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困難的感受更多只是來自于浮躁。太多的痛苦因為指標定得太高,時間剪得太短。
前兩天,原定好的培訓被迫取消,因為老板要征用隔壁的會議室,“有急用,一定留給我!”不容置疑的口氣。
一邊抱怨,一邊把取消培訓的郵件嘩嘩發出去。最近接二連三出現這種狀況,老板們還講不講理?不是緊急會議,就是政府接待。這回可好,連個理由都沒有。
第二天,也沒見會議室里有什么動靜,只是偶爾有人進出,窗簾密密地拉著,只依稀看見里邊不時閃動著幾個人影。氣氛說不出的詭秘。每每問起,得到的回答總是:“我很忙,過幾天再說吧!”
“他到底在忙什么?”我們項目組幾個成員百思不得其解。以往老板忙成這樣的時候。我們早就連喘氣的空兒都沒有了,可現在,我們居然都百無聊賴。
這天下班前收到的離職名單有些蹊蹺。以前每天零零散散地,都會有一些工人辭工,今天卻不同尋常地出現了一些職員的名字。突然想起,早晨似乎看到其中幾個,就在旁邊的會議室出現過。
第三天,會議室進出的人更頻繁了些,那晚的離職名單上,職員的數字首次超過了工人。其實,工人早就走得差不多了。是不是,終于輪到職員了?
第四天,名單上全是職員,甚至有幾個重量級的經理。他們是主動離職的嗎?誰也不知道。沒有誰提起這事,也沒有誰愿意談論這事。偶有幾個人趁人不注意時竊竊私語一番,大家一副人人自危的表情,氣氛沉悶到了極點。
第五天,在元旦后的公司晚會上,剛剛領了20年服務獎的主管名字也赫然出現在了名單上,夾在一大堆名字當中,顯得那么突兀,又那么平淡。大家殘余的一點幻想也破滅了,過去的勞苦功高有什么用呢,一旦沒用了,哪怕只是一時,企業一樣無情地把你拋棄。
正當大家的情緒都陷入了恐慌時,事情卻仿佛悄然停止了。公司不再動作,離職名單恢復了正常,只是聽說可能要減薪。唉,減就減吧,總好過一無所有啊。果然調查表發了下來,來去都是減,只是問大家更愿意怎樣減、減什么。
然后就回家過年了。過年啦,把心情放輕松,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嘩嘩流出去的錢呀,讓人忍不住喜中有憂。過年回來上班,獎金減了近10%。
上班路上,跟我關系不錯的同事小B說,“無情啊,真無情啊!說裁就裁,說減就減,我的明天在哪里哦。”又說,朋友叫我去考她那兒的公務員,真有點想去了。反正在哪里都有政治斗爭,不如在穩定的地方斗嘛。
我說,關系都那么硬啦,怎么還不去?
她說,啊?我不是那么沒理智的人吧,說走就走的。畢竟在這里還有東西學,還有朋友混,累是累點,反正大家一起累,也不太覺得。機關單位,又不是沒待過,有點兒浪費我的大好青春啊。
我說,是啊,現在還不想過那種一眼望到30年后的生活呢。
也許困難的感受更多只是來自于浮躁。太多的痛苦因為指標定得太高,時間剪得太短。心心念念想的全是“一切順利,沒有意外”時我們能做到如何如何。意外一來,頓覺身心俱疲,前途無望。
或許也只是生活經驗太少,或許是第一次試圖掌控生活,才真正看清了生活的面目——它不是純潔的少女,而是善變的女巫;不是任人驅使的馴馬,而是脾性暴烈的斗牛。想對付它,并不能靠一腔熱情和一廂情愿。生活不是只有陽光和坦途,更多的是風浪和暗礁。成功之前,必有失敗的洗禮……
還是選擇在企業里繼續累著,在職場里繼續打拼著,它不能給你安全。卻能鍛造你的能力;它不能給你穩定,卻能釋放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