長相很中國”之后,這種“很+名”的現象便常見于報刊雜志之中,人們日常交際中也屢見不鮮。下面舉幾個例子作為論證:
1.季剛笑了,很青春的笑。(《中國青年報》1992年7月)
2.它(指一盤歌帶)有一個很民族的名字——“紅腰帶”。(中央人民廣播電臺1994年10月14日晚間節目)
3.若干社會福利與慈善建設,他都很技巧地向公眾透露他的參與,因而贏得了相當多的好評。(梁鳳儀:《醉紅塵》)
4.連說話的口氣,看人的眼色甚至呼出來的氣味也是很貧農的。(馮積歧:《我的農民父親和母親》)
5.殷法能興高采烈地拿起了杜晚青的手很紳士風度地吻了下去。(梁鳳儀:《花幟》)
像這樣的例子很多,比如很淑女、很傳統、很西方、很農村、很馬列、很學問、很西藏等等,而這種“很+名”也成了現代漢語中一種頗有特色的組合格式。至于是誰最早使用了“很+名”組合,聶桂蘭在《淺析語言變異現象》中提出是“港臺作品的引進的結果”。
隨著“很+名”結構的詞語的大量出現,語言學界也逐漸開始對其研究,下面將從“很+名”結構存在的合理性、出現的原因、研究的方法等把語言學界的研究成果加以概括。
一、“很+名”組合是否合理
關于這一點,語言學界有褒有貶,在李芳杰《“很”字用法不當舉例》(《語文世界》1994年第9期)中,批評了“很青春”、“很紳士”等詞“用法不當”;在《詞語評議300例》一書中對“很+名”組合也提出了批評,認為這不符合語言規范,應當予以改正。當然,大多數語言學家還是持贊成態度的,他們更多是從修辭角度和語用角度予以認可,認為這種組合突破了常規,給人一種含蓄之美,也從更多角度去論證這一組合的合理性,比如引用索緒爾的觀點,認為是同比類推的結果,這些都為“很+名”組合的存在合理性提供了理論依據。
二、“很+名”組合出現的原因
邢福義強調“很X”結構槽是“很淑女”之類說法產生的語言背景,他也強調該類說法產生的文化背景,即特定的文化背景促成了該類說法的發展。對于這一說法,鐘玖英、冷瑾在《“很+名”組合格式再探中》基本表示認同,他們從語言與社會的關系看,認為是社會的發展推動了語言的發展,隨著社會的發展,尤其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我國社會經濟、文化得到飛速發展,人們的思想更加解放,更趨活躍,思想觀念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獵奇、求新、求異成為社會的普遍心理。同時,大陸與港臺的交往日益密切,學港臺腔成了一種語言時髦。各類媒體和一部分青年都努力突破語言規范,尋求語言的新異美。而信息化時代也加速了這種語言現象的發生,一種新的語言現象借助煤體的介入,快速引起人們的注意、好奇、模仿從而成為一種語言時尚。“很+ 名”組合以其形式簡潔、內涵豐富的特殊語用價值贏得了人們的青睞,可以說是順應了人們獵奇、求新、求異、求簡等語用心理需求的審美潮流。他們還從語言自身、語言與客觀物理世界的關系看,認為“很+名”組合的出現有深層的動因。
三、“很+名”研究的角度
語言學界主要是從語義、語法、修辭、語用的角度來分析的。從語義角度來看,認為大多數這一結構的詞語的語義具有模糊性和不確定性的特征。下面舉幾個例子:
1.他的觀念很中國。(“很中國”指觀念上具有中國傳統文化的典型的中國人的特征,如孝敬父母、夫妻恩愛、勤儉持家等,其含義要靠更多的語境才能確立下來,有時可能是貶意)
2.他長的很中國。(“很中國”則既可以表示具有中國人典型的外貌特征,也可以表示具有中國人的民族氣質。)
3.她很淑女。(“很淑女”表達出對她言談舉止、儀表風度的欣賞和肯定。但如不結合具體的語境,也可能產生歧義現象。)
這幾個例子中,“很+名”結構的語義并不是特別明顯,但有些“很+名”的意義具有明確性,如“他的工作方法很書本”、“他的教學內容很書本”,意義基本明確,不會導致歧義。有些學者如于根元先生就強調了名詞的語義限制問題。
從語法的角度看,更多的學者認為是漢語中缺乏詞的形態變化,同一詞形可能是名詞,也可能是形容詞或動詞等,且漢語中詞類的兼類現象也很多,詞性的轉變比較方便,所以“很+名”是一種語言組合現象,實際上“很+名”是臨時轉變為“很+形容詞”,將名詞形容詞化的結果,這樣就為這一結構的合理存在提供了理論依據。從語用的角度來看,舉個例子:如“他說話很克林頓”。如果沒有出現克林頓性的丑聞風波,如果聽話人根本不了解克林頓在這場風波中提供偽證的背景,聽話人就不可能理解它的真正含義(即他說話很虛偽、沒誠意)。所以,邢福義先生在分析“很淑女”、“很紳士”之類的說法為什么在香港很流行的原因時,指出“這是由香港特有的人文背景所決定的”。從修辭的角度來看,有專家認為“很+名”結構本身就是副詞修飾名詞,因為“很”是副詞。而名詞的兼類現象表達了多層含義,這本身就是修辭的魅力所在。王希杰先生就說是“一種臨時的帶有俏皮色彩的修辭現象,有特定的名詞,有特定的語境”。
對“很+名”的研究不僅僅是從這幾個角度去研究,如有些學者也引用索緒爾的類推理論去研究,取得了一定的理論成果。總的看來,對“很+名”這一結構的研究還有待深入研究,使之更好地為社會服務,成為一種合理的語言現象,這就需要我們多層次多角度地去研究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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