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發展是均衡的物質前提。集權均衡式的發展模式不能實現“發展”,因此,它必將在極度匱乏的物質條件下“啟動”發展的發展模式所取代,取而代之的是梯度發展戰略。梯度發展戰略是“短缺社會”必然選擇,是以不平衡的發展對“貧窮社會主義”的否定,是19世紀中葉以來中國現代化發展的真正開端。這個過程實際上呈現出否定之否定的辯證發展過程。
關鍵詞:發展; 辯證法; 否定
中圖分類號:F12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9)05-0075-04
一、 問題的提出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國際與國內形勢的不斷變化,國家的經濟發展戰略與發展重心也進行了相應地調整,從上個世紀80年代的“沿海發展戰略”到90年代末的“西部大開發戰略”以及本世紀初的“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戰略”,直至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提出的“統籌區域發展”,區域發展問題日益引起重視。這種重視,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中國區域問題開始增多。
自人類社會產生以來,發展問題就一直成為地球上各個不同地域、不同國家和不同民族始終關注的首要問題。今天,發展問題不僅成為一個國家或一個地區范圍內社會結構及其各個子結構,如政治結構、經濟結構、技術結構、資源結構、人力結構和文化結構之間不斷調整與相互推進的進程,而且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突破性進展和人類對地球生物圈以及自我認識的進一步深化,發展同樣成為了人類各個不同民族之間和人類與賴以生存的地球生物圈之間和諧共處的主旋律。這樣一個當今世界各個國家、各個民族和各個地區共同面臨的時代性焦點話題,促使人們對以往的經濟發展觀進行反思,以尋求新的發展模式。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學科的研究者們從本學科的視野出發,對發展的內涵作出了種種不同的界定和解釋。然而何謂發展、發展的含義是什么、發展的思想是如何演變的、什么是人類社會發展的目標、歷史上或當代各個民族或地區的發展道路具有那些共性和特性、各個民族實現自我發展的基礎是什么,這些仍是人們需要探究的問題。
在20世紀70年代以前,發展幾乎總是被視為一種經濟現象,即迅速取得國民生產總值和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的增長,或者以就業或其他經濟機會的形式,通過“利益擴散”惠及于廣大社會成員,或者為不斷增長的經濟和社會福利更為廣泛地分配創造必要的條件。與“完全增長的任務”相比,貧困、失業和收入分配問題都是次要的。在這樣的認識過程中,所產生的一系列關于“發展”問題研究的理論,從本質上說,就是經濟發展的理論,而經濟發展的理論又集中探討經濟增長問題。古典經濟學時代的整個研究廣泛涉及了經濟增長的產業關聯和資源要素的約束作用,總體來看,從8個方面論述了經濟增長問題:(1)決定人口增長的因素以及人口增長和糧食增長的相對速度;(2)農業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3)部門之間貿易條件的重要性;(4)制約生產要素相對價格和國民收入職能分配長期趨勢的力量;(5)利潤轉化為投資對資本積累的決定性作用;(6)資本在各部門之間的最佳配置;(7)國際貿易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8)經濟政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古典經濟學家由此提供了對經濟過程的全面分析。[1]這些內容至今仍然是經濟學對發展問題研究的重大領域,只是在不同的學者或不同的理論流派中其側重不同而已。回顧我國30年來的經濟發展模式,就是對發展模式進行不斷調整和傾向于科學發展的過程,即否定之否定過程。如果假設將梯度發展戰略對集權均衡式發展戰略的否定,稱為1978年以來中國現代化發展的“第一次否定”,那么,梯度發展戰略的自我否定過程以及一種被稱作“科學發展觀”的新的發展戰略的提出,便理應被視為中國現代化發展的“第二次否定”。這一次否定是對梯度發展所造成的發展不均衡的否定,它是政治系統在經濟發展所取得的物質積累基礎上,以提供均衡性公共物品的方式為經濟現代化的天然不均衡性“把舵”和“解毒”的過程。第一次否定造就了中國發展的奇跡,第二次否定將使這一奇跡得以延續,并向著更加均衡和穩定的方向發展。
二、 發展的辯證法:對梯度發展的自我否定
梯度發展理論是區域經濟學家把產品生命周期理論運用到區域經濟發展中而提出的。“該理論以不平衡發展規律為基礎,承認區域間不平衡的現實,以效率優先,兼顧公平的原則優先發展條件好的地區,再通過產業和要素從高梯度向低梯度的轉移,帶動低梯度地區的發展,最終實現共同發展。”[2]我們認為梯度發展理論的基本要點有兩個:首先,客觀上存在經濟與技術發展的區域梯度差異;其次,客觀上存在產業與技術由高梯度地區向低梯度地區擴散與轉移的趨勢。但是,這種擴散與轉移,從源頭上沒有縮小區域間的實際上的發展差距,反而越拉越大。從不同的區域來看,2005年,東部沿海地區城鎮居民收入最高,為12884元;其次為西部地區,為9633元;最低是中部地區,為8691元。2005年,東部沿海地區的農村居民收入最高,為5123元;其次為中部地區,為2815元;西部地區最低,為2508元。[3]從不同的省市來看,2006年,全國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最高的是上海,為22808.57元;最低的是西藏,為9540.86元;兩者差距為2.39倍。[4]在農村,2006年,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最高的也是上海,為9138.65元;最低的是貴州,為1984.62元;兩者相差4.6倍。[5]不難看出,在我國梯度發展的直接后果就是區域間差距(不管是絕對差距或者是相對差距)在拉大。
梯度發展的自否定不是絕對的否定,而是“揚棄”。為了澄清這一層關系,首先,必須澄清“揚棄”這個概念。這要從黑格爾說起。在《小邏輯》中,黑格爾“順便”談到了“揚棄”的雙層意義,他說:“揚棄一詞有時含有取消或舍棄之意……其次,揚棄又含有保持或保存之意”。[6]由于含義復雜,因此有必要在理解時“承認德國語言富有思辯的精神,他超出了單純理智的非此即彼的抽象方式”。[7]最應當記住的東西恰恰最容易忘記。與德國語言“富有思辯的精神”正好相反,中國語言感性直觀、總是一副離精神很遠、離肉體很近的樣子。“揚棄”這一譯法恰好陷入了“非此即彼的抽象方式”—不是麥子,就是秕糖;不是精華,就是糟粕。而實際上,正如鄧曉芒所認為的,“揚棄既不是懷著惋惜的心情對舊有東西加以掂量,看哪些還可以保留,哪些是不得不丟棄的;也不是懷著恐懼的心情對未來的東西加以預防,以免在得到新的好處的同時又帶來新的禍害。相反,揚棄是否定,更確切地說是自否定。它就是投身于‘死亡’,投身于‘絕對的支離破碎’并從中得到新生”。[8]也就是說,“揚棄”不是一種猶如腫瘤切除術式的外在技術,不是蒲魯東所理解的“機械地劃分出好、壞兩面而已”,也不是“去掉壞的,留下好的”,而是指“矛盾方面的共存、斗爭以及融合成一個新范疇”。①基于以上認識,我們將梯度發展戰略的“揚棄”,視為現代化發展從一種初級形態向較高級形態的躍升,它不是對梯度發展戰略的主觀摒棄,而是梯度發展戰略在解決了舊的矛盾之后,自行消解并融入新的矛盾進程的客觀反映,他不僅是結果,也是根據,是新的發展的開端。這個過程需要論證。
唯物主義告訴我們,宇宙間的萬事萬物都是不斷運動變化和發展的。但是,由于各個事物發展的特殊條件不同,它們的發展總是不平衡的。在一個國家或一個區域內,由于各個國家或區域特殊的歷史、區位、資源稟賦、社會經濟、人文發展方面的條件或差異,發展總是不平衡的。這可以從三個方面得到說明:(1)區域差距是一個國際性的問題。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無論是資本主義國家,還是社會主義國家,均存在著區域之間經濟發展水平、人均收入、綜合經濟實力、社會發展綜合水平等方面的差異。(2)區域差異是一個具有普遍性的問題。從范圍上看,大到國與國之間的差異,小到一個省、市甚至一個縣內部的差異。可以說,只有存在自然的、經濟的、社會的差異性,就會出現發展的不平衡性。(3)區域差異又是一個發展中的問題。但是,改革開放以后,這種差距可以說更加擴大化而已。1979年4月中央工作會議期間,鄧小平在聽取廣東省委主要領導的工作匯報時,對廣東省委提出的希望中央下放若干權力,讓廣東在對外經濟活動中有較多自主權和機動性,允許毗鄰港澳的深圳、珠海和重要的僑鄉汕頭興辦出口加工區的想法十分贊同,他說:還是辦特區好,陜甘寧開始就叫特區嘛!中央沒有錢,可以給些政策,你們自己去搞,殺出一條血路來。[9]“中央沒有錢,可以給些政策”,這句出自當時中國的最高決策者,說來多少有些令人心酸的話,至少表達了兩層含義:第一層含義是,在經歷了十余年的物質和精神上的浩劫之后,國家事實上已無力繼續推行集權均衡式的發展戰略,在各項資源極度匱乏的狀態下,“大膽地試、大膽地闖”,即發揮各部門、各地區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先決條件。這是梯度發展戰略得以產生的物質基礎。另一層含義是,梯度發展戰略從一開始就以政策的不平衡為起點,這種人為地創造甚至擴大“政策梯度”的發展模式,無疑是計劃經濟體制和計劃經濟社會的產物,也就是說,國家以指令性計劃的方式直接配置資源,是梯度發展戰略賴以存在的制度基礎。
三、 梯度發展物質基礎的自我否定
經歷了20多年的現代化建設,梯度發展戰略完成了物質資源、精神資源和制度資源的最初積累,這種積累從根本上改變了“短缺社會”匱乏的物質和精神狀態,使國家重新獲得了重新分配資源的能力,梯度發展的經濟成就最終消解了梯度發展戰略的物質基礎。
以中央政府提出的解決“三農”問題為例。中央政治局于2002年12月26日專門召開了會議,會議指出“三農”是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要把解決“三農”問題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2003年1月17日,中央農村工作會議將解決“三農”問題與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奮斗目標相聯系,認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最繁重最艱巨的任務在農村”。此次會議提出了評價農村改革和發展的三條標準,即:是否有利于解放和發展農村生產力、是否有利于增加農民收入、是否有利于改變農村面貌和保持農村社會穩定。國務院因此作出決定,今后在教育、科技、醫療、文化等方面增加的投入主要用于農村,相關措施包括。
首先,通過金融調控加強了對農村經濟的扶持。2003年上半年,國家安排了237億元國債投資、下半年又增加32.5億元加大農村的基礎設施;2004年上半年,人民銀行對8個試點省(市)506個縣(市)的農村信用社共發行專項票據266億元,用以改善農村信用社的資金和資產狀況,并暫緩上調農村信用社存款準備金率,在金融機構貸款增加3500億元的情況下,農村貸款增加1711億元,同比增長280億元,其中90%用于糧食生產區和西部少數民族地區。
其次,通過財政手段提高農民的收益。全國推進農村稅費改革的試點工作以切實減輕農民負擔,中央用于“三農”的財政支出比2003年增加300億元,全國共有29個省份實行對種糧農民直接補貼,資金總額已達116億元,使6億農民從中受益,據有關部門初步測算,僅“三補一減”政策—糧食直補、良種補貼、農機補貼和減免農業稅,就可使農民人均直接增收50元,拉動收入增長2個百分點。
再次,通過治理整頓維護農民權益。土地是農民的生產資料、生活來源和權利基礎,針對各地愈演愈烈的“圈地運動”,2004年上半年全國共撤消各類開發區4735個,占開發區總數的70.2%,核減開發區規劃用地面積2.4萬平方公里,占原有規劃面積的64.4%,已退出土地2617平方公里,復耕1324平方公里,切實維護了農業和農民的利益;針對拖欠農民工工資問題,中央有關部門和一些地方政府相繼出臺了一些制度措施,對制止拖欠、改善農民工的勞動環境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另外,再看社會保障資源的積累。國家發改委宏觀經濟研究院副院長劉福垣指出,歐洲國家通過稅收把剩余價值的大部分收歸社會占有,其中,僅遺產稅就將財產的60%納入社會保障體系,與之相比,中國現有的社會保障制度較低,但是,這并不是匱乏所致,事實上,“中國這些年積累的資產國有企業占了11萬億,國有土地25萬億,加上那些礦山不少于50萬億。也就是說,中國有50萬億的國有資產,是完全有希望解決失業、養老問題的,關鍵是這個賬號要歸到社保賬號下,這也是發展觀的問題。中國只有能保證50萬億國資真正能按要素分配,該得到的財富不流失,中國仍然是社會主義國家,但前提是要把這個錢用在社會保障上。有了社會保障這個平衡器,就會市場繁榮,社會穩定,資本安全”。總之,今天用于平衡社會發展的各項物質資源、精神資源和制度資源,都來源于或得益于梯度發展的現代化積累;而梯度發展戰略所取得的這些現代化積累,又為消除梯度發展戰略的不平衡性提供了新的物質基礎。在“發展”面前,梯度發展戰略被其自身否定了。
四、 梯度發展制度基礎的自我否定
指令性資源配置的梯度結構化,是梯度發展戰略的制度基礎,但是,隨著市場經濟體制和市場經濟社會的建立,原有的立足于“政策梯度”的梯度發展戰略逐漸失去了不平衡的政策環境。這是梯度發展實踐對其制度基礎的再否定。
改革開放30年以來的大量事實表明,中國區域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在擴大。20世紀90年代以來,省際之間的不平等性擴大趨勢十分明顯并不斷加快。區域差距不僅表現在GDP增長上,也表現在社會發展,特別是教育、衛生和文化。區域差距與貧富差距、城鄉差距相互交叉、重疊。從改革開放以來的一組具體數字足以證明這一點:1978、1980、1985、1990、1998、1999、2000年,中國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分別是農村居民人均收入的2.58倍、2.5倍 、1.86倍 、2.2倍 、2.52倍、 2.66倍和2.80倍,2002年達到3.1倍,2006年更是達到3.28倍。這是一般的統計狀況。根據國家統計局專家的看法,如果再進一步地具體化,情況要嚴重得多:如果扣除農民用于生產的費用,再把城鎮居民享受的一些福利也考慮進來,那么城鄉差距將進一步拉大到5~6:1。[10]中國的城鄉差距位居世界第一。
從區域格局和不同的區域來看,2005年,東部沿海地區城鎮居民收入最高,為12884元;其次為西部地區,為9633元;最低是中部地區,為8691元。2005年,東部地區的農村居民收入最高,為5123元;其次為中部地區,為2815元;西部最低,為2508元。
就區域發展的政策環境而言,以往梯度發展戰略的實行,主要是依托東部、中部和西部的“梯度差”制定一系列向東部傾斜的政策,其中主要是投資政策,鼓勵東部地區向國際市場重點發展技術密集型產業,在“先富起來”的狀態下參與國際競爭,將傳統制造業和國內市場讓渡給中、西部地區,而中、西部經濟帶則在加緊發展能源和原材料等資源型產業的同時,承接東部地區讓渡出的國內市場和相應的生產能力,以此實現梯度式的共同發展。但是,區域經濟的實際發展狀況卻并非如此,東部沿海地區不僅沒有讓渡出傳統制造業和國內市場,反而利用政策優勢和原有的經濟優勢與東、西部地區“爭食”,以市場經濟的運作方式占據國內市場,同時,又以能源價格的“剪刀差”獲得廉價的自然資源。這種政策環境隨著資源配置方式的市場化,以及國家區域發展戰略的轉變而不復存在。就前者而言,市場經濟體制下的國家,已不再作為資源配置的直接主體,國家投資占基本建設投資的比重也日益趨下降,各個地區的經濟發展受制于宏觀調空,“政策梯度”的實際價值已如明日黃花、風光不再。再從區域經濟的整體發展看,梯度格局已經被區域經濟“分工與協作”的新格局所否定。從目前的區域狀況來看,導致東西部地區差距不斷擴大的梯度發展理論,遇到了以下五個方面挑戰:一是東西部發展水平和增長速度的差距在拉大,特別是考慮到西部地區少數民族地區聚集區域,國防安全、社會穩定和民族團結等社會發展目標要求加強對西部的投資;二是能源與原材料等“瓶頸產業”與國民經濟之間矛盾的尖銳化,迫切要求加快西部資源產業的開發;三是在外部環境變化和對外開放發展過程中,內陸與周邊國家接壤的地區獲得了新發展條件;四是增長方式轉換的戰略,要求使西部地區在歷史過程中投入的固定資產存量有可能獲得新的重組機會;五是地區發展“落差”過大,阻礙了以分工與協作為基礎的全國統一大市場的發育,使區域間不合理的要素流動現象加劇,最終造成全國產業布局效率低下。
五、 統籌區域發展要求的提出對梯度發展模式的自我否定
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提出了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目標和任務,即“按照統籌城鄉發展、統籌區域發展、統籌經濟社會發展、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統籌國內發展和對外開放的要求,更大程度地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增強企業活力和競爭力,健全國家宏觀調控,完善政府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職能,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提供強有力的體制保障。主要任務是:完善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建立有利于逐步改變城鄉二元經濟結構的體制;形成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機制;建設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完善宏觀調控體系、行政管理體制和經濟法律制度;健全就業、收入分配和社會保障制度;建立促進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機制”。統籌區域發展在“五個統籌”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2004年2月21日,溫家寶總理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樹立和落實科學發展觀”專題研究班結業式上發表的“提高認識、統一思想、牢固樹立和認真落實科學發展觀”的講話中提出:“統籌區域發展,就是要繼續發揮各個地區的優勢和積極性,逐步扭轉地區差距擴大的趨勢,實現共同發展。國家要從宏觀政策上支持欠發達地區加快發展。”在中央提出統籌區域發展要求后,許多學者對統籌區域發展與區域協調發展的關系進行了探討。劉鍵、李國平認為,“統籌區域發展是針對我國當前區域差距持續擴大、區際產業結構趨同日益強化、地區經濟發展與資源短缺矛盾加劇、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等問題提出的。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這是建國以來首次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問題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顯示了這一問題的重要以及新領導集體的高度重視”。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宏觀經濟研究院課題組在《統籌區域發展研究》課題中,提出“統籌區域發展是對區域協調發展思想的進一步深化”,并從三個方面分析了統籌區域發展和區域協調發展的關系分析則有待深化,特別是第二個方面的比較,即“區域協調發展強調控制地區間差距,統籌區域發展更加強調控制地區間居民的生活差距”。這是一種對統籌區域發展的狹義理解。
從區域發展戰略的歷史演進角度看,統籌區域發展要求是區域協調發展戰略的高級階段或者高級形式,這種高級階段或者高級形式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統籌區域發展是既有一般論又有重點論的區域發展觀。過去區域協調發展所提及的僅是面上的一般而談,沒有具體的針對性措施,統籌區域發展則是既有面上的一般而談,又有對各個區域問題的重點治理。四大戰略區域框架的提出為其奠定了分析基礎,未來的重點在于“推進西部大開發,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促進中部地區崛起,鼓勵東部地區加快發展,形成東中西互動、優勢互補、相互促進、共同發展的新格局”;第二,統籌區域發展要求是對區域協調發展戰略的具體化,區域協調發展確定了目標和方向,統籌區域發展明確了途徑和方法。
總之,回顧改革開放30年來的經濟發展路子,始終呈現出一種向前發展的過程。但這個發展過程不是直線式的發展,而且是一種波浪式的發展過程。從集權均衡式的發展模式到梯度發展模式,再到統籌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發展模式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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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鳳剛
①馬克思在《哲學的貧困》中指出:兩個互相矛盾方面的并存、斗爭以及融合成一個新范疇,就是辨證運動。誰要給自己提出消除壞的方面的問題,就是立即切斷了辨證運動。相關論述參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6月第二版,第14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