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和直觀

李健康

摘要:在教學過程中,經常有有學生問“設計師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筆者的回答是“感覺”。所以設計之美就是設計師靠感覺營造出的直觀的美。本文主要通過論述設計藝術的審美特點來探索和啟發我們認識設計之美。

關鍵詞:設計 藝術 感覺 直觀

中圖分類號:J0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5312(2009)14-

德國偉大的哲學家康德在其美學著作《判斷力批判》中提出的核心思想就是“美是不受功利影響的愉悅感”。那么對現代設計來說,無論美受不受功利影響,不論美是愉悅感還是別的什么感覺,但肯定的是美是一種感覺。

奧地利哲學家維特根斯坦曾說過一句著名的話“我們只能說我們能說的,不能說的我們應該閉嘴”。那么什么是能說的,什么是不能說的呢?能說清楚明白的就是科學可以論證的,比如水的構成,通過化驗和實驗我們可以知道水的分子是由兩個氫原子和一個氧氣原子組成。再比如現在流行的H1N1病毒也完全可以通過科學實驗來探明其形態和傳播的方式,這樣才能利用它的規律來防治這個病毒的傳播。那么什么是不能說的呢?那就是人的思想感情、感覺,就是藝術所要表達的。所以藝術和科學是相反的兩個方向,藝術是不能用語言來說清楚的。藝術之美是不可言說的感覺。

但是人真實的感覺可以通過藝術和詩歌來表達和感受。也就是說通過藝術的方式才能更準確的表現出人的思想和感情。在這以顧城的兩首詩歌為例來說明。顧城是中國朦朧詩歌的代表人物,是中國最具才華的天才詩人。他在五歲的時候寫出了自己第一首詩歌,名為《楊樹》。全詩只有兩句:“我掉了一只胳膊 就睜開了一只眼睛”。這是顧城五歲的時候被父母帶著去逛公園,他看到公園里的楊樹,在主桿上的分枝掉了以后會留下一個結疤,形狀酷似眼睛,他就說出了這句形象的語言來表達他看到的事物。但是這句語言所傳達給人的除了表面楊樹的形態外,更重要的是會給人揭示生活的經驗。海德格爾就曾說過哲學需要藝術家和詩人表現出來,在這就反應了出來。這種生活的感受或經驗并不能用語言來準確的表達,大概就是“人在經歷過痛苦才能看的更明白”,因為掉胳膊是非常痛苦或失敗的經歷,但同時睜開眼睛,眼睛則是用來看和觀察事物的,表明更加明白了。但人的這種感覺又不是普通的語言能準確的表達的,這種解釋也只是片面的闡釋。所以美是語言不能完全表達但人可以感覺到的。

再比如顧城另外一首著名的詩歌《遠和近》:“你,一會看我,一會看云;我覺得,你看云時很近,你看我時很遠。”這首詩表達就是人和人之間或者戀人之間想和對方在心靈上無限的接近,但永遠都達不到的那種遺憾或淡淡的憂傷。這種感覺也是語言并不能說清楚但詩歌通過詩中的意象準確的傳達了感覺。

在建筑領域最美的別墅莫過于美國建筑大師賴特設計的流水別墅,在突出的山石之上橫向的白色墻體和縱向的石材飾面形成了具有力量感的對比,特別是這幢建筑建在山林之間、瀑布之上,建筑和環境有機的結合在一起,猶如自然生長出的,卻又體現出人改造自然的力量。大師的感覺使作品具有了非凡的美感和價值。無怪乎賴特說過;“建筑師需要的不僅是思維縝密的大腦,更重要的是敏感的心”。為什么需要敏感的心,那就是通過“心”去感覺。

感覺往往是最真實和有有效的,在各行各業中都是如此。比如帶領喬丹創造公牛王朝的NBA著名籃球教練杰克遜的臨場指揮方法就屬于“意識流”,靠感覺變換球員和打法及陣型,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感覺是真實和美妙的。

對設計師來說最重要的也是感覺,感覺能力是設計師的核心競爭力。但設計作品的藝術性和其他藝術形式也有所不同,它所傳達的美具有直觀性的特點,也就是通過感官直接感受到的,特別是視覺。相對于設計藝術,其他藝術形式,比如文學、小說通過語言文字在人的閱讀過程中傳達思想和感情;設計藝術則主要是主要通過人的視覺傳達美。已故的藝術大師陳亦飛在電影、服裝、室內設計等方向都很有造詣,就被稱為視覺藝術大師。

設計之美的體現也主要是視覺直觀的形式傳達給受眾。在這舉一個相反的例子來說明這種直觀性。就是武漢某高校的大門入口給人的直觀感覺。一進大門的小廣場前端就是兩個具象的石頭獅子在張牙舞爪、怒目圓瞪,頗具威懾力。在石頭獅子的后面卻是一個抽象的極具未來感的金屬雕塑,形狀好似云團或者棉花糖,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科學和技術,石頭獅子代表傳統和文化。在石獅子和抽雕(抽象雕塑的簡稱)的后面是仿歐式的現代建筑。這很混亂,怎么仿歐的又現代呢?是因為這座建筑除了最高的一層下面全是現代無裝飾風格的建筑,但最高一層卻有歐式的廊柱。所以在直觀上給人以不舒服不美的感覺。特別是到了晚上在門口有兩排射燈,這里重點要提的是這兩排射燈是藍色的,而且不是朝天也不是朝地,而是橫著打的,所以就會產生什么樣的空間感覺呢?影影綽綽的石獅子在把門,后面是說不清的抽雕,再后面像碉堡或古堡,前面的藍光照在進進出出的人臉上以后,好似我們在《聊齋》中看到過的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