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理論框架內的社會資本理論分析

李棟華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內容摘要:知識經濟時代,組織的社會資本功能日益重要,但現有的組織理論不能對其完全解釋。本文根據新社會經濟學的方法,分析了新古典組織理論、委托代理理論、交易成本理論以及演化理論在組織內層面、跨組織層面即組織間層面以及制度層面對組織社會資本的融合情況,認為融合社會學等交叉學科理論是組織理論發展的方向。

關鍵詞:社會資本 組織理論 委托代理 交易成本 演化理論

組織是經濟活動的主體,同時,組織也是在各種各樣的聯系中運行的,是與經濟、社會系統的各個方面發生種種聯系的組織網絡上的紐節。能夠通過這些聯系而涉取稀缺資源是組織的一種能力,這種能力就是組織的社會資本。近年來,社會資本已經日益成為組織獲取競爭優勢的重要方面,因而研究組織的社會資本也顯得尤其重要。本文以一個新社會經濟學的角度來分析組織理論,從組織社會資本來理解組織理論。

社會資本概念

1980年,法國社會學家Pierre Bourdieu正式提出“社會資本”的概念。很快,社會資本理論就成為當代西方最有影響的分析框架之一。由于其對于經濟發展問題的強大解釋力,吸引了伯特、西蒙、斯茨格利茨、格拉澤、科爾曼、奧斯特羅姆、普特南和邁耶等一大批經濟學家諸多方面的目光。

從研究主體來看,現有一部分學者主要從個體角度和組織角度研究社會資本理論。波茨將社會資本定義為“處在網絡或更廣泛的社會結構中的個人動員稀有資源的能力”;林南則認為社會資本是一種有用的人際關系資源,與網絡的概念息息相關,社會資本可用網絡中的資源來做判定指標,社會資本即“個人社會網絡的投資”。

而另外一部分學者則將社會資本提升到組織層面。其中,楊雪冬給出了一個詳盡而又含義豐富的定義:社會資本是處于一個共同體之內的個人、組織通過內部、外部對象的長期交往、合作互利形成的一系列認同關系,以及在這些關系背后沉淀下了的歷史傳統、價值理念、信仰和行為方式。社會資本不僅僅表現為個人、組織間相互聯系的廣度,而且體現為這些聯系的穩定性和擴展度。社會資本是無形的,但有許多載體,如家庭、關系網絡等。

社會資本分類

社會資本雖然具有總體分析的概念,但布朗認為社會資本系統可以按照系統主義“要素、結構和環境”的三維角度劃分為微觀、中觀和宏觀三個分析層面:微觀層面主要討論的是個體自我通過社會網絡調動資源的潛力,其關注的是個人的結果,不過是在特定社會結構的情境中來考慮;中觀層面主要討論的是社會資本特定網絡的結構化和資源因其特殊結構而通過該網絡流動的方式,這里關注的是網絡結構化的過程及其分布的影響,而不是構成網絡的個體自我;而宏觀層面則關注于特定社會資本網絡包含在更大的文化或規范體系中的方式,關注外在文化、政治和宏觀經濟對網絡中的社會聯系的性質影響,對社會資本構建和維護的影響。

由此可知,布朗的分類可以很平滑地拓展到組織層面,即組織的社會資本。根據新社會經濟學的方法,可以將組織的社會資本分為三個層次:組織內層面、跨組織層面即組織間層面以及制度層面。其中,組織內層面上的社會資本是指組織內的各種關系,包括經濟學家感興趣的激勵效應、效率、契約和其它非建立在效率基礎上的深層次關系。跨組織層面,主要是組織間的關系。組織間層面上的關系研究有兩個方面:一方面經濟學家強調效率,他們認為市場會協調組織之間的關系;另一方面社會學家則認為組織間的關系不能只是關注市場選擇,不然就無法解釋為什么組織與一般意義上的企業和市場的差異。在制度層面上則是理解作為非正式制度的社會資本。

以上這三個層面上的社會資本相互交叉。制度環境影響組織內和跨組織社會資本的產生;同時,組織內的社會資本會決定跨組織社會資本的特點,最終影響制度環境的社會資本。

社會資本與組織理論

(一)社會資本與新古典組織理論

組織層面。新古典經濟學更多的關注于市場價格如何調節資源配置和生產,其往往將組織的內部結構視作“黑箱”。因而在組織層面上,社會資本并不是新古典組織理論所能夠解釋清楚的。

跨組織層面。新古典經濟學為了更好的理解經濟效率,在一定程度上發展了有關組織間合作理論。但是,這些理論更多的是基于個體的“經濟人”假設。但這些跨組織間的社會資本還是基于效率來分析。

制度層面。新古典經濟更多的將制度作為組織信息的提供者,為其更好的進行理性決策,也就是說環境即制度在新古典經濟學中只是一個外生變量,因而諸如社會資本此種非正式制度不是新古典經濟學所考察的。

新古典組織理論是建立在邊際產出下降均衡條件基礎上的,其效率至上的原則阻礙了更好的理解組織更深層次的內容。

(二)社會資本與代理理論

組織層面。代理理論強調社會資本在契約關系中的重要性,如在簽約雙方的控制、互信和知識轉移上,社會資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甄別“逆向選擇”,因而,可以認為在組織層面,代理理論可以融合一定的社會資本。

跨組織層面。將簽約人放寬到組織時,包括了跨組織層面和制度層面。委托代理理論和新古典經濟學理論一樣,仍將制度視作外生變量,因而在制度層面上的社會資本與委托代理理論基本無法進行融合。

與新古典理論相比,代理理論與社會資本在組織層面和跨組織層面等微觀領域可以進行一定的融合;但與新古典經濟學一樣,代理理論無法對宏觀現象進行解釋,因而在制度層面上仍無法與社會資本進行融合。

(三)社會資本與交易成本理論

組織層面。強調交易成本理論能夠理解契約關系中的效率問題,但是對文化和價值觀這些問題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也沒有考慮社會學必須考慮的團隊合作和學習等因素,因而,并不能完全理解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問題。

跨組織層面。交易成本理論為理解垂直一體化提供了更好的理論根據。由于交易成本理論嚴格的經濟學意義,但跨組織的關系不僅僅是基于經濟效率的,并且在選擇上也不是二元的非市場即企業的,因而在跨組織層面上交易成本理論就無法解釋諸如臺灣“協力聯盟”以及基于親緣選擇的各種跨組織聯盟的出現。

制度層面。建立在交易成本理論基礎上的新制度經濟學將制度視作經濟問題的有效解決之道因而能夠更好的理解制度,但其忽略了制度是特定環境的產物和廣泛的社會環境,因而不能解釋與之相關的成本。

作為跨學科的一種理論,交易成本理論及建立在其基礎上的新制度經濟學能夠更好的理解社會資本,它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角度來理解除社會學視角外的關系。同時,它在強調跨組織層面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組織內部的結果;對于制度層面的社會資本交易成本理論關注相對較少。

在主流經濟學中,效率始終是一個無法繞開的主題,無法跳出效率的框架,因而在解釋社會資本方面就顯得有點捉襟見肘了,無法將社會資本很好的融合;相反,而從生物學和社會學發展過來的演化理論彌補了這一點。

(四)社會資本與演化理論

演化理論方法學上不再追求效率至上和所謂的均衡,因而,演化組織理論能夠更深層次理解組織層面、跨組織層面和制度層面的社會資本。同時,演化理論具有交叉學科的開放性,特別是與社會學的廣泛融合,從而更能理解社會資本。

組織層面。演化理論認為組織是在市場環境選擇和行為主體適用的過程中形成的,組織的內部結構是演化經濟學關注的焦點,但是與其他理論不同的是,演化組織理論假設組織本身的存在,但其研究的重點并沒有放在一個組織上,而是關注在一個關系系統中的組織情況。

跨組織層面。演化組織理論從相互學習和交流的角度來研究跨組織層面的關系。采用的方法學既包括經濟學的(如效率)和社會學的(如信任),因而其能夠更準確的把握跨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關系。

制度層面。與以往的理論不同,演化組織理論對制度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更為透徹。組織和環境間的關系在演化組織理論中是通過選擇機制來完成的,組織結構是環境和主體之間不斷互動的結果,組織適用環境和環境選擇組織是一個同時進行的雙向過程。因此,制度層面的社會資本對組織會有強烈的影響。

方法論上的個體主義和“理性人”的效率至上原則限制了新古典組織理論、代理理論和交易成本理論等主流經濟學組織理論對于組織社會資本的理解,也就在無法對社會資本進行融合解釋,而演化理論相對能夠更好的融合社會資本理論也給我們在定義組織理論上提供了新的角度和視野。同時,也表明,現代組織理論融合更多其他諸如社會學等其它學科的內容是未來的發展方向。

參考文獻:

1.布朗.社會資本理論綜述.載李惠斌等編.社會資本與社會發展.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

2.李惠斌.什么是社會資本.載李惠斌等編.社會資本與社會發展.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

3.楊雪冬.社會資本:對一種新解釋范式的探索.載李惠斌等編.社會資本與社會發展.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