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資難,難于上青天
2009年初春,對于綠電科技的總經理李振達而言,他所感受到的,只是乍暖還寒的陣陣涼意。資金周轉的壓力讓他夜不能寐。

李振達是浙江諸暨人。到過諸暨的人都知道,諸暨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上億身家的人比比皆是。靠著家人和朋友的幫助,李振達有了創辦公司的第一筆資金,可是當公司運轉起來的時候,就顯得捉襟見肘了。于是,李振達開始輾轉奔波于銀行尋求貸款。他原本以為自己從事的是國家大力提倡的新能源行業,貸款會比較容易,然而現實卻并非如此,一次次銀行尋貸總是無功而返。于是,他想到了風險投資。那段時間,他走訪了各大風險投資機構,說了無數遍他的商業計劃書,但是由于風投提出的條件過于苛刻,李振達還是選擇了放棄。“如何才能融到錢?”李振達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李振達的遭遇只是民營企業融資的一個縮影。融資難,已成為民營企業發展的瓶頸。
民營資本融資之現狀
有調查顯示,我國有36.01%的民營企業認為自己沒有穩定的融資渠道。我國民營經濟的發展,大多依靠自有資金。
一般而言,民營企業融資渠道主要有四種:銀行貸款、自我積累、引入外部股權投資、民間融資。民營企業從國有銀行貸款一直比較困難,尤其是在國家執行貨幣緊縮政策的時候,很多民營企業都無法從銀行獲取資金;借助外部股權投資,則需要企業家付出相應的控制權和承擔較高的融資成本,這是企業家所不愿接受的;依靠企業自我積累,則會降低企業發展速度和規模;而民間融資則面臨著國家政策不支持、操作風險較大、利息較高等問題。
事實上,目前民營企業很大一部分資金,還是來自企業家社會關系網絡。中山大學管理學院副院長李新春指出,要理解華人企業的組織,則必須把社會學意義上的社會資本甚至政治資本包括進來,因為在民營企業中起決定作用的不是個人的資產,往往是家族共同的資產在聯合發揮作用。而這一資產結構甚至可以延續到準家族的社會關系網絡之上,資金的來源可以大大突破個人甚至家庭的財產約束。李新春告訴記者,民營企業家創立的企業中,從關系網絡獲取的資金占創業資金的1/4,而從正式的組織機構如銀行、風險投資公司等獲取的資金不足1/4。盡管各個地區經濟環境和發展水平差異較大,但企業家創業資金的獲取結構并不存在很大差異。
由于這種融資是以私人關系為基礎的,信息成本較少,投資者面臨的風險相對較小,對控制權的要求也較少,因此可以看作是一種內源融資,也是民營企業所愿意接受的。同時,在較為密切的私人關系網絡中,企業家如果采取機會主義行為將承擔較高的社會成本,例如在自己的社交圈內名聲掃地、喪失社會地位和尊重、其他親朋好友的排斥等等,這些都構成了非正式制度約束。
海外上市,捷徑還是險途
但是,僅僅依靠企業家人脈資源籌集到的資金畢竟有限,于是很多民營企業想上市。然而,國內主板上市門檻太高,創業板市場仍需假以時日才能推出。在這個青黃不接的時期,不少民營企業瞄準了海外資本市場。早幾年,盛大、百度、搜狐、新東方、前程無憂等,都在上市后獲得了很好的發展。
但是,直接去美國等發達國家和地區的資本市場進行融資,其成本非常昂貴。民營企業抗風險能力較差,高昂的成本直接威脅到企業的生存,讓很多民營企業望而卻步。
“兩會”,民營企業融資難又成焦點
“兩會”期間,民營企業融資難的問題又一次成為會上焦點。全國政協委員、海南三亞泰星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童石軍表示:“目前,我國民營企業解決了70%的就業人口。既然它現在是三分天下有其二,那么,其融資待遇也應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這樣才比較公平。”
“中小企業融資困境的出現,關鍵在于中小企業對其信用資源開發不夠。中小企業所處的發展階段既是其最需要資金投入的階段,也是財務管理差、抗風險能力弱、可供抵押資產少的階段。而信用資源實際上就是企業與社會合作的資源。”童石軍說。三分天下,民營企業已然占據了其二,如何得到相應分量的信用資源,是民營企業博弈的下一步。
據央行公布的1月份信貸數據顯示,人民幣貸款增加1.62萬億元,同比增多8141億元。“但是這筆錢,卻讓遭遇融資困難的民營企業籌借無門。因為銀行愿意貸的還是那些大型的國有企業。”作為民營企業的代表,內蒙古元和集團公司董事長劉忠元說,“當然,銀行也是有自己的制度,它們對存貸風險的控制,也是有必要的。”
就“兩會”代表反映的問題,記者采訪了同濟大學可持續發展與管理研究所所長諸大建。他認為,民營企業的問題涉及到一個是保增長還是保就業的問題。4萬億的投資基本上面向國有企業,的確,國有企業是交稅的重頭,可是民營企業卻解決了很多的就業問題。在4萬億投資中,應該多向民營企業傾向一些。
而資深投資人、盛世投資有限公司總裁簡宏洲則認為,民營企業要多練內功。在信用考量上,民營企業的風險比較大、公司信用度差,比較難以判斷其價值。再加上銀行借貸要考慮人工成本,他們會首先選擇貸款量大、信用度高的大公司。作為民營企業,要抓好產品、信用與客戶的關系,這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