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中
一些喧嘩的荷 種在血液中
荷上的景色 被蜻蜓含著
荷上的夏 被血液罩著
流動的鳥又在搬弄江角
蟲啼鳥鳴的晚霞開始了
楓葉 卻青著臉龐緘默
血液流淌在世界
血液在熱風中 有些樂此不疲
在荷的騷動中 有些不理不睬
我的血液 卻在荷中僵著 不會說話
有時也被暖暖的世界 融化
血液 一直在不停地行走
一直在 大遼西的深地深深地交流
生活的鋼琴 一直在彈奏
流水不止 荷 很美麗 很柔
大遼西的土地從秋天又返回到了春季
像風樣的活著
風依舊吹著 徐徐的 蓮瓣怒放
人們被風吹拂著 很幸福有時也很憂傷
依舊上班下班 忙碌著日月的凋散
夜晚 坐在酒吧喝酒長談
為了生活的幸福和四散的唉嘆
窗外 下起了雨 風吹著雨線
流星 穿過了浮云 追趕著風的裙擺
屋內的犬 對著閃電狂吠了幾句
像是在怨天 又像是在期盼
整個夜晚 除了黑暗 剩下的只有時間
風扯動著我的哭泣 吹著我的臉
我還需要什么 需要心跳 腳趾
和走路的足音 姿態
內心種植了一枚果實 成熟了卻走向了孤單
城內的102國道 靜靜地繞過市面
我指著窗外的雨說
這是一種生活的體驗
記得水木年華的那年黃昏 山花遍野
你卻關上窗子 安靜著歲月
我被你關在了窗外 孤苦伶仃的
似乎忘了自己早已死去的童年
蝴蝶和花
輕輕的 輕輕的
你似一棵小草讓我輕輕的托起
小小的 小小的
你是一只蝶 讓我成為花的伉儷
小的無可挑剔
微微的 微微的
微微的像一只螞蟻
你確能蛀毀房屋的梁脊
吸吮盡花的芳菲
歲月老了 蝴蝶與花專一
小草雖小卻撐起綠茵韶華 美麗
螞蟻搬家 勢不可阻
一粒微塵成就了一種毒素
一種團隊形成了一種精神
不要小看地球 小看螞蟻
小看蝴蝶和花的精髓
在海灘
有一年 我被擱淺在海灘
我發現
生命就像拍岸的海
不斷的擊打 不斷的退還
反反復復 年復一年
鄰家的炊煙 被時間剪斷了
到了太陽舞踏的時候
炊煙和太陽糾纏
太陽和人們糾纏
人們和大地糾纏
而奔流不息的故鄉的河水哦
卻與日月糾纏不清
有一年我在海灘 想起了
童年的往事 想起了
隨炊煙飄飛的兒歌
一首一首的 有些記不清了
構思傍晚
傍晚 徜徉在街衢 看人頭攢動
人們的靈魂開始飄散在街燈中
飛鳥銜走了紅日 被云也黑起了臉
而人們確在用著心思 構思
他們的鳥巢和罪行
這是人的身體和全部生活的寫真
傍晚 徜徉在燈下
雙腳行走的靈魂 在講述樹木的前身
留下樹上的蟲子 留下沉默的根
我徜徉的每一塊水泥樹下
都寫下了 講述倫理的純真
腳下的螞蟻也學會了坐上椅背
背誦一陣風韻
傍晚 我記得我是一個死去的人
我走向的未來 讓我蹲下系緊鞋帶
我恍惚了 一個傍晚和黃昏
無法拎起手中的兩袋大米
我在傍晚的路上 構思傍晚
記得父親
父親活到八十六歲
這一年的春天有了嗜睡的習慣
父親一睡就睡到了秋天草木凋亂
到了冬天父親又犯起了哮喘
后來診斷這是得了低血壓
想盡辦法也未能使血壓升攀
父親臨了 又有一口痰卡在了喉嚨
任人由說就是不肯出來
父親失語了 因為痰在作怪
我去醫院央求醫生 醫生說只有到醫院
我們已無法讓父親走進醫院
眼巴巴地望著父親嗓子眼的這口痰
這一年 父親至死也未能將痰吐出
一解心中的怨艾 父親老了
這一年 這一年 父親真的老了
我們兒女慨嘆著地 慨嘆著天
淚流滿面 無法扣出父親
嗓子眼里的那口痰
底蘊
黃昏 太陽落在了山腳
有柔和的紅 蘊在了山風的心里
有蟈蟈的鳴笛 伴著風吹疲憊
還有扛著鋤頭的農人
和春風九月的甜蜜說著風涼的閑情逸趣
黃昏 太陽掛在了樹腰
炊煙 繚繞著蟲叫的片刻
魚兒 戲在了流水的琴聲處
張大嘴的蛤蟆 蹲在路邊
瞅著歸家的農人 口若懸河
黃昏 太陽不說話了 落在了誰的中間
靜靜地把河水 點紅點藍
把水中的石頭點燃成紅色的一塊鐵的乳名
又一直 清亮著嗓音
叫喊著 環佩的叮當窸窣
在顛簸的途上
那是 牧牛的鈴聲和笛韻
走出江夕卜
早上 當我起床
我面容憔悴 凝目在夢境
趿著一地的潔凈與塵埃
沒有笑靨只有貪婪
忘卻了夜晚的風霜雨雪
只想著江花月夜
可是 只有我走出門外
我才深深的裝滿
無限的向往
還有無限人間的滄桑惦念
走出門外 我的心事很多
心事如流水般的漂去 夢 隨著流云飛起
生存水里的魚 日子久了 也會泣語
走出江外 思想也許像一只空碗
不會呼吸 卻能裝滿思緒
不會祈禱卻能 盛著陳芝麻爛谷子
任一池江水妖嬈
心愿
一些被遺忘的星辰
被我從書中 摘取又復現
顆顆閃亮 晶瑩又體面
經歷了許多往事 又經過了許多年
它被寫在了字句中 無法將它挪動
尷尬的生活背景 一幅又一幅
遮不住的貧窮和孤獨
有時 在這種貧窮之中又很從容 鎮靜
若干年已經流逝
我那些閃亮的日月星辰
有時也想一想動用心愿
可星兒仍眨著眼睛似動非動
思緒格外的茂盛
有時我想與草們結為夫妻
在大遼西的腹地
硬朗地獄的門 讓他們繁育兒女
讓星辰成為生命中 不滅的秘密
醉歸
走進市面 走進風中
滿眼的滄桑塵煙 人間嬉鬧
讓我想起了六股河畔 遼西的山界
在冰河的深處 一對一對的戲水鴻雁
依偎著春風般的溫暖 獨享天倫
心地輕松 緣分已定
只有到了深秋的時令
河面上撈不到的身影
越來越清瘦 越來越顧影自憐
走進市面 走進歌廳 走進大遼西的樓層
一邊唱歌 一邊淚流 一邊數著從土地的肥厚
唱著唱著已分不清 是黑是白是綠是紅
騎著馬 唱著那首《女人花》
日行千里 夜行三千
搖搖晃晃牽著星星的手
走進市面 走進風中
走進大遼西的每一盞燈火通明的小樓
思想者
今生 星星和月亮還能在一起嗎
當你說起《漁夫和魚》的一段故事
我便想起了我忠實的狗
它總是陪伴在我的睡意星辰
苦咖啡 香檳酒屬于你
火柴盒和一行行詩句
總是連著我和哥白尼
我在大遼西的肥沃土地
做一個會思想的思想者
哦 我不是詩人我卻會寫詩
我不是海燕 我卻經歷了大海和暴風雨
當你說我們遲早會在一起
詩人 哦 我可以這么對你說
一切都有了結局
我們會成為云彩下的游云
我的心 會催促萬物
成為見證我們的標本
你會是一尊思想者的化身
一種信念
當初春的石階 沒有蘚苔 沒有綠色
當一個持刀人 想斬斷河水的信念
當你的煙斗 不會生長出夫人的嬌艷
當你的黑風衣上 繡滿了字母與智慧
字母里含蓋了失敗 孤獨 愁眉苦臉
煙斗中 吐露著發芽的石頭的心懷
有人說 這是緣于太陽生長的刺槐
有人說 這是安徒生童話中的雨煙
只是缺少了那枚蓋有圖章的云彩
在童年的水邊 蝌蚪出游四散
在石頭警察面前
我想出落成一只青蛙
周游列國說出《老人與海》
或者尾巴越來越短 成為一尾美人魚
暢游大海 天邊 在大遼西的土地上
信念追隨著遼西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