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對傳統民居的文脈性繼承,就是運用符號學的觀點,把傳統形象中最有特色的部分提取出來,經過抽象,集中提高,將傳統建筑的顯著形體特征或構件符號化,并將簡化提煉后的符號作為母題恰當地運用于新建筑當中。
[關鍵詞] 傳統民居 文脈繼承 區域符號審美
一、文脈性繼承
如何提煉傳統民居文化中那些具有現代價值的傳統建筑的靈魂,把握好中國傳統文脈?馮友蘭先生提出了對中國傳統文化“抽象繼承”的基本思想。這種“抽象”并不是不可捉摸的,而是傳統文化和思想經過時間的過濾,保持下來的精神價值,是抽去了具體的特殊的歷史內容與形式之后保持下來的某種精神特質:不是對傳統建筑形式、風格、式樣的簡單模仿、照搬和剪貼,而應認知與體悟其內在的精神信仰、審美意境和對空間的特殊認知,上升到哲學的高度深刻把握傳統建筑文化超越性的內涵。吳良鏞先生也曾做過深刻闡述,他說:“所謂‘抽象繼承’是指從建筑傳統中將傳統建筑的設計原則和基本理論的精華部分(設計哲學、原理等)加以發展,運用到現實創作中來。”
對傳統民居的文脈性繼承,就是運用符號學的觀點,把傳統形象中最有特色的部分提取出來,經過抽象,集中提高,將傳統建筑的顯著形體特征或構件符號化,并將簡化提煉后的符號作為母題恰當地運用于新建筑當中,試圖與傳統建筑在建筑語素上產生聯想。然而,這不是進行符號的簡單堆砌,誤認為有中國傳統的符號,就是繼承文脈了,而應是中國精神的繼承,運用的不是形式的元素,體現的卻是傳統的精神。
二、與現代生活相結合
“文脈的精髓在于變,不變則廢,變則通”,傳統文化“抽象繼承”,并非形式的抄襲或舊零件的排列組合,要用抽象的方法加以表現,要將傳統文化的精華轉化為足以支持與指導中國新農村建設的文化資源,這其中既有創作原理的繼承與發展,又有形象的借鑒與創造。
我們應該從社會倫理、社會文化、觀念形態以及民風民俗上去把握傳統民居的特征,去審視其內在氣韻和空間意境,深入到文化,避免局限于其功能和技術層面。當代很多著名的建筑大師對于傳統建筑文脈的現代應用都進行了努力的探索和實踐,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成就。貝聿銘設計的蘇州博物館體現了傳統建筑風格與現代建筑手法的結合,作為庭院式園林,蘇州博物館新館大量運用蘇州古典園林的基本符號,新舊園景筆斷意連,巧妙地融為了一體,但在結構、布局和表現手法上,卻又有讓人拍案叫絕的構思。建筑構造采用玻璃、開放式鋼結構,特別是屋頂的立體幾何形天窗,突破了中國傳統建筑“大屋頂”在采光方面的束縛。這不僅豐富和發展了中國建筑的屋面造型樣式,而且解決了傳統建筑的很多實用型難題。崔愷的豐澤園飯店設計中再一次延續了中國建筑傳統,并賦予其新的生命力,在傳統建筑語匯的運用上失傳統之形而不失傳統之神。他偏重于民居的“小式”做法,如南門廊的半亭石座、廊下的梁格處理,群房的檐口,門窗的分格以及重復出現的菱形圖案等都取材自北方的傳統民居而加以提煉。建筑的外部選用棕紅色面磚為基調,灰白色仿石磚勾邊,更容易和周圍雜色的建筑環境相協調,也創造出親切宜人的溫暖氣氛,表現出豐澤園老字號的內在氣質。
日本建筑師磯崎新設計的筑波中心,包括西方從古典時代到米開朗基羅、列度等西方傳統建筑師的很多建筑符號甚至現代建筑常用的各種符號,卻唯獨沒有日本傳統的建筑符號。但整個建筑的空間和形象卻讓我們感到濃厚的日本民族氣息。其實,筑波中心建筑雖然詞匯幾乎完全來自西方,但是運用的是日本民族的語言組織方法。這也恰恰說明了唯一產生強烈民族特點的是組織詞匯的語法。這種建筑的語法根源于歷史特點卻永遠隨時代更新并期待著被重新定義。磯崎新的設計手法告訴我們,傳統文脈不僅僅與現代建筑材料和技術相結合,也應將民族性與世界性相結合,把國外好的建筑詞匯運用民族的精神,即傳統文脈加以組合的重要性。
三、符號性審美
傳統民居文化中我們抽象出的無形的東西,也就是傳統文脈始終是不斷變化和更新的,我們運用符號學的觀點,重新審視和強調符號審美在傳統文脈繼承上的重要性,以期達到有中國特色和地域特色的傳統文化符號的現代應用。
符號論美學盛行于20世紀40、50年代的西方美學界,它的奠基人是德國哲學家卡西爾。卡西爾指出,藝術是一種特殊的符號語言,藝術作為人所創造出來的可以直觀的符號形式,不是對現實的摹仿,而是對現實的發現和創造,是一種特殊的符號語言。也即是說,藝術是一種有生命的形式。這些形式又有著真正的普遍性。“符號”的基本功能就在于把感性的具體內容抽象為某種普遍形式,使之代表一定的意義。卡西爾的學生蘇珊,朗格沿著他的思路,把符號論美學具體化、系統化,并提高到一個新的水平。蘇珊·朗格所謂的“情感符號”,也即是藝術。她指出:“一件藝術作品往往就是一種自發的情感表達方式,即作家思想狀態的時候,如果它們代表人的話,很可能就表達某種面部表情,以顯示人所應具有的情感”。藝術“成為一種表達意味的符號,運用全球通用的形式,表現著情感經驗”。在朗格看來,藝術創造實質上是一種藝術的抽象,是制造非現實的藝術“幻象”或“虛像”。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意境”與朗格之所謂“虛像”事實上在本質上有許多共通之處。正如“繪畫空間是一種符號性的空間,它訴諸于視覺的組織結構是活生生的情感表現符號”,建筑文化,作為一種人工創造的事物,具有某種傳達性,是社會文化載體,是一種文化符號形式,建筑也就構成符號的一般性特征,傳統文化語言也是一種符號性語言,也是一種情感表達符號。不同地區的建筑又有著各自符號語言,形成了建筑文化地理特征,即區域性符號審美。“一個記號只能被理解為使我們去注意被它所規定了的事物或情況,而一個符號卻能被理解為當一個觀念呈現時,我們所能想象的一切東西”。這也是新農村建設中,建立符號性審美的重要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