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絡世界與傳統的現實世界中,人的思想意識、價值觀念、思維方式以及行為規范存在較大差別。目前在國內大學校園里還是有相當一批知名學者或專家拒絕學習網絡知識和利用網絡開展教學科研工作,或因對網絡環境現狀的不滿不愿意在網絡上發表自己的學術見解。在他們眼中網絡是膚淺、娛樂的代名詞。在大學中出現這樣一些現象,既有激烈批評網絡有害的論者,也有一批只看不說的網絡看客,他們要么對網絡敬而遠之,要么冷眼旁觀。
作為新型的交流方式,網絡對社會帶來許多積極作用的同時也對社會秩序的建立和發展具有相當的負面影響。如近些年來,在中國學術界出現了一個較為普遍的現象,那就是一些學術研究者的學術成果數量呈現出“爆炸式”的增長,一些大學教授動輒就是上百篇的學術論文,出版幾十本學術著作,科研成果不斷問世。實際上,科研工作有其基本的規律,受學術規范的制約,一項新成果的問世必然有長期的學術積淀。這種短時期內文章、專著滿天飛,學術成果“琳瑯滿目”的現象,屬于典型的“學術泡沫”。除了學術評價制度、機制難辭其咎外,網絡的普及和“濫用”成為了一部分學者的“高產”工具。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對這種現象進行反思的時候了。學術網絡化即網絡文化在大學科研中的負面作用客觀上助長了一部分學者的學術道德的倒退,最終敗壞大學學術風氣。
另外,在大學校園中彌漫的考試作弊與論文造假之風中網絡所起的作用也不小。美國新澤西州拉特格斯大學教授管理學和全球經濟學的唐納德·麥凱布在2006年對6萬名大學生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37%的畢業生承認他們的研究論文部分來自網絡,而在1999年這一比例只有10%。3%的學生承認他們通常不做任何修改就將下載的論文交給老師;77%的學生認為,部分抄襲網上下載的資料并非嚴重的事。
另據報道,牛津大學曾發表聲明,承認無論是該校本科生還是研究生都存在著十分驚人的網上抄襲乃至剽竊現象,而絕大多數抄襲來的作業和論文逃過了審閱人和導師的眼睛。牛津大學副校長兼首席校紀督導艾倫·格拉芬教授在聲明中稱,大量學生通過抄襲乃至剽竊來完成作業和論文已經嚴重威脅到了牛津這所老牌學府的學位含金量。在分析其中的原因時,格拉芬認為很大的責任在于各學院默認學生“或多或少從因特網上拼湊一些內容來完成作業”這種現象,從而助長了這一學術歪風。
在網絡日益發達的今天,多少畢業生的論文是真正屬于自己的“版權”呢?在這種情況下甚至出現了對本科生是否要完成畢業論文的爭論。實際上,對本科生畢業論文的要求,說到底是對大學培養不同人才的要求。大學的定位不同,對人才培養的目標也不同,有些是培養精英人才、研究型人才,有些則是培養就業型人才。根據不同的培養目標,對畢業論文的要求也應該有所不同,“不可能讓所有的大學生都寫出有創新、有學術價值的畢業論文”。 2005年年底北京大學新出臺的《本科考試工作與學術規范條例》又把本科生論文推向爭議焦點,該校規定:本科生論文中存在抄襲事實,且抄襲篇幅超過總篇幅50%者;已提交的畢業論文、設計中抄襲篇幅超過總篇幅30%者;被使用的他人觀點構成該學術違紀作品的全部、核心或主要觀點者;由他人替自己撰寫論文和替他人撰寫論文者都將被開除學籍。
當然,我們不能把當前高校當中的學術泡沫和論文造假問題完全歸結于網絡的普及和網絡文化的不成熟,但網絡文化中不成熟,如對知識產權的漠視或網絡侵權的無意識確實在客觀上為顛覆大學學術文化的基本原則和毀壞優秀的學術文化傳統與價值體系開了方便之門。
在網絡出現之前的大學校園內的主要人際關系的體現是師道尊嚴,學術為上,人們恪守著禮謙恭儉讓之風,雖然我們不能把校園中的教風、學風的轉變完全歸咎于網絡的發明、應用和普及,但網絡文化的滲透改變了昔日傳統校園的文化生態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就傳統的學院文化來看網絡文化太直白,而在網絡人眼中大學文化、學院文化又太高雅,事實的確如此。大學文化、學院文化講程序、意境、高雅、主次、地位、輩分、權威、因循守舊。網絡文化講出位、直露、雅俗、平等、名次、排行榜、速度、無拘無束。
可現實是既然我們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傳統的大學校園,就必須認真面對網絡文化的挑戰,對傳統的大學文化中優秀的文化因子我們必須在網絡文化中根植與傳承光大。這個過程愈短,大學文化發展所走的彎路就愈少。
理解大學文化與網絡文化兩者之間關系的關鍵在于認識上的提高,要真正清醒認識到網絡文化對傳統大學文化、學院文化的沖擊,也要注重大學文化、學院文化對網絡文化的引導與內涵的提升使之完成新文化的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