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道德智慧的養成

摘要：道德智慧的養成關涉兒童的生活、生命和未來的成長，對兒童有著特殊的意義。兒童教育中缺失道德智慧，表現為過度性和馴化式的教育，其主要原因在于教師缺乏培養兒童道德智慧的意識，對兒童智能開發的片面理解，以及時養成教育的誤讀等。兒童道德智慧的養成需要通過情境教學、游戲活動和遭遇到的道德事件等途徑來進行。

關鍵詞：兒童；道德智慧；養成

兒童的生活世界是兒童基于日常交往，并從中獲得生活意義的世界，是兒童同伴之間、兒童與成人之間所結成的豐富而生動的日常生活構成的世界。兒童的道德智慧即來源于兒童的生活世界，同時又有助于生活世界的完滿展開。兒童道德智慧的養成關涉兒童的生活，關涉兒童的生命，關涉兒童成長的未來，對兒童的成長有著特殊的意義。

一、當前兒童教育中道德智慧的缺失

兒童教育應為兒童獲得人生生活的智慧打基礎，人生的智慧不僅是人的一種認識世界的能力，而且包括把握和改造世界的能力。道德智慧的核心是積極有效的道德思維，需要在教育中得到持續而有效的培養，然而在目前的兒童教育中卻存在諸多阻礙兒童道德智慧形成的不良教育現象。

(一)對兒童的過度性教育

成人受成人世界“成功”價值觀的影響，為了讓兒童獲得更好的發展，常常對兒童潛能進行過度開發。如讓兒童上各種各樣的學習班，學習各種各樣的才藝。結果導致兒童的自主成長空間完全被擠壓掉，看似對兒童成長的一種保護，其實質是對兒童進行的一種封閉性的教育，而非開放性的教育；不是發展兒童自主能力的教育。而是包辦性替代兒童成長的教育。教育本身具有道德性，是引領性的、指向未來的，應超越兒童的發展，教給兒童人生生活的智慧。兒童道德智慧的養成需要自由成長的空間，過度性教育培養不出有道德智慧的兒童。

(二)對兒童的馴化式教育

當前的兒童道德教育還普遍存在強行的道德灌輸和說教式的教育方式，而不是教會兒童進行道德判斷和道德選擇。在幼兒園教育中，教師往往成為班級一日活動的規則制定者，這些活動規則又往往以管理、控制、說教和強化為中心，不僅造成了兒童一定的消極體驗，兒童在知識、道德學習中自覺、自由、自主的創新精神也受到漠視。比如有的教師一旦發現兒童做出不符合成人世界的規則的決策或是與真實世界相抵觸的行為，就會很嚴肅地指出來并進行糾正，將“聽話”作為好孩子的標準。這雖然養成了兒童的道德行為習慣，卻固化了兒童的道德思維，不能將道德知識轉化成道德智慧。

二、兒童道德智慧養成缺失的成因

(一)教師缺乏培養兒童道德智慧的意識

兒童的道德智慧不會自然形成，需要教師的引導和支持。教師要做兒童道德智慧的提升者。不能單純地向兒童灌輸道德要求和強迫兒童執行道德命令，而是要在和兒童的對話中，對復雜情況下的道德問題與兒童進行平等的討論和商談，尊重兒童的道德疑問和觀點，不要低估兒童道德智慧的潛能，讓兒童成為道德的主動建構者。在道德智慧的養成中不僅要讓兒童掌握道德規則，還要讓他們掌握道德原則，以讓兒童在道德原則的指導下可以靈活正確地使用道德規則，提升兒童的道德智慧。因此，教師的作用在于為兒童提供相應的、適宜的時機和條件，引發兒童的認知沖突，打破道德認識平衡，體驗道德情感，重構道德觀念，尋找解決道德問題的有效方法，讓兒童對自己的生活世界有良好把握。

(二)對兒童智能開發的片面理解

首先，現實的兒童教育沒有把道德智慧看作是兒童智能中的一部分，忽視了對兒童道德智慧的培養。多元智能理論認為兒童的智能具有廣泛性和多元性，各種智能的發展是不均衡的，每個兒童都有占據優勢的一種或多種智能，但卻沒有將道德智慧作為兒童的智能。由于社會過度競爭和應試教育，智能的開發成了兒童未來幸福的通行證，關乎兒童生活和幸福的道德智慧為人們所普遍忽視。

其次，兒童的道德教育常被看作是道德知識和規范的簡單傳授，道德智慧養成的實踐性被忽視。主要表現為道德智慧養成的一種主要途徑——游戲已經從兒童的生活中漸漸消逝，學習成了兒童的主要任務，游戲只是兒童生活的配角，甚至是學習之余的一種獎賞，游戲本身變成了片面開發智力的工具。兒童期是各種能力快速發展的關鍵時期，道德智慧的養成即是讓兒童獲得“善于善”的能力。“后一個‘善’字屬于道德的范疇，倫理的范疇，前一個‘善’字屬于智力的范疇，智慧的范疇。作為一個整體，這就是道德智慧。”道德智慧在兒童期表現為在一定情境下解決與道德相關的事情時的綜合智能，是兒童整合道德經驗和道德理性并作用于生活世界的一種能力。人的道德智慧是在道德實踐中發展起來的，兒童的道德智慧也只能在生活世界中養成。

(三)對養成教育的誤讀

兒童期強調養成教育，強調道德行為習慣的養成和兒童道德思維的培養。然而現實的情況是，養成教育僅僅被看作是兒童的道德行為習慣養成，忽視培養兒童的道德理性，這是對養成教育的片面理解，背離了道德教育的目標。兒童的道德教育不僅要養成兒童的道德行為習慣，還要養成兒童的道德思維，形成道德理性。“道德教育的根本目的是道德智慧的養成，其實質仍是活躍、敏感、深刻的道德思維能力的培養。”盧梭講到“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一個人不僅不能知道所有一切的事物，甚至連別人已知的那一點點事物他也不可能完全都知道。真正有益于我們幸福的知識，為數是很少的，但是只有這樣的知識才值得一個聰明的人去尋求，從而也才值得一個孩子去尋求，因為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培養成那樣的聰明的人。”道德智慧的養成就是要培養兒童成為追求幸福的聰明人。

三、兒童道德智慧養成的路徑

(一)在情境教學中培養兒童的道德智慧

教師應通過現實情境和創設情境來培養兒童的道德智慧。道德具有情境性的特征，現實情境是兒童生活當中的自然情境(如兒童之間的爭執)和社會情境(如近期社會上發生的事情)，創設的情境如科爾伯格的道德兩難故事。情境教學能引導啟發兒童道德智慧，“教師的創造就是發現兒童生命內在的德性潛質，探索這種德性潛質的豐富性與獨特性，為之創生各種有利的教育情境，促進其成長。”教師及時把握情境中的道德教育元素，用以開發兒童的潛能，非常有利于兒童道德智慧的養成。兒童對具體的道德情景有著自己的理解和認識，這種理解和認識是基于兒童自己的知識經驗和道德體驗，能夠自然地融入兒童已有的道德框架之中并轉化為道德經驗，并最終形成個性化的道德行為，這體現的是兒童主動建構道德智慧的過程。兒童在這一過程中將自我引入情境，從而使自身的道德智慧獲得主動發展。

(二)在游戲活動中演練兒童的道德智慧

首先，兒童可以借助游戲，體驗和實踐他們的道德認識，形成道德智慧。兒童的生活世界畢竟是有限的，游戲可以看作是虛擬的現實生活，是現實和超現實的統一，因此可以用來拓展兒童的道德實踐范圍。游戲具有工具價值和本體價值兩個方面的特點，游戲作為促進兒童發展的手段體現其工具價值，本體價值的游戲則是兒童自身生命和生活的存在方式，是兒童精神狀態的體現。兒童借助一些虛構的故事來補償和改善現實世界，解決他所面臨的一切沖突，這其中就包括道德沖突。

其次，教師可以把游戲活動當作道德智慧養成的載體，在游戲活動中鍛煉兒童面對道德問題時的綜合智能。在游戲中，兒童要扮演各種角色，通過角色轉換進入角色的認知和情感世界，以此體驗所扮演角色的生活和生命情感，形成新的角色意識。不斷變化的角色意識讓兒童面臨多種不同的生活情境和需要解決的道德問題，而在解決游戲中的道德問題時，兒童會產生很多表現其道德智慧的辦法，能夠逐漸學會用合作、協商、分享和謙讓的方法來解決道德沖突。因此，游戲活動不僅能愉悅兒童的身心，還能創造性地反映社會生活，兒童在游戲活動中學習按照道德規范行動，并產生豐富的道德情感體驗。

(三)在遭遇道德事件中踐行兒童的道德智慧

讓兒童遭遇道德事件，就是讓兒童在事件過程中發現道德問題，形成道德能力，在道德事件中確認個體存在的價值、情感的體驗、意志的自由和自我的力量，超越已有的道德經驗，生成道德智慧，在道德事件中實現成長。道德事件是發生在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事件。我們每個人都在流動的時空中遭遇到各種各樣的道德事件，每個事件都是極其個性化的獨特境遇，可以說我們每天都生活在事件之中，只不過這些事件的影響大小和影響程度不同而已。道德事件的主體是人，無論是直接的道德事件還是間接的道德事件最后都要作用到人的身上。道德事件顯現人的生命意義和精神世界，與道德實踐緊密聯系，能激發道德智慧。在遭遇道德事件時，兒童的言語、情感和行為表現最能體現兒童的道德智慧，兒童的道德體驗是最強烈的也是最深刻的。兒童在道德事件中踐行道德智慧，同時能促進新的道德智慧的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