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人生有來世”,歷代高僧高賢在佛的感召下修禪悟道以修來世,當代禪畫大家陳雷在他的禪詩中亦寫出參禪悟道時的覺悟,“六道輪有慧根,漫將佛法修吾身,須彌山口參禪罷,卻向人間寫清心。”陳雷亦是在佛的感召中覺悟的清雅高士,認識這位禪畫大家,也算是一種緣份,我知道陳雷時,先見到他的禪畫,那幅畫是陳雷展示禪家世界得道高僧在須彌山修練時的過程,畫面干凈空靈,意境極是清雅,無憂無慮的禪境中憑添幾分孤獨的空曠,那時我就說“這位畫家,定是大手筆”。從那時起陳雷的那幅畫就印在我的腦子里,也是一種緣份,后來我得到陳雷的畫集和二十五首禪詩,仔細研究一年的時間,當我寫出《一派紫氣入蓬萊》時,竟感覺很不如意,后來陳雷邀我去北京,他很真誠的相邀,而且在我與陳雷的通話中,開始理解佛說的緣份,似乎有點明白他的禪詩中的意境了,比如他的一首禪詩云“古時悟菩堤,佛性佛法在心底,舍得放下凡間事,阿彌陀佛般若里。”仿佛很籠統(tǒng)又很直接,也許是心中有佛,才能舍得放下塵世間的俗事,進入空明干凈的菩堤世界,還有一首詩“舍得放下生妙心,修行成道有前因,妄想執(zhí)著都滅凈,無掛無礙無我身。”也許是覺悟!那種一心向佛的參禪悟道才會有的頓悟吧!
從陳雷的禪詩透出的境界里在去看他的禪畫。我開始想寫些關于陳雷世界了,但竟是那么的無著無落,一直想不明白,也寫不出來,我與他通話,談著這些感覺,雖然有些理解,可竟還是無法寫出這本書來,直到我從大西北采訪回來,去北京見到陳雷之后,所有的私心雜念都沒有了,三十年苦熬苦讀的痛苦,剎那間頓釋時,我避開所有的雜亂之事,在夜靜之后,理清思路,寫下我與陳雷的佛緣。寫《禪畫大家陳雷》是在我到了蘭州之后去白銀,過景泰至沙灘頭看騰格里大沙漠時的想法,那時,我騎著駱駝走到畫祖王維的銅像前,握住他老人家手中那支巨筆時,蘇在老遠處就喊:“老苦,你是不是想寫個長篇,看來你已經(jīng)有了靈感了。”我撫摸著“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碑刻,看著黃河的懸鎖橋,望著空曠的大漠,想著這種來自遠古的孤寂,陳雷的禪畫里面就有的孤寂感!回家之后,我真想見陳雷,如果可能,我也許會將他畫中的孤寂寫成一本書,真不枉費邀我到沙灘頭握了握畫祖王維手中的巨筆。從蘭州回到高唐后,我還是在想著走進西部時的感覺,雖然我把這種感覺寫入了幾篇畫評之中,可還是有一種沒了卻的心愿,這個心愿也只能見到陳雷時,才能改變,也許能完成,我每日里都在空閑中讀陳雷的禪詩,釋讀他的畫集,總感覺有一種當代畫家無法達到的境界,在他的禪畫里這境界就是一種空如天籟般的寂靜,當時,我總認為陳雷苦修到這種境界,他也許不怕孤獨,但他真的要在孤寂中創(chuàng)作。我到北京拜訪這位禪畫大家時,他住的地方很偏寂,我們開著車在陳雷電話的指導下,繞了很久,在離宋莊遠得不能在遠的一處院落里停下來,我還沒下車,就看見陳雷領著他的墨虎(藏獒)走出須彌齋迎著我們。
陳雷寬面大臉,一雙大眼睛慈祥又智慧,他穿帶很隨和,一件半舊的棉襖,一雙方口大拖鞋,走路時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膭诺朗悖哪⑺坪跽J識我,搖頭擺尾地看我走進陳雷住的院落,當時我也覺得怪怪的,墨虎還讓我拍了拍腦門。陳雷說它不咬你,這就是緣份,你的評論評過它的!我想了想,忽然明白了。陳雷畫的“悟透玄機”圖中就有這么一條墨虎,細想也真是緣份,陳雷說:“當時,十幾天,什么也沒干,什么也沒想,忽然有一天,照著它畫出了頓悟玄機圖,從那后就管它叫墨虎了,這是很靈性的東西,你說它好,它怎么會咬你呢。其實人世間萬世成物都有法,這個法就存在佛法中,羅漢伏虎,不僅是羅漢有力氣,更主要的是羅漢有佛法,這法是修來的,凡人伏不了虎的原因是因為沒有佛法。佛法無邊,可以降龍可以伏虎,可以普度眾生,修練中的參禪悟道那就是修佛法,佛法修成后,能到達彼岸,所以修行成道有前因,我倆今日相見,那是緣,也許是佛緣,你會寫,我會畫畫,說到底書畫同源,怎么說咱倆是神交呢,這一年來,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但沒見面,見了面,咱倆說的話不就更清楚啦。其實禪家的東西,都有佛性的,說到佛性,就談到我的禪畫啦。你說過,我的禪畫不僅畫面干凈,而且有一種孤寂感,這我同意,參悟佛法,就是要這種意境,沒有這種孤寂感,那就不叫禪畫,這也許是禪畫中的境界,很大程度上,我就是在別人無法忍受的孤獨中創(chuàng)作的,那種孤獨寂寞的靜,沒有佛性的人是受不了的,我只所以,要從唐山搬到北京來,就是想在一種寂靜中創(chuàng)作禪 畫,這里面有許多說不全的佛法,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也說不明白,你能看明白的多少,那就證明你的悟性有多么的好,剛才你說過,我的禪畫中有一種別的畫家沒有的東西,你能看到這就說明,你已經(jīng)讀懂我的畫了,我的畫雖然是中國畫中大潑墨藝術(shù),是畫中的減法,但我是有承傳的,不是胡亂的擦抹,那是出不了意境的,也談不上創(chuàng)造,中國的大潑墨自宋代梁楷《潑墨仙人》之后,一代又一代的不斷地發(fā)展中,繼承那是關鍵性的環(huán)節(jié),不論是國畫還是禪畫,都必須有繼承,沒有繼承,根本就談不上發(fā)展,也無法進行創(chuàng)作,藝術(shù)創(chuàng)作和文學創(chuàng)作都是有相當?shù)幕A,也就是功底,在此基礎上,再師法自然,師法先賢,師法當代,然后融會貫通地進行創(chuàng)作,所謂師法自然那就是學習大自然,游遍大江南北,那是在觀山川之險,看江河之闊,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們作家要想寫出好東西,不是也要去采訪吧?
當然寫和畫對象不同,作品也不一樣,可有一樣是相通的,就是沒有東西是畫不好,也寫不好的,肚子里沒食,干什么也干不成。用古文化“文以載道”內(nèi)在函蓋達成“致虛極寧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的道之境界,理解人生苦樂悲觀,詮釋藝術(shù)之道,就能悟出托爾斯泰說的沒有偉大的道義,就沒有偉大的藝術(shù)。所以師法先賢,這可不是老生常談,說明白點,沒知識,那你寫也不行,我畫也畫不好!師法當代,我自家琢磨,當代畫家也好,作家也好,只要你的東西讓大家都看著說好,我看了也覺么著好,一句話咱就用心去學,學到手化為已用,也是為了創(chuàng)作出好畫好文章,所以,不論什么人在成為大家之前,那要學的東西多的是呀,不學怎么能畫好,能寫好呢?所以呀,我把我心思寫到詩里,比如“舍得放下生妙心,修行成道有前因,妄想執(zhí)著都滅凈,無掛無礙無我身”把什么都能放下的人才能有所作為,這是我對“修行成道有前因”的理解,佛家也好,道家也好,都有承傳,都有思想,這些都基建在善心善念上邊的,沒有一顆慈悲的心,那怎么能參禪悟道呢,坦率地說在作畫中沒有繼承,那是畫不好的,特別是禪畫,那種意境是從一種孤寂中參悟出來的,而所運用的筆墨技法,一是靠繼承得來,一是靠自己悟出來的,所以我的畫里面,不光是意境中透出一種如你所說的空靈,也如我所想的干凈!
真正能達到“漫將佛法修吾身”的境界,全身心的鉆進無掛無礙無我身的思想境界去研究佛法,研究藝術(shù)!你在蘭州給我打電話那會,我就想,你已經(jīng)苦出來了,跑這么遠去采訪,這吃苦受罪咱不說,那可真能寫出有味道的書來,也就是說你苦學三十多年,終于該出山了,這回見到你,我呀,更加相信我的判斷,古人說的好“讀萬卷書,走萬里路”,干什么非得下苦功夫不可呀兄弟。在佛面前,面對藝術(shù),只能下苦功夫潛心修練,而且祥畫藝術(shù)從來就是用一種令世俗驚訝的孤獨苦修出來的,所謂功夫不負苦心人,就是這個道理,真正的向佛之人,從不打逛語,不妄言的,埋頭苦修,是一種德行,我曾寫過一首禪詩,其中有這樣的句子“人奈何名如何,唯我無知缺大德,醉里寫無我。”佛法云:“大德分九種,只有道德高深的人才能占往大德,咱凡夫俗子,能知道這大德者分為仁德、智德、理德、善德、苦德、愛德、才德、慈德、悲德,什么樣的人才能占大德的九分之一呢?”
吃苦受罪就是修德,在苦熬苦修中我不斷參悟古賢高僧的大德大才,不斷勤勉我的禪畫藝術(shù)修為的進步,你的評論中才有一種很苦的味道,告訴我你在我畫中看出的空曠與孤寂,這正是我剛剛滿意的筆墨功夫,其實這種筆墨的運用恰是我陳雷在苦熬中悟出的覺悟,到今日才由你這位文人評出來,也正說出了我的心里話,其實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受苦受到一定程度就會達到一種超脫的境界,在我的禪畫里,你能看到這些古賢高僧,那一位不是在孤寂中參禪悟道,不論是飲酒賦詩的仙人,還是下棋參禪的佛門弟子,都是忍受這種孤寂的苦熬,比如《達摩面壁》我是用潑墨畫出了佛的第二十八代弟子達摩,從海南一葦渡江至五峰山下面壁苦修,悟出《大乘宗經(jīng)》的故事。達摩在石洞內(nèi)苦修十幾年,蚊蟲叮咬,風雨潮濕,甚至野狼撕咬都沒有阻止他參悟佛法,這是何等的大德大賢之人呀,他悟出的佛法傳誦千古,感化世人,救苦救難。所以,在佛面前,在佛的弟子面前,我一直在用一種虔誠的心,愧對的心,去苦修苦練,即修佛法又修身,目的就是要把中國的禪畫藝術(shù)延傳后世,什么樣的禪畫才能傳世?那得靠自身的悟性和熬心費力的苦修,其實禪畫藝術(shù)的境界很難達到貫休的《羅漢圖》,法常的《水月觀音》,梁楷的《潑墨仙人》《六祖伐竹》那是被稱為世界文化珍寶的禪畫藝術(shù),那種境界不僅僅是筆墨運用的鮮活靈動,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意境在其中,那就是把佛法中的大智慧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讓俗人一看心靈就得以安靜,靈魂中的臟東西就漸漸洗凈,這就是漫將佛修吾身的真諦,我的禪畫意境完全是將佛法中的大慈大悲表現(xiàn)在真善美中,讓世人即看到行善積德的真誠,看到慈悲為懷的善良,看到佛在苦修中的美境,比如我畫的《鐵拐李》腳踏祥云,弓背看世界在態(tài)勢,亦在描寫莊子所說的“道在瓦壁”的學說,得道者,不論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展示都有一股祥瑞之氣呈現(xiàn)在畫面里,那種清高、飄逸,得道成仙之后又降臨人間行善積德的操守,正是道在瓦壁的注釋,也就是說不論參禪還是修道的,都要有這種操守,比如佛家中十八羅漢,個個都是除惡的佛門弟子,佛給予他們“除惡揚善”的智慧與法力,即能降龍伏虎又能降妖除魔,再比如,我畫的鐘馗神威圖,鐘馗也是除惡的,他是位文武雙全的神,有的人把鐘馗畫得面目猙獰,十分嚇人,光嚇人有什么用,得能鎮(zhèn)住鬼。
《鐘馗神威》我注重用線條刻化,講究筆墨兼施,有筆有墨的藝術(shù)效果,筆多于墨的畫法,這樣畫將鐘馗的儒雅豪氣盡可能得表達出來,你看鐘馗手中的劍,增強了鐘馗的豪氣沖天貫斗牛的勢,而且我將鐘馗的手勢,以小寫意刻化,又將他的靴子寫出明暗一深色一淺色,意在將鐘馗斬鬼除魔的威武之勢埔寫出來,讓人一看通篇透出一種自然而然的美來,這就是禪畫藝術(shù)要表現(xiàn)出的意境,也是佛法中的一種境界美,只要你仔細評賞這種美就會撲出來!其實鐘馗是自古傳來的傳統(tǒng)畫法,文征明《鐘馗寒林圖》,戴進《鐘馗夜巡圖》都以不同的筆墨刻畫出鐘馗的形象,能否將古文脈承傳下去,并且在古傳統(tǒng)畫法的基礎上創(chuàng)出新意境,就得增強勤學苦練的功夫,這也是一種覺悟,在古賢的創(chuàng)作之中,理解出的覺悟,所以參禪悟道有許許多多,常人看到了卻理解不了,也說不明白的智慧在里邊,就象我寫的禪詩“佛經(jīng)似手指明月,手指明月非明月,明月當頭何須指,佛性才是真明月”,佛性讓人用善心善念,行善事達成善果,其中所有辯證皆本寂,只用語言說不全,只有悟,全靠自己覺悟,禪畫藝術(shù)也是這樣,用心去感覺去覺悟,達到什么程度,只有你畫出來,讓世人去評說,好就是好,怎么才能算好,那只能表達佛法中的內(nèi)在函蓋,表現(xiàn)藝術(shù)的真善美,表達佛法通靈、覺悟、大智慧!
能在禪畫藝術(shù)中洗去俗氣、澀氣,留存干凈、空靈,即使有一種讓人看了很孤寂的靜寞,也是感召世人心善即佛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從禪畫創(chuàng)作角度上看,我已經(jīng)將佛法中的感悟?qū)懺诙U畫里面,想想這些就像我做的那首禪詩“自號無知遁世間,瀟瀟灑灑整日閑,功名利祿全看淡,好悟禪道走千山,師法自然禪味濃,筆走龍蛇任意行,無知早領風騒顏,管它生前身后名。”寫這首詩的時候,我也是隨意寫出,所謂詩言志,人心里有什么 就寫出來了什么,無意抒情,卻是用心悟道,你看我創(chuàng)作的那幅“得悟圖”中菩堤樹粗壯干老,枝葉鮮活,我將樹葉染成紅色,看似梅花卻又不是梅花的樣子,打破過去那種孤寂感,我是用鮮亮色彩給人一種得悟后的快樂感,達摩坐禪 的勢態(tài),也變了些筆法,酒葫蘆的畫法也盡可能表現(xiàn)達摩得悟后自斟自飲時的樂趣。這幅畫明暗色彩加深之一,就顯得活泛空靜多啦。和過去我畫的羅漢圖比較,我感覺又有不同的變化,其時,人活在天地間,就是要適應每天的變化,怎么增加對變化的適應,那就得悟道所謂大道通天,道在瓦壁的說法,很大成度上闡述了一個理,那就是悟道,用你們文人的話說,理解或者感悟到什么很如心的東西。道!大到通天,這是說道之“大”,道!小在瓦壁,這是說道的細微,能把小的細微的東西理解透徹,靈活運用在創(chuàng)作中生活里,那就是行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限即就是大道通天的覺悟了!
把這些覺悟運用在禪畫創(chuàng)作中,用視覺藝術(shù)感染世人,對道的理解對禪的覺悟,就會讓人從內(nèi)心里產(chǎn)生善根善念,由此,心善即佛的覺悟就會感化世人的生活。說到這里。陳雷點上一支煙,沉靜在禪家的思想境界里,他拿起筆在畫案上埔開一張宣紙,潑寫禪畫,我在一旁注目觀看,陳雷作畫收放自如,大到寫意,小到工筆,全神貫注,旁若無人,十分投入,先用潑墨潑出畫中人物的袍衣,墨法之重,濃烈至極,勢如山洪,幾筆潑出,然后用小工筆勾畫人物面目、手指、腳指、背上的酒葫蘆,慎密細致,一張《赤腳大仙》圖在他筆下勾畫出來,眉目胡須極為傳神,酒葫蘆的修飾用筆頗有新意,用紅線書寫看似隨意卻極有章法,畫至著色,以騰黃渲染佛面及酒葫蘆,手指與腳指也染至恰到好處,畫到興致時,陳雷將禪畫懸掛在墻壁,微笑著看他的畫,敘說著他所畫時的感覺,禪法入畫,若有若無,無中生有,全然是一種虛無境界,畫中人物飄逸形象,隨筆墨或潑或?qū)憹u漸入境,墨入禪機自有一派靈氣充實畫面,其空靈之氣,虛無之形,皆在若有若無之中,神彩氣韻自生筆墨之間,而筆之所寫,墨之所潑,又自心出,實及發(fā)于人心出于手形成于思,起落于筆墨揮灑這間,同是一幅畫,同是一個題止,卻在不同的筆墨感覺中產(chǎn)生不同的藝術(shù)效果,所謂禪墨之虛實皆在運筆運墨的潑灑中,其厚重之墨,靈巧之筆,只可意會,實難言傳,這也許就是佛法中所講的墨緣,陳雷講到興趣處,取下畫埔在畫案上揮毫寫緣“云里霧里自清間,一雙赤腳落凡間,蟠桃宴上酩酊醉,滿身福祿渡有緣”筆落紙上,鐵劃銀勾,字字飄逸,處處顯示禪玄之機,禪詩入禪畫,形成書入畫。墨入禪畫,書畫合一的禪畫藝術(shù)真諦,讓人讀其詩觀其畫,頓悟禪境中玄奧之機。觀陳雷創(chuàng)作禪畫時的感覺,仿佛也沉醉于佛家世界中,專注入禪的玄奧之機尤見筆墨揮寫至極處時,全神貫注,達到禪境!恰如他所說,我作禪畫,腦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將筆墨只管敘寫宣紙上,畫至玄奧處,全由心出,看似隨意實有禪機在墨中,而且每幅畫,皆為孤品,且件件如意,各有不同處,用筆時,或細或粗或收或放,全在心里,用墨時或濃或淡,靈感所至,身不由已,揮灑潑墨時以墨為主,用筆勾畫時以筆為主,每幅畫運墨多于筆時,顯出厚重,用筆多于墨時顯出空靈,人物刻畫筆多于墨時注重形色,墨多于筆時注重氣韻,所謂形神兼?zhèn)洌P墨兼施,同時,在留白處托以的景物加入濃淡筆墨,形成層次效應,以達到禪畫藝術(shù)干凈空靈純美的境界。總而言之,理解禪畫藝術(shù)并不是件難事,參禪悟道及佛法那可是要全心全意的投入其中,所說的禪畫藝術(shù)就是將佛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精髓寫在畫中。以傳承感化世人的筆墨藝術(shù),讓世人從感觀認識升華到心靈覺悟,佛在菩瑅樹下悟道,覺悟中領悟大智慧之后然后到達彼岸,也就是“六道輪回有慧根,漫將佛法修吾身”的真實感受,把我的這種感覺運用好,入詩入畫之后形成由理解達到傳神的形象藝術(shù),就是以禪入畫后的藝術(shù)語言,這種藝術(shù)語言很直接地傳達給世人一種視覺享受,那就是美中的真與善的意境,這種意境是將佛的修練形象化之后帶給人們對佛法的認識與感受。達到心善即佛的覺悟及認識佛法相傳幾千年在人心中的影響,我之所以如此認真地,虔誠地苦修這門禪畫藝術(shù),就是被佛法感動,佛在修練時那種孤獨,虔誠、執(zhí)著誰見了能不為之動容!基于此,我將用一生的筆墨書寫佛的苦修參禪時的凈界,沒有人能如我甘愿舍得放下生活中所有的雜念,潛心在這寂靜處,耐得這孤寂地創(chuàng)作禪畫,在禪畫藝術(shù)中,我每天都有新的意境寫入禪畫,佛在修禪時那種空曠與孤獨,我用大潑墨寫在禪畫里,我不孤獨是因為有佛的佛身印在我的腦海里,有佛有我,有我就有空靈高古的禪畫,我在佛法中參禪悟道,達到“幾世修行結(jié)情緣,生死卻難不忘禪。九重靈氣頂上座,一片凈土在此間”的思想境界。
有些人左牽右掛的,不能擁有一靜,心理不靜,必會產(chǎn)生雜亂,就同百畝良田,頓生雜草,荒廢耕耘一般,其能有收獲!因此,我常常處在寧靜參禪之中,忽有覺悟,必作禪畫幾幅,或禪詩幾首以抒胸懷之想,動靜皆由心生,動則有形,靜則必悟,感知佛法中玄奧之機,化于心中,成于手中,筆墨揮灑之時,談禪論道皆有覺察,亦在覺悟中幾番思考,夜晚入睡,上下幾千年,皆能入夢,我有首詩就是寫我以禪入夢的,主要是寫我自己心理的覺悟,“夢里常聚古人間,天上地下幾度閑,也曾大禹學治水,唐宋元明也去玩,石恪梁楷陳老蓮,超越時空尋伯年,千秋百代覓吾友,似禪似道似云煙”。這就是我以禪入畫的根由,也算我夢入玄機的禪境,從我禪詩中能看出,“非空非有即佛法,開懷顯實皆妙法”的佛性。說到實處,靈感取決于發(fā)時,亦能吟詩亦能入畫,畫中意境即我心中之境,是我日夜苦修的勤苦之境,不僅干凈空明而且充滿佛性,其中很多只能意會不能言 傳的禪意禪境只用語言說不全。陳雷喝了一口茶,很坦然地笑了笑,點燃了一支煙,緩緩地吸了一口說:“苦兄弟,我倆有緣,就說這神交一年之多的神遇,你亦能將我的禪詩禪畫評出文章來,看來你也是個懷才不遇的文人,今日能與你相見,咱哥倆一定要好好聊上一陣子,這些年來我能遇見你這樣一位文人也真是緣份,從你的文字功夫上看,你已經(jīng)苦了很久啦,不易呀,中國畫講究文人意識,詩書畫同耕之時,亦注重文人氣質(zhì)在畫中表達,所謂書畫同源,就是這個道理,以書入畫,書中有畫,畫中有書,再融入詩境加上印章,題跋之類的文字,畫中的意境就能呈現(xiàn)出別出心裁的美妙章節(jié),以禪入畫就是將佛法佛性中很古奧的禪境寫出來,達到一種讓世人覺悟的凈界,主要是禪墨融入水墨之后的意境張揚!達到佛法無邊,啟迪良善,開悟心性的凈地,比如《達摩面壁》圖。我是用大潑墨潑出的這幅禪畫,濃墨淡墨相輔相成,即有隨意潑寫的意境,又有細密勾畫的筆法,山洞用淡黃染刻,層層疊疊,似刀削斧劈一般,洞口加了佛光,即象山洞又是佛苦修時的佛光,佛的面部我以小寫意描寫的意在刻華達摩老祖的參禪寧靜時的莊嚴,偉岸,洞內(nèi)的頑石兀起!你的評論幾與我創(chuàng)作此畫的感覺同,我當時只想畫出達摩老祖渡江至五峰山下,悟出大乘宗經(jīng)的艱苦過程,這么漫長的過程在這幅畫中表現(xiàn)出來,即加大了內(nèi)容,又增加了修禪悟道的信念。”他對我笑著說。“苦兄弟禪境靠悟呀”。我聽著也頗為感動,亦頗為漸愧,面對當代禪畫藝術(shù)大家,聽著他妙語如珠的傾述。真有一種相知恨晚的感覺,當代評論家在評論陳先生的禪畫藝術(shù)時,文筆雖然順暢精巧卻總不能詳盡陳先生的以禪入畫的覺悟!
陳雷將畫掛在墻壁上,點燃一支煙緩緩地長出一口氣說,等著上顏色,這幅畫就會變得更加空靈了,過了一會他開始為這幅著色,濃淡明暗掌握得恰到好處,兩位高僧頓見光輝,他又為白衣僧人加了一圈佛光,遠看似一輪圓月,近看實是佛光的圓潤,空靈之氣頓增,他又在菩瑅樹上題禪詩一首“道本是虛,禪本無,幾世修行,幾時枯,九重靈氣頂上座,一片凈土在此間”,加印后在看此幅禪畫,詩書畫相融合后彰顯著一片禪機的玄奧,我?guī)缀醪桓蚁脒@么神奇的禪境中虛實有度,預示著筆墨嫻熟,瀟灑大度的氣韻,山上留白處極見空曠,人物造形,須眉傳神,精妙入微。通幅畫作中有筆有墨,筆墨兼施,墨重則氣勢重,筆輕則靈動傳神,黑衣僧以潑墨潑灑出僧衣尤顯厚重之氣,白衣僧用筆勾劃僧衣尤顯飄逸之態(tài),加之頭頂上的佛光金黃顏色構(gòu)成祥和之氣頗為諧和。將菩瑅樹勾畫的層層疊疊,樹干以焦墨層層潑灑尤顯根基扎實,棋盤棋罐的勾畫輕重有序筆墨兼施,墨與墨之間變化極為明顯,筆與筆之間精恰詳實,人物的臉色,須眉眼耳,尤為工細,小寫意的筆峰,大寫意的筆勢,峰中見勢,勢中含蓄著濃濃的氣韻,看了陳雷這幅當面揮灑的禪畫,我的感覺就如同走進那坐虛無山中,走進那棵古老的菩瑅樹下,看著兩位禪師下棋參禪,小心又小心地擠在兩位禪師的中間,讀著他們的棋譜,用心的觀棋,似乎想用手去碰一碰那棋盤邊的棋罐,下意識地對陳雷說“這棋罐能裝棋子嗎?”陳雷聽后拍了拍我的肩笑了起來,“你呀,真讀進去了,看來你已經(jīng)有讀懂我的禪畫啦。”我在沉默中思索著陳雷以禪入詩,以禪入畫,參禪悟道時的心靈之凈,有一種孤獨的美,天籟般的靜,這種寂靜中有一股博大的氣勢,構(gòu)成他的禪畫藝術(shù),筆筆見禪機,潑墨溶禪意的禪境,瀟灑又厚實,成為他禪畫藝術(shù)中的詩心,禪境亦達到我目所能及的居士心,而且在他的禪畫中能透出儒家所說的“浩然正氣”空靈高古的浩然之氣,精妙出于空靈,干凈來自孤寂,清雅源自超俗,蒼茫發(fā)自博大的恢宏之中,筆之所觸,豁達,開拓的禪畫藝術(shù),極見寂靜超俗的禪境中。陳雷的禪畫能讓人感動之處,亦在將佛學的超俗與儒學博大溶匯貫通所呈現(xiàn)的干凈與大氣,形成世人公認的一流的禪畫藝術(shù),而且每一幅畫中都注入他對禪學的理解與感悟,不僅能讓人們從他的禪畫中讀出美妙,清雅之境,而且能從他的禪畫中讀出孤寂與沉靜中的真誠!有一股來自遠古洪荒時的高古與蒼涼,注入他禪畫中,呈現(xiàn)出令人不忍的孤獨與空曠,這也許就是陳雷創(chuàng)作中的那種豁達,理智頓悟后的大智慧,一種心靈干凈時的空靈、寧靜,一種無法說清楚的天籟般的寂靜!表現(xiàn)在他的禪畫中,形成“修行成道有前因”的苦求與執(zhí)著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這種苦求與執(zhí)著貫穿在陳雷禪畫藝術(shù)創(chuàng)作過程中,他的作品不僅有一種高古、明凈空靈地氣韻,而且透出豁達,從容超俗的孤寂,給世人一種用生命的全部去修善佛法佛性的超脫,直達“無掛無礙無我身”的禪境里。在他的禪畫境界中能讀出。
大德在苦修,大才在苦學中,沉靜在千古寂寞的孤獨中,具備著莊子所說的“通于天地者德也”從中亦能漸漸感悟陳雷的禪畫中,筆墨瀟灑出塵時的干凈,他恰是用禪墨藝術(shù)修善著張顯著一種古德。讓世人認識禪畫境界中通古敘今的凈界,達成“道在瓦壁”的微奧,他的每一幅禪畫,都敘述著一種古德在先賢高僧的艱難修練中達到完善,那種通天大道的寂寞與孤獨,展示著古賢在寂寞中苦修的德才,洗練出陳雷禪畫意境中的空靈,達成他甘于寂寞苦學苦練的禪墨藝術(shù),“虛懷若谷胸襟開,踏遍千山入我懷,世上本為應無事,何必自擾若塵埃。”也許就是陳雷參禪悟道時的覺悟吧!什么人能達練到如此境界呢?多少爭名爭利,雞爭狗斗的現(xiàn)狀,足以證明心不能靜,不能在俗氣俗事中超脫的爭執(zhí)的紛擾中生活的人,如若能平靜地觀讀陳雷的禪畫,是否也能從紛擾中掙脫出的覺悟呢?陳雷面對世俗的紛擾亦頗為平靜地道出心聲,我呀,不愁吃不愁喝,靜修佛法,研習禪畫,能掙得夠吃夠喝,知足常樂,與世無爭無擾,苦中求靜,靜中修禪,因苦修福,無爭執(zhí)之腦無憂心之亂,潛心禪畫,其樂亦融融,所謂“凈土梵音生根機,循循善誘悟菩瑅,三界唯心自法識,虛實片云太清里。”這是我陳雷作的禪詩,也是我參悟禪畫的心聲,假如我能活100歲,那我的心一定比現(xiàn)在還靜,畫中禪意比現(xiàn)在還濃,勸世人也勸我自己,動時思靜,靜時悟禪,用一顆善良的心去看待世界善待別人,也善待自己,佛法佛性講求悟,能在覺悟中理解別人也就同樣理解了自己,理解“漫將佛法修吾身”的真諦。他的話多么平靜,我當時就想,走近陳雷,走近一位樸樸實實的禪畫藝術(shù)大家時,那種良師益友的感覺,不僅能感動你的身心,而且他那慈祥的微笑,出言如絲,滿腹經(jīng)論的言語,依然會讓你感動他的儒雅,豪爽大氣!在他那一幅幅寫滿古圣賢在參禪悟道時千古寂寞的禪畫中,你會領悟到那種超俗且儒雅的繪畫風格!寂靜又充實,豐滿又沉重。他是一位很容易接近又很隨緣的藝術(shù)大家,歷經(jīng)甚廣,幾經(jīng)磨難,在覺悟中潛心佛法佛性的研究,并將禪意入畫境的禪畫大家,他的禪畫意境如他的禪詩意境,精妙絕論,揮灑自如。如“鋪氈裁紙三五筆,了我須彌居士心,只將三生無限血,灑向丹青繪乾坤。”
讀陳雷的禪詩亦知曉他是用大潑墨藝術(shù)畫佛畫神畫古今的當代賢才。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在孤寂中與高古同行的當代禪畫大家,從筆墨運用上看,陳雷是將中國潑墨藝術(shù)又一次發(fā)揚光大的后學大家,且入禪境詩境中,形成以禪入畫的又一拓展者,中國潑墨藝術(shù)自宋代梁楷《潑墨仙人》始,歷經(jīng)千載傳承,逐漸光大門楣,以禪入畫境入玄機者唯當代畫家陳雷始得以恢宏,在陳雷的禪畫中盡寫禪僧高士,修禪悟道時的孤獨與清苦,直達“舍得放下,生妙心,修行成道有前因,妄想執(zhí)著都滅凈,無掛無礙無我身”的禪境之中,他的禪畫,簡納、靈透、意境超拔、寧靜致遠,直達一片禪心靜如水的境界中。不僅深藏著千載寂寞的玄奧,而且具有通透明理,曉世向善的意境!打擾陳雷已經(jīng)很久了,我向他辭行時,陳先生堅決挽留,對我說“一定要吃了飯走。”言懇心誠,真讓我不知說什么好呀,在他的挽留中,我們一起共進午餐,吃飯時,有一些學畫的人來尋找他,陳雷出去會朋友時,他的伙伴李曉明,一位來自唐山的雕刻家和我交談起來,他的談話一下子引起我的注意,那時,我的心里有一種很震驚的感覺,藝術(shù)家們面對寂寞和孤獨的堅守與忍耐是那么的平靜,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有一種無法敘說的痛苦,那么的深沉,又那么的真實!當人們用贊許的目光肯定他們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時,必有一種安慰,讓藝術(shù)家在寂寞和孤獨中流淚,必竟那是一種苦熬之后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