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斯特的《B小調鋼琴奏鳴曲》可列為貝多芬奏鳴曲以后最偉大的奏鳴曲。而這樣一部最能反映李斯特內心矛盾的鋼琴作品,在問世之初卻被評論界否定。但是經過一百多年的洗禮,時間證明這部作品是李斯特“棄舊圖新”意識的體現,是李斯特超人想象力和驚人的創造力的體現。通過分析李斯特《B小調鋼琴奏鳴曲》音樂內容為今后從事這部作品的研究,豐富李斯特作品的演奏曲目,擴寬教材選用范圍,加深對李斯特面貌的完整了解,提高學生綜合素質,提供一些有益的建議和參考。
【關鍵詞】李斯特;B小調奏鳴曲;音樂內容
【中圖號】G642【文獻標示碼】A【文章編號】1005-1074(2009)01-0163-02
1引子部分音樂內容分析(1-7小節)
奏鳴曲的前七個小節可以看作是“主人公的畫像”。我們可以從對B小調奏鳴曲的人文背景和內在涵義的幾種觀點之一的“自傳說”來得出這一音樂形象。這個畫像看上去是靜止的,它仿佛只是為了證明確有其人。音樂以lento assai的速度,從緩慢、沉悶的音調開始,在7個音中有五個音是變化音,第五小節旋律再次級進二度下行,旋律的結構略有變化,但是還是有兩個變化音,使原本充滿沉寂、壓抑的引子又增添了幾分緊張感。雖然引子不長,但卻沒有在主調上運行,調式、調性的不明朗使整個作品在一開始就蒙上了一層戲劇性的色彩。雖然奏鳴曲完全是屬于個人作品,但其所涉及的主題卻是關乎全人類的,超越了時空限制的。交響詩的“序曲”和奏鳴曲的前面的小節具有相似性,這一點早已被人們所認同。在“序曲”中在其之后的基本主題應該是——“生活是什么?”而在奏鳴曲中所要解決的卻是更為復雜而重要的問題,即“人是什么?”。然而,如果是在序曲中提出了問題,那么在音樂的發展過程中各種各樣的畫面則是在人物肖像的呈示部中形成的。奏鳴曲則首先對尚未提出的問題同時做出了兩個互相矛盾的回答。這兩個答案顯現于兩個體系的思想中,但不是矛盾對比的類型,既不是“是”還是“不是”的問題,而是更傾向于“或者、或者”的問題。李斯特的信中所提到的作者的性格更加的貼近引子部分的主題,即“一半法國人,一半茨岡人”,恰恰是茨岡人而不是匈牙利人。可以初步認為,李斯特所說的不是關于他是屬于哪個民族的問題,而是有關他自己天性的雙重性方面。從一方面來說,既是——天主教神父——天主教教徒,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又像是茨岡人,是異教徒,是為耶穌受難的十字架煅造釘子的鐵匠,是魔鬼的仆人。
2呈示部音樂內容分析(8-204小節)
2.1主部8-81小節在Allegro energico部分:是英雄的浮士德主題和魔鬼的梅菲斯托主題。速度與節拍的改變使主題剛勁有力,個性鮮明,伴隨著連續的跳進,形成了有起伏的旋律線,突出的節奏特征使主題顯示出不穩定性和緊張感。第14小節低音出現類似嘲諷性的音調,主部的主題以堅定、有力的旋律開始,以充滿矛盾和懷疑的旋律結束,充斥在主題內的兩種對立的因素給音樂的發展留下巨大的空間。由樂曲的組織、節奏和力度建立起來的充滿著果斷、激情和英雄主義的這一主題也是完全不穩定的,如果它不是用八度音齊奏譜寫成的,那么它則更像是一種快速的獨白,如同貝多芬第十七奏鳴曲中的宣敘調。這樣,在這一主題中不但融合了果斷與躊躇,還包括英雄主義與痛苦。如果設想這一主題是帶有明顯的聲樂特點,它的聲音就像是男聲合唱或是齊唱,這種風格就如同是新眾贊歌風格。當然,把李斯特19世紀的音樂語言與4世紀的教會音樂相比是很荒誕的,但是這種對比卻能使我們更好的理解主部主題的思想內涵。
總之,在呈示部中主部有著清晰的三個單獨的表現形式,它們都具有發展性的中間部分和力度的再現。第一部分8-31小節,8-17小節為主題的陳述,之后的18-31小節旋律模進式展開并形成大二度的上行與織體的下行構成反向進行,25小節主題意外地進行到降E大調,并沒有停留即又轉向第二部分的過渡。30小節,主題的第二因素出現,并強調升F音,為B小調屬音。第二部分32-55小節,主題在主調B小調上陳述,用重復、模進的手法積極展開。51小節,由二度關系的分解和弦連成的織體,形成半音級進上行的線條,左手連續的切分節奏使音樂更加緊張,級進的上行伴隨力度的增加,主題強有力的出現在降B大調。第三部分55-81小節主題的再次陳述極具動力性,此時的音樂充滿光明和希望,如同是三部曲式的動力性再現。由小調變為大調,也改變了主題結構內的音程關系。在主部結構內,已經開始了調性的展開,接著主題由雙手八度強有力的奏出,形成了主部音樂的高潮。由模進演奏變為一個連接性的過渡句,主題沒有明確終止,直接進入連接部。
2.2連接部81-104小節主部的織體一直延續到連接部,出現了固定音A作為和聲背景和有節奏的律動,而那些半疑問性的音調、停頓以及延長記號都消失了。然而,在這里出現了引子的材料。它的曲調使人回憶起它的第一次出現,但是這次有了力度上的變化,卡農曲代替了齊奏。而此時,高潮點又被已知的方法破壞:預期的處理方法和穩定的跳動被意想不到的由大到小的聲音D大調的屬七和弦和減七和弦給弄的逐漸模糊了。到這一時刻為止,已經形成了一些可能的高潮,并且在每次高潮部分都是由于一些突然的轉變而被打破。作者仿佛是要回避一些決定、回答,而幻想使得某種不確定性和尋找的這樣一種狀態得到了蔓延。
2.3副部105-178小節副部主題在D大調陳述,副部有兩個主題,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105-119小節。副部第一主題在渾厚的和聲烘托下,如史詩般氣勢恢宏,仿佛是一種非同尋常的清醒和恍然大悟的時刻到來了。然而盡管擁有所有的興奮與熱情,也不能將其看作是確定性的。在這里,主人公第一次沒有注重自己的精神世界,而是從極度痛苦的深淵被召喚走向上帝。有趣的是這個主題的結構:在主要旋律線上有個贊美歌式的贊美主題結構。但是不論樂曲的結構怎樣緩慢、沉重,其主旋律都是單聲部的而且緊密地與樂曲結構想銜接。在D大調出現之后,副部主題在新的水平上得到了延續。在這里它用八度音的表達使其具有寬廣氣息的旋律,這種旋律是凌駕于伴奏的樂曲結構之上的。然而它并不是傾向于確定,而是傾向于對回答的期待。這種由低向高的澎湃的激情和嚴格的薩拉班德舞之間的對立是令人驚奇的。在這里還有一個特別好的特點,這一特點是很多演奏者仍然沒有賦予其意義或根本就沒發現的:從Grandioso部分的第五小節開始,在低音區中又出現了引子中的主題。它很容易被發現:低音號——對于滑翔式的曲調來說是一種依據及和聲的基礎。
然而,主人公沒有得到對那種強烈呼喚的回答,果斷的贊美的音調失去了自己的意志,音樂就由肯定變得懷疑和矛盾,舒展的旋律變成了問答句,出現了音域的對比、力度的對比,和聲色彩上的對比、經過連續的疑問式的動機模進后出現了diminuen和ritenuto。在第二階段120-152小節這一向副部第二主題的過渡部分之前,音樂停在了減七和弦上。這一停止的時刻是在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的。沒有預料到的形成了主部第一主題的材料,但它又一晃而過,就像是黑暗和無所預示的幻想一樣。而且由于優美的旋律和那個主部第一主題材料的變形,有關它的記憶消失了,在這里它變得認不出來了。正由于此,從靈活的樂曲結構中仿佛顯露出一種色彩,音樂進入了第三階段153-178小節,出現了副聲部的第二主題。很難解釋這神秘而又美好的形象,該主題本身更多的不是它原本的東西,而是主部第二主題的一種變體,是全曲最抒情的主題。可以把這種傳統性的對該形象創造性的發揮看作是美妙的邪惡的假象。但在我們看來,這一思想無疑更為復雜,但在當時要簡單的多。
藝術家的使命就是創造。然而,在有宗教信仰的藝術家看來,真正的美是在信仰中創造出來的,真實的美是受上帝啟示的,世界上的一切是那么的完美而真實,折射出無比的上帝的光芒。在這里防止誘惑的警告和對信仰的象征已經從公眾生活問題轉變成更為私人的氛圍——即創作。因此可以把副部第二主題稱作是上帝對美的意識在世俗對美的創造中的一種體現的形式。這種美就是藝術家筆下的美,這種美是神圣弦樂器的主宰者。至于說到這里的世俗世界的美,李斯特有個人的見解。盡管滑翔式的旋律,中斷的樂曲結構在輕聲低音中仍然是由強及弱的效果。甚至在這種明快而崇高的主題中出現了一種生動的藝術形象,并且這種主題漸漸達到了美妙的境界。在171-178小節副部第二主題的實現中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清醒和平靜,三連音的樂曲結構起到的不是輔助的功能,而是一種旋律的結構,低音變得強而有力。主部的第二主題是以已知的形式展現出來的,它改為中音區出現。而在高音區部分,在三連音旋律的作用下,清晰的表現為引子主題中的由強至弱的效果。
2.4結束部179-204小節結束部延續著副部的音樂情緒,并在副部的織體和調性的背景下,主部第一主題給予了概括性的陳述,使其性格方面更接近副部,在這一部分里主部第一主題材料都起著主要的作用179-180小節是主部第一主題材料,181-182小節變化重復,183-186小節是前四小節上方大二度的模進,之后主題材料每一小節出現,并以B-降G-降D-降A連續在下方四度模進。副部第一主題在這里的出現只是起到作為音樂和聲的基礎性作用,而在該段音樂中可以發現這個聲部的主題的核心。新的發展階段多多少少的使人想起了與其連接的副部的開始部分。它們的區別在于,在這里所有聲部中只有主部第一主題的材料是發展的。在高潮時刻(piu rinfofz)的左手聲部中,在隱含的雙聲部中逐漸的出現了引子中的主題。它是轉瞬即逝的,但又是痛苦的接近。總之,在呈示部中可以推測到,主部主題的音樂思想永遠都取決于與其對位旋律中是怎樣的主題與其相結合。在結束部中可以發現,主部主題的實現是以副部主題為背景的,但是在花腔華彩之后,可以發現在伴奏中形成了多種意義的襯腔。
回頭看可以發現,結束部音樂的發展是緊跟在副聲部之后的。在某種程度上就其特點和音樂發展的方法來說,可以與相關的聲部相吻合。更重要的是,這一片段所醞釀的更加激烈的沖突——展開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